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愣神的功夫,里面的人就已經迎了出來。
陸曄于人群中首先就看到了衛氏一行人,在旁人的矚目下,躬身對白銘文和衛氏行了一禮。
客套一番后,陸曄招呼著下人引著衛氏去后院。
跟在衛氏身后的白蓮一直低著頭,并沒有注意到陸曄從自己身上掃過的目光。
要離開的時候,白凝看著陸曄,嬌俏的說:“表哥,我及笄禮的時候你怎么沒去呢?”
白凝的語氣中并沒有責怪,聲音清脆,帶著歡快的語氣,她只是想告訴陸曄,她已經及笄,已經長大了。
陸曄聽了白凝的話,微微愣了一下,隨后就側過頭看向了白凝,帶著歉意的笑著說道:
“那時候剛好有公務在身,抽不出身來,改日我補份禮送你。”
“那就先謝過表哥了。”白凝巧笑嫣然的說道。
陸曄含笑點頭,隨后就去應酬其他人了。
衛氏看著服飾華美,眉目間滿是春風的白凝,無聲的嘆了口氣,繼續往里走去。
白凝心思雀躍,想到剛才見到的陸曄,比以前更為光彩奪目,沉穩大氣,一顆芳心早已不能自控的的砰砰亂跳了。
白凝沉浸在自己的喜悅里,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自打進了榮興侯府就一直情緒沉悶。
白荷往前走了幾步,與白蓮并肩走著,扯了扯她的衣袖,悄聲問道:
“九姐,你怎么了?”
白蓮回過神兒,抬頭看著白荷,笑著搖搖頭說:“沒事,放心。”
白荷笑著點點頭,繼續跟著白蓮往里走去。
白家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原本作為白銘文從六品的官員家眷是引不起別人注意的,只是衛氏一行人剛一進去,便吸引了就近的人們的目光。
隨著她們突然沒了聲音。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安靜,便都看了過來。
有驚訝,有艷羨,還有的是迷惑。
這是衛氏來京城之后第一次在京城的貴婦圈子里露面。而她只是一個六品管員的家眷,若不是與陸家的姻親關系,這樣的侯門壽宴也不會請白銘文。
她的容貌雖說不如少女般鮮嫩,但也是媚骨天成,天姿國色。三十歲上下的年紀,正有一股格外的風韻,讓一屋子年輕貌美千金貴婦們都艷羨不已。
那些人不記得京城中什么時候多了這樣一位美婦人,驚訝過后,就開始交頭接耳的問起衛氏的身份。
白蓮心想,榮興侯府辦壽宴,陸曄能顧著前院,后院里是誰幫他操持著?
前世的時候榮興侯府鮮少有這樣的席宴,因為沒有女主人操持,怕怠慢了客人。
白蓮想著。微微抬起頭來,看著四周,那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讓她的心緒止不住的翻涌。
這一世重來,終于可以慢慢的走向了所要到達的那個地方,那些曾經熟悉的,親近的,陌生的,敵對的。在重新活過的這一世里,再不被迷惑,再不受傷害。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陸曄的姑母,也就是白凝的嫡親姨母沈陸氏。是這次為陸老夫人操持壽宴的人。
自打陸氏嫁到了永州,這么多年,也就父喪的時候,姐妹兩個見過,之后就一直忙著各自的家,沒怎么見過面。也是提前聽陸曄囑咐過,說今日白家的五夫人衛氏會到,還有陸老夫人一直等著的白凝。
她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陸氏身后跟著的白凝。
她身著牡丹紅繡金紋的長裙,容色明媚,連著頭飾也挑選的十分精致,更襯得她多了幾分的俏麗。
沈陸氏走了過去,上前去親熱的跟衛氏說道:“這位是衛家妹妹吧?”
衛氏看著她的妝扮以及她酷似自己二嫂陸氏的面孔,心中便猜到,她大概就是陸氏的大姐,于是含笑見禮:
“正是,見過陸姐姐。”
沈陸氏笑著拉過她,身后的白蓮在沈陸氏一開口就猜到了她之后的話會怎么說,前世的時候,因為老侯爺的緣故,陸曄跟陸家的人并不親,就連他的兩個姑母他都鮮少提起,所以,白蓮重生以來,見到陸曄那年,才知道自己的二伯母是陸曄的姑母。
但是陸曄的這個大姑母,前世多少聽說了一些,在一些宴會的場合也見過,左右逢源,長袖善舞,嫁的沈家也是一個沒落的閑散侯府。
果然不出白蓮所料,她拉著衛氏就是一頓夸,每句話,沒個詞兒,都不帶重樣的,白蓮心想,要是自己的二伯母也有這樣的交際能力,也不至于被許氏壓制了那么多年。
夸贊完衛氏,沈陸氏就轉移了目光,看向了白凝,拉過她的手,感慨地說著:“這是凝姐兒吧?上次見你還是四年前,這一轉眼就成大姑娘了。”
白凝聽到沈陸氏提名,盈盈上前一步,施施行了一禮,說道:“凝兒見過姨母。”
白蓮在一旁看著白凝施禮,心想,自己離開永州那幾年看來二伯母沒少在白凝身上下功夫。
白蓮骨子里留著的是,是前世宮廷里教養的禮儀,依著她看,白凝的此刻在眾人面前,一抬手,一施禮,都是精心學過的。
沈陸氏見到白凝行禮,高興的拉過她,連聲說了幾個好字,拉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她似陸氏的輪廓,眉眼卻像白家人,纖眉細長,眸光瀲滟,端得是明媚俏麗,美艷動人。
心中越看越喜歡,若不是自己母親的打算,還真想說給自己的小兒子。
“你外祖母念叨你好長時候了,她如今在壽安堂,我讓人帶你過去,好讓你外祖母開心開心。”
“是。”
隨后白凝便隨著沈陸氏身邊的丫鬟去了壽安堂。
白蓮始終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跟在衛氏的身后,刻意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
白凝走后,沈陸氏才注意起了白家的另外幾個女孩,纖細的白荷,嬌弱的白珠,還有粉嫩的白畫,最后,沈陸氏才看到了一直垂首不語的白蓮,著實驚艷了一回。
聽到衛氏的挨個介紹后,沈陸氏才明了,也難怪模樣如此出眾了,有著這樣貌美的娘,俊朗的父親,想讓人不驚艷還著實的難。
正在這邊彼此熟悉著的時候,便聽到屋外有下人喊著:
“德言郡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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