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也是全身一僵,當即便沒了主意,看了看身旁的白蓮。
白蓮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輕的扶起她,在她耳邊低語:“娘親莫怕,等會皇后娘娘問什么,你就答什么,其余的話不用多說。”
白蓮說完,已經將衛氏扶了起來,又用力握了下她的手,衛氏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她低垂著頭走到了場中,往前幾步依禮跪了下去,口中喊著:“臣妾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你就是白副使的夫人?”皇后的聲音傳來,充滿著威儀,不親熱,也不冷淡。
“正是臣妾。”衛氏謹慎的回答著。
“抬頭讓本宮看看。”
衛氏聽到皇后的聲音,心中突突的直跳,想著白蓮的囑咐,默念著,只要自己不失禮,便不會出什么岔子,于是抬起了頭。
白蓮在一旁看著,衛氏表現還算得體,雖說舉止有些僵硬,但是畢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合,已經是很難得了。
嚴皇后看著衛氏緩緩的抬起頭,心想,倒是個聰明的女人。
這后宮中,嚴皇后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個個爭奇斗艷,衛氏的眉目以及臉型,嚴皇后就看出了三分,她這妝容只怕是精心畫過的,藏拙了不少。
“嗯,不錯,是個標致的人兒。你身邊跟著的是令千金?”
白蓮聽著嚴皇后的話,心底一緊。衛氏也是一愣之后才反應過來,應了一聲:“回皇后娘娘的話,正是小女。”
“嗯,過來讓本宮瞧瞧。”嚴皇后說這話的時候,語調中就多了許多的溫和。
白蓮袖底的雙手握了起來,隨后又松開,帶著一種極其復雜的心思,緩步步入了場中。
她跪在了衛氏的身邊,壓抑著心底的思緒。維持著平穩的語調給嚴皇后行著禮:“臣女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白蓮伏在地上,眼眶又有些發熱。從見到嚴皇后的那一刻便在分散著自己的思緒,忍著自己的情緒。但是這一刻,想到親生母女,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她在上座,而她匍匐在下面。卻不能相認。
嚴皇后看著下面白蓮行禮的姿態,聽著她請安的聲音,只覺得那姿態與聲音里都透著真誠,不似衛氏一般帶著惶恐與不安。
“平身吧。”看著衛氏母女站起來,嚴皇后看著白蓮,只見她微微垂著頭,舉止間沒有懼怕的舉動,但是她的雙手一直緊握著袖子,嚴皇后才看出了她的緊張,并不似她表面上的那般從容不迫。
“過來本宮身邊。讓本宮仔細的看看。”嚴皇后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嚴皇后平日并沒有親近過任何人,就是皇族親貴,郡主縣主之流也沒有得過她的青睞。今日竟然喊一個五品官之女近前,著實是讓人吃驚。
最為吃驚的,莫過于白蓮了。
她知道,她了解嚴皇后。所以才想不明白,為何會好端端的親近自己。
不可能是因為自己的來歷她知道了,周德音活的好好的,她一向也不信這些事情,要她相信比登天還難!
那么她對自己流露的善意。是為了什么?
雖說思想這般的清楚,理智。但是情感上卻難以控制,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嚴皇后,她的心底都是發顫的。
她福了福身子。一步步的上了臺階。
走到皇后面前,她又福了福身子,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的喊了聲:“皇后娘娘。”
她是近鄉情怯。
皇后卻理解成了她緊張惶恐。
這時,皇后才看清了她的模樣。果然如衛氏一般,她們是故意藏拙了。
隨后皇后想到,白家能拒絕了陸家和嚴家的提親。心中定是不愿女兒高嫁的,此時進宮,妝扮的不引人矚目,倒是合理。
“是個乖巧的孩子,今晚就在本宮身邊服侍吧。”嚴皇后開口便這樣說道。
“是。”白蓮溫順的應聲。
而就在嚴皇后下首的周德音,看到這一幕時,嘴角不由得翹起。
她期盼的一幕,來了。
衛氏有些蒙,白蓮則是心中清明了。雖說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但是從她剛剛看到周德音那奸邪的笑意來說,便明白她是沖著自己來的,而非是衛氏。
對衛氏放心的同時,自己也時刻的戒備著。
白蓮以眼神示意衛氏不要急,一切她都能應付,衛氏這才放心。
座下其他命婦以及她們身后跟著的女眷們,眼中都流露出了艷羨的神色。
白蓮知道周德音定是有什么陰謀,而母后也是配合她的,如今自己只能靜觀其變。
她本就思念嚴皇后,此時能在皇后身邊服侍,所說提心吊膽,也算如愿以償。
她清楚的知道嚴皇后的喜好,有宮女上了茶,白蓮默默的接過后,手摸了下茶盞的溫度,覺得剛好,便放在了嚴皇后觸手可及的地方。
諸如此般之后,嚴皇后滿意的點點頭。
心想,倒是個聰明人。
與清寧殿相隔不遠的怡寧殿內,昭仁帝與眾大臣聚在一起。陸曄有心事,顯得有些郁郁。
直到看到一個內侍在殿門口朝陸曄示意的點點頭,陸曄才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離開怡寧殿后,那內侍才躬身說道:“侯爺,封白夫人為六品安人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那邊甘露殿里傳出的消息,是皇后娘娘要留白九姑娘在身邊。”
陸曄聽了后,眉頭不由的深深的皺起。
留白蓮在身邊是什么意思?
“就這些?”
那內侍聽著陸曄有些陰冷的聲音,心中有些明了,斟酌著說道:“回侯爺,甘露殿那邊消息并不好探聽,只聽到了這些。”
陸曄揮揮手,讓他退下了。
他聚攏的眉峰擰成了一個川字,想不通嚴皇后此舉是何意。若說是為了嚴石楠,完全無需這般,只要她一道懿旨,賜了婚就是。
既然當初沒有賜婚,這時候做這樣的打算是為了什么?
ps:感冒來勢洶洶,孩子給別人帶,睡了一天了,更新推遲到現在,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