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嫁最強糙漢,養最卷崽崽

第15章 例如,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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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家,霍南勛跟她說:“紅纓,我入職三零一廠,是國家正式職工,不是臨時工,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工作不會有問題。”

夏紅纓:“就算你的工作穩定,那我呢?我總不能成天閑著什么都不干。”

霍南勛:“單位會分宿舍,到時候我們三個搬去宿舍那邊住。你負責做飯、家務、接送燕燕上幼兒園。如果你想工作,我到時候看看,幫你找機會。”

頓了頓,他又說:“我的工作會很忙,可能沒有太多時間幫你干農活。我不想讓你再這么辛苦,同時我也是為了燕燕,她住301宿舍的話,每天上學可以少走很多路。”

夏紅纓不是不心動。

轉為城鎮戶口,不用干農活,過城里人一樣的生活,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而且,從家到301幼兒園,走路得一個多鐘頭。

如果家里沒活,她能抽身住到301宿舍去,那就非常近便了。

但是,想到上午盧清悠問他“你們之間,有愛情嗎?”,他當時那苦澀的表情……夏紅纓摳著自己的掌心,還是搖搖頭。

“你還有什么顧慮?”霍南勛問她。

夏紅纓沉默片刻,看向他:“我們結婚以后,你就在家呆了半個月,也……也沒什么感情。萬一我們離婚呢?我都沒工作,拿什么養活自己和燕燕?”

“離婚?”霍南勛眼睛微瞇,陡然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你想跟我離婚?”

夏紅纓:“不是我想跟你離婚!我就是說,萬一以后——”

“沒有那種萬一。”霍南勛打斷她。

夏紅纓說:“霍南勛,并非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對你,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不知道你這些年是怎么過的,不知道你受傷,不知道你立功,甚至不知道你隸屬哪支部隊!你現在是工人了,我是農民,我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以后……”

對她來說,遷戶口就像一場豪賭。

賭的是霍南勛永遠對她不離不棄。

但是她完全沒有把握認為自己能賭贏。

霍南勛眼神黑沉:“我不跟你說,是因為部隊紀律,不能說。”

“我知道,我也沒怪你!”夏紅纓說,“但是,我現在真的不想遷戶口。

霍南勛看著她良久,點點頭,語氣淡淡地說:“那就暫時不遷吧!”

夏紅纓能看出他的失望。

但是,她不后悔。

若是剛結婚的她,一定會高高興興地遷戶口。

但這幾年下來,她變得很清醒、很現實。

指望別人不如指望自己。

只有握在手里真正屬于她的東西,才是她的依靠。

例如,土地。

下午霍南勛去村里老書記那邊辦遷戶手續,老書記留他在那邊吃了飯。

這天晚上,霍曉婷還說要帶燕燕睡,夏紅纓沒答應,在后院搭了涼床,掛了蚊帳,和燕燕在外頭睡了。

霍南勛出去看了一眼,那涼床倒是能容下三個人,但是她們母女睡在正中間,兩邊的空隙都不夠他躺的,他轉身進去了。

第二天,霍南勛要去301報道。

臨出發前,夏紅纓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

霍南勛:“不知道,得看情況。”

夏紅纓點點頭,遞給他一把鑰匙:“這是家門鑰匙。如果你回來我不在家,你就——”

“你不在家在哪里?”霍南勛卻突然打斷她,語氣有些兇。

夏紅纓正要說話,外頭響起盧清悠的喊聲:“勛哥!好了沒?該走了!”

霍南勛聞言,伸手接過鑰匙,什么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夏紅纓跟著出去,看到盧清悠牽著霍小光的手等在她家門前,盧清悠穿著身紅底白圓點的裙子,戴著漂亮的遮陽帽,霍小光穿著身背帶褲,母子兩個打扮得像畫報上的明星。

見了霍南勛,盧清悠笑面如花地說:“我打算報道以后,帶小光去買兩雙鞋,他的腳又長長了,鞋子有些頂腳了。”

霍南勛說:“天熱,路又遠,沒必要帶他一起,按鞋碼買就是了。”

“不嘛不嘛!我要一起去!”霍小光跑過來拉住霍南勛的手撒嬌,“霍伯伯,我也要去!”

霍南勛說:“你媽媽可背不動你,來回得自己走。”

“我自己走!”霍小光舉著拳頭說:“我是男子漢!不要媽媽背!”

霍南勛:“那就走吧。”

盧清悠回頭,笑著跟夏紅纓說:“嫂子,我們走啦!回見!”

夏紅纓:“你也今天去報道?不是說,還有半個月的喪葬假嗎?”

昨天席上她就想問。

“我人畢竟已經來了嘛!”盧清悠說:“理應先去跟醫院領導打聲招呼。不過我新來乍到不認識路,正好勛哥今天去報道,讓勛哥帶我認認路!時候不早了,我們先走啦嫂子!”

夏紅纓勉強笑了笑,點了點頭。

霍南勛牽著霍小光在前,盧清悠在后,三人走在一起的背影,像極了一家三口。

夏紅纓心里再次不舒服起來。

鄉里頭誰不知道301醫院?

唐嬸子也知道啊!

她就非得跟霍南勛一起去嗎?

孤男寡女的,也不怕人說閑話。

而且,霍磊新喪,剛剛下葬不滿三天,她涂脂抹粉打扮得這么鮮艷,還笑得那般開心,總讓人覺得非常怪異。

下午三點,村里大喇叭下通知,讓每家出一個人,去公社大院開會。

夏紅纓就帶著燕燕去了。

村里人見了她,都跟她搭話,說霍南勛如今出息了之類的。

甚至連開會坐的位置,也在幾個嬸子的拉扯按坐下,比以前靠前許多,跟大嫂平起平坐了。

作為村長的老婆,大嫂以前開會都坐在靠前最中間,被一群婦女圍著。

而夏紅纓則每次都坐在靠后的位置,被擠在人堆里扒拉不著的那種角落。

看大家都圍著夏紅纓,大嫂撇了撇嘴,滿臉不痛快。

老支書清了清嗓子,說今天開會就一件事。

十幾年前,鄉里統一規劃,栽種了幾百畝的茶園,其中,他們村也有五十多畝,就位于村子后頭最高的兩座山上。

土地下戶的時候,茶園不好分也沒人愿意要,就還一直歸屬集體。

三年以來,那茶園處于沒人管的狀態,雜草叢生。

現在鄉里面下了通知,各村要將茶園承包下去。

霍家村的五十畝茶園,有愿意承包的,先交一千五百元承包費,三年以后,還要每年往村里交一千塊。

這話一出,村民頓時炸了鍋,紛紛說一次性交一千五百塊的承包費?怎么不去搶!

這年頭,誰家能拿出一千五百塊那么多?

更何況,這幾年搞自由經濟,國家不再收他們的茶葉,他們得自己找銷路。

他們都是農民,能上哪找銷路去?

村支書假模假樣地動員了一番,沒有一個有意愿的,他就宣布散會,讓大家回去了。

夏紅纓卻留了下來,跟老支書說:“我們柏樹鄉的茶園,基本上分布在我娘家那邊。我爸爸就是技術員,我從小在茶園長大。老支書,我想承包咱們村的茶園!”

老支書皺著眉頭暗示她:“紅纓啊!其實,這鄉里下的通知,我通知下去了,也就算完成任務了。你明白嗎?”

夏紅纓不明白:“啊?什么意思呀?”: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