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這話在林家老爺子林恩德這，壓根不好使喚。
管你是誰。
老子脾氣上來，罵的你祖宗十八代都跟著丟臉。
此時楚家老爺子楚成恩就被氣的要吐血了。
本來還不想跟林恩德對上，可這會兒，再不出去，楚家就徹底沒臉了。
“林老頭，你放的什么羅圈屁？老子什么時候讓媳婦找你去了？”
王八犢子，竟特么胡扯，解放前他還沒娶媳婦呢。
不過借糧這個事兒不能讓這老東西再胡說了。
“你少跟我扯那些沒用的，再說那些有的沒的，看我能饒了你？”楚成恩從自家院子繞過來，看到大兒子這亂七八糟的院子，眉頭也擰緊了。
“還是坐長輩的，哪有你這么折騰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楚成恩這是服軟了。
林恩德冷笑一聲，“這回不縮在你那殼子里裝王八了？”這老頭，懟天懟地中間懟空氣的，壓根就沒有他怕的人。
什么親家，在他這，都不好使。
“我啥時候躲了？”楚成恩面子上掛不住，“我就是打個盹，你個老東西就跑我們家鬧騰，咋地，欺負我兒子不在家啊？”
“你兒子在家的話，老子早就拿拐杖抽他了。”
林恩德那是肯服軟的人嗎？
你給我一個臺階，我就得接著不成？
不存在的！
“王八羔子，當初要不是我孫女，你兒子現在早就爛成骨頭渣子了。
你個老東西白發人送黑發人，我看你那個混賬媳婦還能再給你生個白胖小子咋地？
不過你老東西賊心不死，再娶個十八的小瓜婦，沒準能成。”
這揭短的話一波接一波的，任誰都受不了。
楚成恩臉上掛不住，“你特么的少放屁，扯我媳婦干啥玩意兒？”
眼瞅著周圍不少熱心的村民，老頭子不敢真跟林恩德這胡攪蠻纏的老家伙來硬的，就沒好氣道：“家里都沒事兒啊，跑這看啥熱鬧？”
面皮矮的就直接悄無聲息的溜了，怕被楚家記恨。
如今楚家又不一樣了，楚天南的腿好了，眼瞅著又是做官了。
村民們也有自己的處世哲學，這樣的人，下意識的大家伙都不想得罪。
但是有那上了年紀的老人，知道楚家的根底，并不怕楚家老爺子。
“嘿呦，瞅瞅把你給能耐的。有本事你跟老林大哥打啊。”
有老頭不怕事兒大，就嚷嚷道：“沒有楚家這么辦事兒的，咋地，我聽說這天南腿好了，就不想認二花了咋地？
那想當初，二花可是兩進了你們楚家的門，第一次都說二花不行了，咱們也不說啥。
可是你大孫子從部隊回來，那斷了腿，人家二花都沒嫌棄，還是嫁給你們家了。
現在這腿好了，轉眼就領回來一個城里的，可沒有這么辦事兒的。”
這時候敢說話的，都是村里上了年紀，要不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就有人接話道：“本來這事兒也不該咱們管。可這做人啊，心里都得有一桿秤。
咱們不提過去，就說這些日子，我都看到多少次了，二花從娘家拿這拿那的往你們老楚家來。
你們老楚家的雞都是人家林家的吧，還有那奶羊，我聽說那天東的腿好了都是喝那羊奶的。
這做人啊，啥時候都不能喪了良心。”
林曉花這些日子從娘家往楚家倒騰東西，都是一個村住著，哪怕沒有人提，可大家伙眼睛也不瞎。
只是當事人林曉花心虛。
東西她不敢從空間里直接拿出來，每次都走一趟娘家，倒是讓人誤會了。
這說話的人，本來是想要幫著林家說話。
畢竟這聽說從婆家往娘家倒騰東西的多，從娘家老往婆家拿東西的人，可沒有幾個。
誰曾想，楚家這會兒還沒說啥，林恩德先不樂意了。
“就說是個賠錢貨，這才嫁過去，沒把我老林家掏空了。”
老爺子沒好氣的罵道：“完蛋玩意兒，這么倒騰東西，還窩囊成這樣。你怕啥？給我砸，老子樂意。誰特么的敢吱聲兒，老子拿拐杖抽他。”
這真是一言不合就發火啊。
林曉花無辜躺槍，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林恩德見她訕訕的，就沒好氣道：“滾回家去，完蛋玩意兒，我這么大歲數了，還得操心你的事兒，瞅瞅你嫁的這狗屁倒灶的人家不，一群爛人！”
楚成恩和楚家眾人：“”
這種無差別的打擊，讓眾人的心一抽一抽的。
可面對這樣霸氣側漏的老爺子，愣是沒有人敢吭聲。
楚成恩臉都漲成了豬肝色，真想跟這老東西拼了。
可是楚成恩知道，這老東西，你越硬氣，他越犯渾，到時候還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再者說，真是怕啊！
林家老爺子林恩德那名聲可不是他自己吹出來的，是這幾十年，老爺子用一種“頑強不屈”的精神硬莽出來的。
作為一個地主家的少爺，在那個打倒牛鬼蛇神的年代里都沒有讓老頭兒彎腰。
如今早就平反了，林家窩堡這幫子人想要讓一個經歷了各種苦難的老頭折腰，那根本不可能。
有些人，就是越老越莽的代名詞。
林恩德老爺子，會讓你知道，寧可得罪流氓，也不要招惹他的真諦。
“你少說兩句吧，事情還沒弄清楚。再說了，我們家天南啥時候說不要二花了？”這才是楚成恩委屈的地方。
這些想法，不過是想想罷了。
他們都沒有去做，這老頭子，也太欺負人了。
結果他一開口，林恩德又開罵了。
“你特么的還說，還特么瞎巴巴。人都被你們接回家了，咋地，非得上炕給我們睡一下，才特么算是進門啊！”
一想到自己孫女受得氣，老爺子覺得那就是打自己的臉。
“我告訴你們，楚天南個小癟犢子敢不要我孫女，老子就去部隊打斷他的狗腿，我看誰還敢嫁給他！”
林曉花的眼睛有些濕潤。
她想到前世。
那時候跟楚天南分手，已經是心灰意冷，可是聽說爺爺還過部隊找她，沒找到人，聽說就把楚天南揍了一頓。
當時的林曉花只覺得丟人，現在看著自己面前這瘦弱的身影，心里卻莫名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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