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鈞突然被問，茫然抬頭，頓一下道：“可以。”

李落這才繼續問：“爸爸媽媽，家里沒有牽掛的事吧？走嗎？京都的冬天一點都不冷。”

秦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去過京都，還常住過一陣子，知道那邊的冬天會供暖，有被特殊照顧的人，室內常年保持宜人的溫度。

可惜級別不夠，享受不到。

他道：“行吧，上次進京還是阿勉讀書的時候，就在那住兩三天。”好幾年再沒出過遠門。

難得落落有孝心。

韓美珠：“爸，你真去啊，落落說兜底，就能兜底啊？到時候還不是你們掏？”她結婚的時候，不僅沒有金鐲子，老兩口也沒有給過她什么補貼。

就是幫她帶兩個孩子而已。

如今省吃儉用一輩子，攢下的錢，全要給小兒媳了，太偏心了。

她不服。

秦老爺子聽懂了，怕他們補貼小兒子和小兒媳，先后阻撓。“我還真沒給過落落幾個錢，你們新婚的時候，給你們的比較多。”兩個孩子生下來也是他們老的帶。

誰帶孩子和誰親。

否則兩個小孩也不會一直住這兒。

如今輪到小兒子結婚，他們年紀大了，往后是不可能有精力帶他們孩子了。

落落不計較。

當大嫂的開始算計起來了。

他瞪了一眼秦耀鏡：“花在小鈞和心怡身上的都比落落多。”

秦耀鏡打圓場：“美珠也是擔心落落照顧不到你們。”

秦老爺子反問：“待在家里你們照顧過？”哪次回來不是吃了飯就走？

不提他還不來氣。

回家吃完飯碗都不知道刷一下。

他過壽，落落砍竹子，扎燈籠。

精心布置場地。

就算補貼她，也是她應該得的。

秦耀鏡說不出話了。遲疑兩秒后道：“你們要走？票買了嗎？”

秦勉：“我這會兒去買。”

秦老太太興沖沖道：“那我收拾行李，明天和你們一起走。”

秦心怡傻眼了：“奶奶，你走了誰給我做飯吃啊？”

“回自己家吃。”秦老太太也是做夠了飯。

她一把年紀了，平時伺候大的小的就算了，大過年還要干活，該的？

秦心怡發牢騷：“小嬸事情真多。帶走爺奶，我和大哥怎么辦啊？”

李落：“你事情才多！十七歲了，虛十八，還要人伺候，好意思呢，我十七八的時候早就獨立了。”啊呸，氣的她又說漏嘴。

她朝秦勉看。

還好，他進屋了。

應該沒聽見。

“我十七歲的生日還沒到，理論上來說十六。”秦心怡糾正道。

李落：“加上在大嫂肚子里的十個月呢。”

秦心怡：“.你！”

秦耀鏡：“心怡，跟你小嬸說話客氣點。”

秦心怡跺腳回屋。

李落揚揚下巴：“下回客氣點，不然叫你小叔揍你哦。”

秦心怡：“.”

秦勉拿好錢，秦老太太也送來了：“票多少錢，我和你爹自己買。”

秦勉：“不需要。”

秦老太太：“拿著，你們剛結婚底子薄，我和你爸應該多幫襯你們的，我們也不在那兒常住，頂多一兩個月。”

秦勉聞言接下：“我先到街道弄介紹信再買票。”他走了。

韓美珠透過秦心怡房間的玻璃望著秦勉走出大門，嘆氣道：“你奶奶真偏心，落落結婚，又是金鐲子，金項鏈和金戒指的，最后居然說沒給她錢。”

秦心怡：“媽，你也管爺奶要好了。”

秦耀鏡：“說什么瞎話，咱們結婚的時候，買了自行車，縫紉機，當時也是很風光的，這都多少年了，行情肯定和之前不一樣了啊。”

韓美珠：“我寧愿要金子。落落家沒有陪嫁，我家可是陪嫁不少家具的。”

秦耀鏡：“那落落爺爺還救了爸的命呢，這個恩情還不夠陪嫁的？”老爺子一向重感情，而且固執到自私的地步，否則能不管阿勉同不同意，就讓當初的落落進門？“娶落落這事吧，阿勉開始也是吃虧的人。畢竟小鈞不要的人家，老爺子為了補償阿勉，自然心疼多給他些。”

韓美珠聽不進去。“別說了。”

秦耀鏡有了脾氣：“叫我不說，你也不別來勁弄的一家人都不高興。”

韓美珠默默掉眼淚。

秦耀鏡有些煩躁，出門透氣。

聽到堂屋的說話聲，往前走兩步。

是李落和秦老爺子說話。

前者將李老爺子平時喜歡的東西裝進行李，他道：“爸，你進京打算住多久？”

“怎么也得兩月吧？”

“心怡吃不慣她媽做的飯，你們還是早些回來比較好。”

秦老爺子：“那也不能一直喊你媽做啊？她都多大年紀了？”

秦耀鏡：“我媳婦那個人，你也知道，她打小家里就慣著，什么活都沒干過”

秦老爺子：“咱們也慣了她二十來年了，總不能慣她到一把年紀吧？你心疼你媳婦，我也心疼我媳婦，自己孩子自己照顧。

人家落落只比心怡大兩歲，認真算起來其實還不到兩歲，心怡是正月底，落落二月底，領證的時候，我托人把年齡報大兩個月才登記上。心怡什么都不會，落落什么都會。”

還會掙錢，一下在京都掙個大房子。

他考慮落落有經濟條件，能顧得上他們才同意過去住一段時間。

李落驚呆，她一直以為登記上的年月日是她的生日。

因為戶口本上的出生日期也一樣。

年底她的生日，秦勉沒表現過。

她還當這邊不流行過生日。

畢竟他的生日，他也沒認真過。

原來她的生日被動過。

秦耀鏡無言以對，后退一步道：“你們不習慣的話，捎信回來，我過去接你們。”

秦老爺子見狀緩和態度：“嗯。”

秦勉開好介紹信又跑了一樣車站買票。

返回時已經臨近傍晚。

李落和秦老太太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秦耀鏡同韓美珠離開。

秦鈞和秦心怡仍舊在，秦心怡哭哭啼啼，要求秦老太太留下，或者帶她一道進京，等她開學時回來。

秦老太太有些心軟。

正想答應。

秦老爺子大罵：“我們出趟遠門又不是定居外地，哭什么哭？你暑假的時候都知道旅游，我和你奶奶就不能外出玩玩？”

“我擔心你們不回來了。”秦心怡說。

更怕像老媽說的那樣，爺奶的錢都留給李落。

憑什么呀。

秦老爺子：“不回來不是正好啊？房子留給你爸媽住。”

秦心怡：“哪沒有爸媽的房間？媽說她其實想跟你們一起住的，但當時你們沒給他們留地方。”

秦老爺子血壓上涌。

秦勉：“實際上我沒有房間，當時你爸媽特意說他們單位分了房子，住外面上下班方便，我這才有了房間。”有這座房子時他一直在京都上大學，父母以為他會留在京都工作，結婚，定居，便說如果回來和秦鈞擠一擠。

他當時小，沒有覺得不合理。

很爽快的便答應了。

幸好哥嫂要求住外面，否則他這個婚得在外面結。

肯定沒有家里熱鬧。

“我明天問問媽。”秦心怡不相信的說。

秦鈞：“你行了，還嫌家里不夠亂。”

秦心怡委屈道：“我也是想求證。”

秦勉：“你求不求真相都在那里擺著。”

秦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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