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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王興旺、包九、邱德貴、張遠思,以及冷大有五人也在。
連杜大夫、陸遠和莊夫子也一個不少,人手一根自制釣魚桿。
難得的聚會,與釣魚的樂趣讓眾人樂此不疲,只要一有休息時間便會主動聚在此。
“我也正擔心他們的安全,明日一早就帶人前往新安縣方向接應。”馬威遠一口應下。
他與羅浩是多年的兄弟,自是對他的安全很擔心。
鐵蛋出去是為了任務,四處流浪多年的人經驗豐富,一把年紀是不會被人看上的。
再說,還帶了兩個機靈的少年。
被人念叨的羅浩等人,剛進入新安縣境內,便被一伙山匪攔下。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里過,須留下買路糧!”
一老頭舉著一根削尖的樹棍,站在路中央大聲吆喝,后面是一群衣衫襤褸的老弱山匪。
人人手中都拄著一根棍子,衣不蔽體一副隨時都會倒地不起的樣子。
看向羅浩等人的目光咻咻地泛著紅光,更有些人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羅浩似笑非笑地看著乞丐樣的老頭兒,抽出挎在腰上的大刀,輕彈著刀鋒。
“嗡”
“老頭兒,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嗎?”
見了真家伙的老頭兒嚇得雙腿打顫,心中不停腹誹。
人高馬大的女人,咋比他還像土匪,不會是遇上真家伙了吧?
不愿意在一幫手下面前露怯的老頭兒,強撐著被掏空的身體,將尖棍橫在胸前。
“管你是誰,要想從這里過就必須留下買路糧。
沒糧給,留下你身后的那位小娘子也可以!”
老頭兒偏頭看向第二輛架子車上的曾琴心,眼中露出淫邪的光芒。
“不知死活的老東西,本想留你一條生路,偏要闖上來送死。”
曾志行爆喝一聲,朝老頭兒擲出一截木絆子。
“啊!”
正暗自得意的老頭兒,根本反應不過來,腦袋就被砸中。
頭上的血順著臉流,老頭兒忽悠著晃兩下,倒地上直翻白眼兒。
跟在后面的一群落草為寇的難民,嘩地一下各奔東西,哪還管什么眼紅不眼紅的事兒。
保住自己一條狗命,才最為重要。
“呸,老子都還沒動手,就全給嚇跑了。
當山匪都不敬業,餓死也是活該。”
提刀的羅浩,看著鳥獸散的山匪,氣得往地上的老頭兒身上,狠狠呸一口濃痰。
回來的路上,山上的土匪明顯比他們走的時候少了許多,應該是被南帝收編了。
少量的山匪成不了氣候,攔路搶劫他們,卻被羅浩帶人給反搶一通。
令人遺憾的是,從土匪窩里搜出來的銀子就沒一家上過十兩。
糧食更是少得可憐,為了不讓那些人餓死,他們只搜刮走一半兒。
臨走之前,還不忘勸其改惡從善。
因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
要是哪天遇上強勢之人,只有送命的份兒。
這世道上山當土匪的人,大都是被逼無奈,活不下去才走到那一步。
當得久了,好些人就忘了做人的本性造下殺孽,最終橫死于別人的刀下。
“羅大哥,這些人應該是新安縣的難民。
兩年多時間過去,他們怎么過得比當初還難,已經無可救藥了!”曾志行看著山匪消失的方向道。
“留下那些人,終是一個禍患!”
“他們都吃過人肉!”依舊一身破爛衣服的老乞丐,忽然出聲提醒道。
“怎么會,他們都是一群老弱病殘!”蔣子風不相信地道。
一群老弱根本沒有一戰之力,上哪兒去吃人肉。
想到人肉兩字的蔣子風,不由得全身一陣惡寒,什么時候人性泯滅成這樣了。
“他們的眼睛,看人時像惡狼見到肉一樣,而且泛著紅光。
風吹過時,有一股腐爛的味道。
他們吃的是死人肉!”
老乞丐話音剛落,后面的女人一個個的忍不住干嘔。
“呵呵,這就怕啦!
曾有一段時間,路邊隨處可見死人骨,那些都是被人吃后扔下的骨頭。
人性,往往比野獸還兇殘。”
老乞丐越說越有勁,見到別人難受,他心底就會產生一種難言的快感。
“老家伙,你故意的!”
羅浩瞇起威脅的雙眼,手中的大刀慢慢抬起。
“呵,一路上見過的惡事兒還少嗎?
若是沒有你們的保護,你覺得僅憑他們能走到這里。
小兄弟是軍旅出身吧!活著可真好啊!
可惜我兒卻永遠埋骨在戰場上,要殺要剮隨便!”老乞丐無所謂地道。
從北到南,再從南到西,他也累了!
埋骨在這大山中也好,反正已沒人給他燒紙送錢,死便死了!
羅浩一聽老頭兒的兒子死于戰場上,威脅的刀再也沒法舉起。
“子風,將地上的老頭兒綁到樹上去,生死有命!”羅浩見天色不早,干脆地道。
“不走了,今晚在此留宿。
前面就是新安縣,再往里走兩天便到地方了。”
一行人聽再走兩天就到地方了,心下高興也不著急了。
十月底山間的夜晚,風刮得呼呼響,三個火堆很快在路邊升起。
幾個女人忙著架鍋熬粥,將最后的一點兒面粉,和著切碎的半干野菜烙餅。
幾個小孩兒則圍在火堆邊咽口水,傷勢已好的浦明達坐在地上,牽著同樣咽口水的妹妹,不讓她上前添麻煩。
受不了老乞丐一身臭味兒的羅浩,離他三步遠提高音量道。
“老家伙,你是怎么看出我身份的。
我們同甘共苦這么遠,也該說說你自己的情況了。
不然,再隱瞞下去,我只能將你安頓在坎子村居住。
那里生活雖有保障,但與我們居住的地方可是天差地別。
別說你救了那對小兄妹,但我家堡主從來不收來歷不明的人。”
老乞丐看一眼羅浩腰上的大刀,又抬頭看向山林。
像回憶往事似的,臉上竟然帶著幾分笑容。
“我兒從小喜歡舞刀弄槍,總想著上陣殺敵封候拜相。
五年前,給家里寫信說已升為千總,讓我等著享他的福。
可是北莽狗入侵,我兒卻戰死沙場,一家老小只有我逃出生天。”
老乞丐捂臉痛哭出聲,哽咽道:“逃出來又有什么用,一家老小全都沒了!
可我這條命,是他們用命換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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