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仙.初相見》
此時見到顧衍,是白蓮沒有想到的。
原來白銘文口中的指揮使,朝廷派來處理此次瘟疫事件的人,就是顧衍!
白蓮躲在白銘文小廝的后面,原本想知道這次的欽差是誰,好做對策,可是在見到顧衍的那一刻,完全就愣住了。
歷史的偏差竟然這樣嚴重,白蓮想過是任何一個人,卻沒有想到會是顧衍。
此時的顧衍,與前世第一次見到他時相差不大,只是那時戰馬鎧甲,自己站在樓上,他騎在馬上,隔著不算近的距離,那是第一次相見。
他平靜的眸子里藏著的銳利深邃,猶如刀刻的五官,棱角分明,一襲玄色的戰袍,及胯下的純黑色的戰馬,那樣卓爾不群的一幕,白蓮到此時都還記得。
或許他是自己死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再次見到他,那些有關于顧衍的記憶蜂擁而至,還有一種從心底升起的滄桑感。
彭城并不是他的戰場,此刻的顧衍并沒有穿著戰袍,而是一襲玄色窄袖騎裝,袖口處繡著繡著金絲祥紋,腰間束著白玉帶,并無任何配飾,如他整個人的氣勢一般,干凈利落。
此刻的他,應該與楊青差不多的年紀,卻有著不亞于楊青的沉穩,畢竟是久居沙場的人,那股子凜冽之氣,不是他脫了戰袍就能消弭的。
接風宴是在彭城外的驛站擺的,白蓮是背著白銘文。頂著他的小廝來了,這會白銘文不回去,白蓮也回不去,就是過城門的時候。也是難如登天。
所以,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白銘文去了驛館。
顧衍走在最前面,彭城的知府及大小官員都左右相隨著。不知是顧衍的身影太過高大,還是那些官員的脊背太過彎曲,白蓮只要抬頭。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白蓮低頭沉思著,顧衍是久居沙場,最是見慣生死的人,彭城以及琉璃江兩岸百姓的性命,尤其是病患的性命,或許在他眼里猶如螻蟻。
要怎么去說服他?
要以什么樣的借口去接近他?
想到這些,白蓮不由得犯愁。心中想著,如果換成是陸曄,應該這些就都不是問題了。
由于白蓮心中有事,時而走神。就連人們都停下來了也沒有發現,咚的一下撞到了前面人的背上。
白蓮揉了揉撞疼的鼻子,看著這個熟悉的背影,心里想著,還好是自己老爹。
白蓮知道是白銘文,但是白銘文卻不知道是白蓮,被一個毛毛躁躁的小廝給撞了,肯定心里不爽,轉身就要低聲訓斥:
“毛手毛腳的,在家里沒學規矩......”
白銘文罵到一半。看到白蓮抬起頭那張笑嘻嘻的臉,剩下的話給噎了回去。
白銘文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拉過她往一旁走過去。待離開一段距離后,白銘文隱怒道:
“胡鬧,平日里不管束你,這會倒開始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好好在家待著,出來做什么。你可知道外面的......”
白銘文的話沒說完,白蓮就扯著白銘文的袖子,一副賣乖討好的樣子,撒嬌的說著:
“爹爹,我這不是沒見過欽差嘛,一時好奇,所以跟了過來,放心吧,不會有人發現的。”
看著白蓮的樣子,白銘文想訓也訓不起來,最怕的就是有人撒嬌,但是白蓮這樣,白銘文又不得不擔心,依然開口訓斥著她,只是沒了剛才的凌厲。
“如今你是大姑娘了,哪里還能像小時候那樣胡鬧,今天彭城的大小官員都在,這要是給誰認出了你,回頭給你傳出去,你以后......”
白銘文正說著,又被白蓮給扯著袖子,仰著頭,裝作可憐的樣子說著:
“爹爹,如今出都出來了,現在我一個人也回不去,干脆一直跟著您,放心吧,沒人能認出我的。”
看著她扯著自己的袖子一直搖啊搖的,白銘文也不忍心再訓斥她了,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的說:
“等會一直跟著我,省的出什么漏子!”
“嗯嗯。”白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之后就中規中矩的跟在白銘文的身后。
白銘文在這次瘟疫中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白家如今人才輩出,還有白晉當初在朝中的人脈在,雖說白銘文如今只是七品,同等級,以及其他的官員都不敢小覷。
因此,彭城知府在給顧衍介紹白銘文時,也格外的賣力。
顧衍在聽到彭城知府說起白銘文聯手九德號,將彭城上下防范的如鐵通一般,不由得深深的看了白銘文一眼,彭城知府還在說著,若不是這次瘟疫太厲害,彭城一定會安然無恙。
“白知縣辛苦了,顧某敬你一杯。”
白銘文有些受寵若驚,忙舉起杯子,口中說著“哪里哪里,客氣客氣......”之后就一干到底。
白蓮在白銘文身后不由得嘆了口氣,想著前世自己的身份,身邊的任何人都不用對顧衍如此迎奉。
后來白蓮偷眼看了一下顧衍的神色,只見他看著白銘文的時候,硬朗的臉上,難得有些贊許的神色。想著他剛才的話,那話語間,似乎真的是有欽佩的意思。
白蓮不由得想,大概自己爹爹的那一番勤勉的作為,真的令他佩服,不然,依著前世里顧衍對任何人都不假以辭色的性子,也不會這樣主動的給白銘文敬酒。
顧衍都發話了,一時坐著的人就都開始對白銘文敬酒,先是敬,后是勸,就在白蓮想提醒他,不要喝醉的時候,白銘文已經醉了。
ps:顧衍出場這段好難寫啊,怎么寫都不滿意,推翻重來好幾次,渣速加上龜.毛的我,今天寫到凌晨三點,簡直沒救了。
引題的那首臨江仙,為了切題,找不到合適的,就自己擼袖子上陣了,大家輕拍。
感謝深谷之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