“哈哈哈,還像那么回事吧!
已經很少有機會穿這種衣服,早食后王大哥的船和我去新安縣。
留下的兄弟們辛苦了,一人獎二兩銀子的辛苦費。”
一身貴氣的紫玉對周圍的人抱拳一圈,想讓別人多干活,沒錢怎么有動力。
“謝小公子大方!”
一幫船工大吼出聲,二兩銀子相當于他們一個月的工錢了。
有好吃的還有銀子拿,誰也不愿意落后,都爭先恐后地干活。
“程元駒過來一下!”紫玉仰頭大吼一聲,貴公子的形象瞬間全無。
“哈哈哈,小兄弟咋一張嘴就露餡了!”
感覺到身份差異的冷大有,一下子放下心中的不適感。
“呵呵,我都快忘了以前是什么樣的。
隨意地活著,比以前那處處是規矩的日子自由多了。
很多東西,世人看到的只是表象。”
“小兄弟,你這話太高深,我聽不懂!”
冷大胡撓撓頭,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了,干脆不去糾結。
“少爺,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褲腳高高挽起的程元駒,提著滿滿一桶剛撿的魚蝦過來。
“程元駒,帶好小洛和家里的幾個小孩兒。”
“是,少爺!”
紫玉將小洛安排好,吃早食的人各端一大海碗或站或蹲。
面對波光鱗鱗的大夏灣,頭頂紅日,前面是初晨輕柔的海風,背后是山谷吹來陣陣涼爽的風。
紫玉見盛興父子早候在一邊,身上穿著下過兩水的棉布衣服,一青一藍比較得體。
紫玉帶頭往王興旺的船上走,盛興父子緊跟其后。
“哥哥,早點回來呀!
小洛會想你的,我不會哭的!”被程元駒背著的小洛扯著小嗓子大喊,小手使勁揮著。
“好,哥哥幾天就回來了,乖乖等我!”紫玉背著揮手,不讓小家伙看到她的臉。
不然,又得掉金豆子。
船只在眾人注視下離開大夏灣,溫柔的海面敞開胸懷接納著這群外來人。
有二兩銀子吊著的眾人,又熱火朝天地投入到山谷的建設中去。
新安縣。
綿延的群山,將大夏灣與新安縣阻隔開,好似隔著千山萬水。
船只繞道外圍的山脈,從都江府邊沿都江行,經過一城一鎮,才到達新安縣。
坎兒村的管轄縣城。
新安縣依山而建,城墻上的石頭布滿歲月的滄桑。
外墻上的青苔隨處可見,石板鋪成的街道坑洼不平,坐在馬車上與后世的跳跳車無疑。
有一種別樣的感受!
街道兩邊的房屋,多以石頭墻為主,房頂有瓦片、石板、甚至樹皮。
僅能一輛馬車通過的主街道,是新安縣唯一的主道。
偶有一兩條分支小巷,窄窄的,挑擔子都得側著身走。
一不留意,就會接到一盆從小門潑出,帶著菜葉子或污濁的水。
午時的街道上,店鋪門半掩著,兩只老狗躺在屋檐下,對街上的一行人呲牙。
紫玉四人停在留一條縫的衙門前,高大的木門已看不出油漆的顏色,密密麻麻地分布著蟲眼兒。
靠墻的鳴冤鼓破開一個顯眼的口子,鼓捶只剩一只。
從房頂上鋪的全瓦片來看,這是新安縣最好的建筑。
但房頂上的野草,已生根發芽,留下了它們的子子孫孫。
紫玉從袖袋里掏出一普通的黑色荷包,抖動時半袋碎銀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悅耳、動聽!
散發著金錢的腐蝕味道!
“盛興,進去通報一聲,就說大夏堡堡主來訪。”自封名號的紫玉張口就來。
“少爺稍等,小的這就去!”
盛興接過銀袋子,左右袖子一掃,背著雙手趾高氣昂地推開掉光漆的木門。
“小兄弟,你這管家可以哦!”王興旺低聲道。
他對紫玉的眼光是越來越佩服,假以時日還真有可能讓他折騰出,一片世外桃源。
機會,將稍縱即逝。
王興旺更堅定內心的打算,輸了大不了重頭再來。
“呵呵,誰叫我有眼光呢!”紫玉自得地道。
跟在兩人身后兩步的盛學林低頭一笑,他爹以前可是大戶人家的二管家。
要不是被人陷害,是有機會做上大管家位置的。
一碗茶時間不到,與盛興一起出來的還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
身上的青布衫洗得褪色,雖沒有補丁,但紫玉看那樣子也不遠了。
“少爺,這位是縣衙的賈書吏。
縣大老爺知道您的意圖后,派賈書吏來請您進去細談。”
“賈書吏好,有勞了!”紫玉拱手對眼前的老者主動問好。
“堡主里面請!”
幾番客氣下,紫玉與賈書吏同步而行,她的手神不知鬼不覺地,塞給賈書吏一個五兩的小銀錠。
蒼老的手,緊握手中突然出現的硬塊,那質感和形狀令賈書吏一顆老心突突跳。
“堡主小心腳下門檻!”賈書吏壓著嗓子,用最溫和的話提醒著。
“書吏也請小心腳下!”
衣著華貴的公子,語氣謙和,與賈書吏認知中的貴公子完全不同。
他捏著手中的銀錠子,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
跨過門檻的紫玉掃一眼清貧的辦公地,心下暗呼難怪會派書吏出來迎接。
縣大老爺的辦公室內,就沒一件像樣的家具,不是掉漆就是缺腿后補的。
縣令的官服,連胸前的圖案都已模糊不清,這怕是史上最窮的縣令了。
一路走來,連一個衙役都沒見,這也太窮了。
紫玉有些擔憂接下來的事,會不會順利完成。
“堡主請坐!”
縣令張遠思熱情地招呼紫玉,這還是他上任以來,第一次遇到要買山地的主。
絕對不能放跑了,縣衙已經窮得三年沒發過餉。
“大夏堡堡主見過縣令大人!”
紫玉不卑不亢地稍一拱手,衣袍一甩小心地坐在一把補過的椅子上。
她連力道都不敢用大了,生怕大庭廣眾下來個一馬蹲,那就丟臉大了。
“聽聞堡主要買山地,不知看中哪一塊兒。
賈書吏,去把縣輿圖拿出來,讓紫堡主挑!”
迫不及待的張縣令,還未坐下便開始讓書吏擺出輿圖,就是為了留下紫玉這個大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