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孟老被彥璟堂的話怔了半響,心里氣得不行,卻也無力反駁,最后只是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錢嬌卻仍舊一副驚呆了的模樣,盯著彥璟堂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完全沒有想到,彥璟堂會是她那個神秘的父親。
而她出生的原因,竟然也是這樣的……特別。
她有些怔愣,卻也有些澀然,替她沒有任何印象的母親云晚晴。
雖然彥璟堂為她和云晚晴站出來說了話。
可他這樣歸納她和云晚晴的存在,卻也莫名的讓人覺得心酸。
她和云晚晴在他看來,都只是一個光榮的任務,和一個光榮任務后的產物嗎?
雖然,錢嬌也知道,此情此景,彥璟堂會這樣說,很有可能是為了把她和云晚晴,從云家悍匪的暗黑身份里剝離出來,想要給她們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
可他當眾這樣說了,錢嬌心里還是有些難過。
也許是因為她此刻,和南帆的情變,讓錢嬌的心態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個時候的云晚晴只有十八歲,一個青春年少的美麗少女,身為云家悍匪的她,要說她做出那樣大的犧牲,不為情,錢嬌死也不信。
她定定的看著面前,即便四十出頭,也俊朗得讓人移不開眼的彥璟堂。
想要替云晚晴和自己,求一個心安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你,曾喜歡過云晚晴嗎?”
彥璟堂沒有想到錢嬌會問這個問題,怔了一下之后,隨即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然后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錢嬌應該開心的。
可也是這個肯定的答案,讓她心里卻反而更加惆悵。
因為她知道,當年彥璟堂在云晚晴面前,是隱瞞了身份的。
云晚晴是云家悍匪,彥璟堂卻是國家首腦家的長子,這樣敵對的身份,注定了兩個人有緣無分。
而彥璟堂明知道兩人不可能結婚,在隱瞞了自己身份的情況下。
卻還是為了能擺脫限制蠱的桎梏,能極早回到都城立下軍工,接受,更有可能是引誘云晚晴,不惜性命的為他解蠱。
這樣的心思,不得不讓錢嬌要多想。
她甚至不敢問,如果云晚晴抱著孩子找到了都城,他會放下彥家的身份,為她和孩子負責嗎?
答案太殘忍,她不敢問。
再說,云晚晴已經死了,他現在給出的答案,也未必會是真的。
連愿意為她去死的南帆,最后都能說變就變,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是不變的。
對于云晚晴來說,或許有些‘殘忍’,是連死都無法改變的。
云澤看著彥璟堂看錢嬌時,眸子里的喜悅和寵溺,讓他忍不住蹙眉。
心底深處也立刻升起一團深深的危機感。
現在彥璟堂當眾承認了錢嬌的身份,南帆又是孟家血脈,可以為錢嬌提供血液續命。
他很擔心最后孟、彥兩家會強強聯合,到時候錢嬌嫁給南帆,情蠱也威脅不了他們,那他還有什么依仗去得到錢嬌?
他想到這里,心里瞬間就有些不淡定了。
而他的這個想法,此時卻也正在南帆的腦海里來回的轉。
現在錢嬌是彥家的孩子,那她就算是跟云家做了了斷。
沒有云家身份桎梏的錢嬌,他爺爺是不是就不會那么強烈的反對他們在一起?
而他也有能為錢嬌續命的孟家血脈。
南帆想著,眸子里都閃動著亮光。
孟老先生卻是把南帆眼里的,那一絲欣喜抓個正著,他冷冷的梭了他一眼,心里更氣了。
努力壓制了一下心底的火氣,把視線又重新落在彥璟堂和錢嬌身上。
仿佛是妥協了一般的說:“既然彥家大小子要拿二十年前的事,來認這個女兒,我孟某人自然無話可說。
但功歸功,過歸過,云晚晴當年在禹城害死我兒子和兒媳,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你永遠無法為她洗白。
如果不是她,我兒子孟逸晨怎么會年紀輕輕就死掉?
云家人的血和云家人的心,都是骯臟的,他們都該死,包括云晚晴。”
孟老先生的話,讓彥璟堂和錢嬌都忍不住蹙眉。
錢嬌是知道真相的,她不知道孟老這樣給云晚晴潑臟水的行為,到底是不知道真相,還是故意顛倒黑白扭曲事實。
而彥璟堂卻是根本就不知道當時事情的經過,找不到辯駁的話。
反倒是云澤,一聽到孟老先生說云晚晴的不是,整個人就怒了。
要知道云晚晴在他心里的地位,是除開他母親和錢嬌之外,最重要的一個人。
對她,是尊敬、愛戴,還有最虔誠的感恩。
這樣的云晚晴,云澤怎能容忍他最恨的孟老先生污蔑她?
他伸手就抽出了腰間的短槍,往前跨了一大步,森冷著怒吼道:“姓孟的,你個老不死的才是最該死的人,不僅你該死,你兒子該死,你孫子同樣該死。”
說著,他突然極快的往錢嬌的面前移了半步,然后毫無預兆的,就朝孟老先生的方向舉起了槍。
大家都只聽到嘭的一聲槍響,錢嬌突然就覺得心口猛的一痛,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滴在她素白精美暗紋刺繡的棉服胸口處,顯得異常的嬌艷。
她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怔愣,伸手捂住悶痛的心口,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隨即,她感覺到,擋在她面前的云澤的身子僵了一下,她好像才意識到了什么。
心猛的停跳了一下,身子也抑制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才驚醒過來。
眸子里的錯愕散去,倏的變得清明。
視線從云澤的肩膀看去,南帆舉槍的手還沒有放下。
錢嬌的眸子猛的睜大,整個人也跟著不受控制的打了個激靈,小臉上血色退盡,她身體僵硬的從云澤的身后走了出來。
然后走到他的面前,眼神有些呆滯的落在他胸口的地方,不算厚的棉衣上,一個不怎么明顯的小洞,此刻正以極慢的速度,一點一點的變得血紅。
錢嬌不敢置信的往后踉蹌了一步,眼睛死死盯在那個血洞上,呆滯的眼神里漸漸染上情緒。
震驚,錯愕、惶恐,不可置信。
因為剛剛不是云澤,往她面前突然移了半步,那一槍就是打在她身上的。
而開槍的人,是南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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