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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的勞力全部開船外出,紫玉只能留在谷中負責安全,因為只有她才招呼得動雪狼。
商船在眾人的歡送下開出大夏灣,谷中人的生活依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混熟的雪狼,開始自由地外出捕食。
對山谷外喝水的野物情有獨鐘,每每埋伏在谷口,等著野物出現一擊必殺,每每都有斬獲。
認主后的雪狼,并沒有第一時間分食獵物,而是拖回來向紫玉邀功。
鹿、野羊、野兔、野豬、狍子等,都成了五頭雪狼的嘴下亡魂。
紫玉每次都會將雪狼獵回的野物,當場分一半給雪狼當食物。
不夠吃的雪狼,自會在每次退潮后,跑到大夏灣禍禍淺灘的海魚,大夏灣的飛鳥更是沒少被五頭雪狼追逐。
常常是狼嚎伴著飛鳥的長鳴聲,與撲翅聲不絕。
因為雪狼一族的加入,為大夏灣平添許多生機,也成了許多人眼中神物。
吃食不愁的雪狼膘肥體壯,體形眼看著大了一圈,更是威風凜凜。m.26ks
自由地活動在谷中,那威風凜凜的樣子,和油光水滑的皮毛與獅子王無異。
吃飽的雪狼,常常坐在谷中最高處,似監工一般看著谷中人干活兒。
外面的狼嚎聲,自此絕跡般沒再響起。
白五的另兩只小崽子,被紫玉送給小洛。
連滾帶跑的兩小毛球,成天跟著小洛瘋跑。
跑不動時便癱在地上耍賴,小洛自有小狼后沒離過身的背包,就成了兩小毛球的窩。
兩只也被小洛取名為白虎、白熊,成了小洛忠實的玩伴兒。
新安縣。
清晨的陽光照在城頭,望眼欲穿的胡老頭兒,由最開始的蹲守縣衙門口,到如今的蹲守城門口。
胡老頭兒愁得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原以為帶回的銀錢,給家里修一套新院子完全沒問題。
誰知城里的糧價突漲,掙的銀錢一大半兒都用在買糧上。
他們帶回來的魚干和鯨魚干幫了大忙,一家人在寒冷的冬季,才不至于餓肚子。
城里每到冬季就有凍死、餓死的人家,可去年卻比往年多兩成。
一起去做工的人,都盼著再次去,天天都有人來找胡老頭兒。
本就愁得慌的胡老頭兒,經常連家都不敢回。
帶著一根煙桿守在城門口,一雙老眼直直地盯著唯一的路。
石劉氏帶著兩兒子打漁回來,簍子里的魚貨不到二十斤。
全是一些小魚小蝦,根本賣不出什么價錢。
“胡叔,東家今天有派人來嗎?”
石劉氏從簍子里挑出兩條最大的魚,也就兩斤多的樣子,在路邊扯根草拴著送給胡老頭兒。
“沒來,今天收獲怎么樣!”胡老頭兒接過魚道。
“全是小魚,只能拿回去自家吃了。
胡叔,東家來招人你給多美言幾句。
現在的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海邊打漁的人也多得很。
連很少有人吃的海草,都被撿拾干凈。
我這點兒收獲,還是天不見亮出海打的。”
好不容易過了一個七分飽的冬季,石劉氏更加舍不得山谷中的那份工。
甚至想過一家人賣身到谷中,卻被婆母狠罵一通,還挨了兩巴掌。
若不是兩兒子護著,還要挨一頓好打。
“我給你美言幾句沒問題,得看東家還招不招人。
這都四月份了,當初說好的開春就來接人。
城里好多人家,都來找我要去干活兒。
我這心里也沒個底,家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唉!這日子是越發的難過了!
你家的地下種沒有,要抓緊時間干完。
不然,小東家一來,你就沒機會了。”
因著是街坊,而石劉氏也是個能干的,胡老頭兒特意多提醒幾句。
“只有四畝地,我們娘幾個幾天就干完了。
還是跟往年一樣,種的鐵芋和蕃薯。
希望今年能多下點雨,別再像去年那樣干。
胡叔,我們先回了,還要去地里澆水。”
石劉氏母子三人,帶著漁網和僅有的二十來斤魚離去,遠遠便能聽到她的嘆氣聲。
“娘,把我賣給東家吧!
掙了銀錢和吃食,都著人給你們送回來。
娘也不用那么辛苦,一家人也能活下去。”石大牛悶聲道,語氣中有濃濃的不舍。
“別亂說,要賣身也是娘賣身,家里還要靠你和二牛支撐。”
石劉氏打斷兒子的話,挨打后也認同了婆婆的話,劉家的根不能毀在她手里。
“娘,你們別爭了!
我們不能失去娘,我也能出海打魚養活你們。”石二牛帶著哭音道。
母子三人的說話聲,漸漸遠去。
正如街上那些一臉愁苦的人家,整天奔忙只為家中的幾張嘴,卻時常不能填飽無底洞似的肚子。
路口的盡頭出現一小隊人,胡老頭兒激動地站起身,以手搭在眉間遮住刺眼的陽光。
伸得老長的脖子,差點脫離組織。
待見到熟悉的面孔時,忍著發麻的腿蹣跚地迎上去。
離得老遠就拱手,大聲喊著。
“盛管家,稀客稀客啊!
老胡可是等你們好久了,終于把你們給等來了。
小東家可好,有一起來嗎?”
胡老頭在人群里四處找尋,沒見到仁義的小東家,還有些失望。
但能再次見到谷中人,已是大喜過望。
“老胡久等了,跑路這種小事有我出來就行。”盛管家微拱手道。
“盛管家說得對,小東家有更重要的事忙,快快請!”
胡老頭兒雄赳赳地頭前帶路,一行人還沒到縣衙門口,得信的人小跑著聚攏過來。
一些做過活的人,擠到最前面滿懷期待地看著盛管家。
盛管家對他們來說,是比紫玉更熟悉的人,打的交道也更多。
張縣令和賈書吏聽到外面的動靜,心知肯定是來人招工的。
兩人這段時間,也是為這事愁得很。
每年開春后正是青黃不接時,百姓的日子也是最苦時。
最希望新安縣富裕的莫過于張縣令,窮官不好當,也沒油水可撈。
他這個縣令,也是窮得掉底。
若不是有賣山的銀錢和政績,他這個縣令混得連都江府的乞丐都不如。
盛管家見黑壓壓的一片人,好些人比去年更顯消瘦。
唯有站在前面的人,臉色還看得過去,這些人一看就是做工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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