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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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國獨自坐在一家小餐館里,低頭吃一碗面條。

這面條可真是難以下咽啊,清水煮的,放了點醬油,像征性地飄著兩截腌過的雪里紅葉子,一點油腥也沒有。

他的眼光隨意地落在桌子,油膩不堪的桌子,上面的污垢掩蓋了桌子的原木色。

這里的一切都不讓他滿意,廚師也是穿著臟衣服,好像幾個月沒洗過了,這樣一想,面就有些難以下咽了。讓他十分懷念在家里吃蔥油面的日子。

蔥油面,做起來也很簡單。

就是把大蔥切成段,放在油里先炒一下,再添水,燒開后,下面,放青菜。本來很簡單的事情,他后來也試著做了好多次也讓劉煥也試關做了幾次,總感覺吃到嘴里不是那種味道。

“應該把和的不干不濕,切的面條有勁道,煮的時候注意好火候!”他不止一次交待過她們,可惜都沒有做出記憶中的味道。

她的手藝也的確是獨一無二的,一道簡單的青菜,哪怕是隨便腌個生蘿卜,都很好吃。

可惜,他永遠失去了享受口福的權利。

以前他厭惡她的時候,總是覺得她土,不夠洋氣、時髦,不會打扮。如今她會了這些,打扮的如同一個闊太太一般,可她一切,跟他永不相關了。

其實,當初他也曾許諾過條件好一些就讓她開餐廳。

如今她的餐廳已經開起了,她卻不屬于他了。

跟劉煥,他剛開始不過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但后來不知怎么,鬼差神使地讓劉煥生下了自己的孩子,當時覺得那是愛,現在回想起來,只剩下一片苦澀的回憶。

他沒有想過,劉煥這么有心機,嘴上說著不忍破壞他的親事,事實上卻早把醫院的病例給她看過了。并且篤定她不會離婚。

畢竟那時候他這樣有單位的人還是很吃香的,更重要的是她是個開車的司機,整天開車,太單調了,總想找些刺激,和劉煥這段感情,或許就是如此吧。

可當他知道劉煥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心里唯一的那點想念就變得如同透明的光和影,看似在自己眼前,其實就是虛無飄緲的如同海市蜃樓。

他和她離婚那一天便沒想過再回頭。

可不知為什么,自打老母親生病在病房里又見了她一次,每晚做夢都會夢見她,定格在離婚那一天。

熊大國皺著眉頭,喝光了面湯,起身付了帳。

身上只剩下十幾塊錢了。

剛好有在喊買彩票。

大喇叭對著街,好多人圍在那里排隊。

廣告詞他也沒認真聽,只聽到了一個“買了下一個一夜暴富的人也許就是你……”

他真的動心了。

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排了隊。

等了半小時,終于等到了,他把口袋里剩余的錢全交給了賣彩票的。

賣彩票的人遞過六張。

他迫不及待地到角落,仔細地刮了。然后拿過去認真地看了起來。

突然他不敢信置地睜大了眼睛,把那張彩票又翻來覆去的確認了好幾次,突然激動的全身顫抖起來,“我中了!我真的中了!”

“我中了特等獎,獎金三萬!”將成為整個太平最有錢的人!

他終于也成了有錢人了!

熊大國不自覺地挺直了腰。

他要買一輛轎車!

可只有三萬,只能買紅旗,不夠桑塔那。

一心到顧家有輛桑塔那,他又覺得失望起來。

一夜暴富了,還是不如人啊。

比不上別人有個好爹,一輩子都不會懂他的心酸,剩下的錢蓋個小洋樓也沒問題。可老二,老三老四總不能成親了以后都住在這小洋樓里。

假如中的是三十萬就好了,他可以給弟弟們人蓋一幢小洋樓,余下再拿一萬出來給父母養老,余下的錢就拿到她面前去,問問她后不后悔。

這念頭才生出來,就被熊大國及時扼殺了。

她已經嫁人了,他中了獎關她什么事

反正現在還早,不急,先看看車再說。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他終于看中了一輛小面包。

準備買下來用做出租,反正也不貴,總比給別人做司機看人臉色要好一些。說起來,也算個正經的營生。

余下的錢已經被他全用來買了股票了。

日子還要緊緊巴巴地過下去,但至少心中不慌了。

身上還有幾十塊錢,他又走進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餐館坐下來,點了一個紅燒肥腸,一個涼拌牛肉,要了兩瓶葡萄酒,但酒倒入杯中,只喝了一口,他又吩咐老板,“把你們這的好酒拿出來。”

老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好酒有,茅臺,今天才到的貨,就是有點貴,你看拿幾瓶?”

“兩瓶!”本來一瓶就足夠了,可老板那盯著他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怕他出不起錢嗎?

老板終于動容。

躬著腰將酒放在桌上,還討好地問他:“需要幫忙打開嗎?”

“不用。”他接了過去。用嘴直接咬開,又笑道:“我從小生在農村,還沒舍得喝過這酒呢,今天中了彩票的特等獎,剛領了獎金。

老板立刻變得熱切起來,“原來那個中特等獎的人就是你啊,以后常來照顧生意,我給你打九折。”

“那今天也打折嗎?”

老板怔怔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擠出一絲笑容說,“打!”

有錢的感覺真是好啊!

熊大國心中一高興,主動和老板攀談道:“我家在宛城,這里就我一個,不如你陪我一起坐下來喝一杯吧。”

老板從善如流,道:“好好!”

立刻吩咐廚房雙多炒了兩盤菜,特意跟他說:“這兩個菜是小店送的,祝你天天好運相伴。”

好運會天天相伴嗎?

但熊大國還是開心地對老板笑了笑,“承你吉言,祝你也開門大吉。

他們兩個人同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又開了一瓶酒。

兩個人都站不起來了,趴在桌子上。

一抬眼,熊大國看到了電話,“大哥,借你電話用用。”

兩三瓶酒下來,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或許男人的友誼就是這么簡單。

“直管用,老弟。”

熊大國走過去,拿起電話,又茫然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