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訓練有術”的車站植物
第43章“訓練有術”的車站植物
四天的旅途,對薛玲來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宅”,適應得那叫一個快速,竟讓每一個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生出“如魚得水”的感慨來。
而,對吳戰士來說,卻是早由最初單純不知在想什么的震驚,到中間的懷疑人生的茫然,再到如今的習慣成自然的麻木。
不就是四天三夜都窩在上鋪,除了上廁所以外,就連吃飯都沒挪過窩嘛!
不就是每天除了睡覺以外,其它的時候,都盤膝坐在那兒,給人一種大俠運功的感覺嘛!
不就是四天里,和窗臺擺放的那盆棕竹一般,竟然越過越鮮活,完全沒有長途旅行之后的疲憊和倦怠,反還比在G軍區初見時還要精神奕奕嘛!
多正常呢?對不?畢竟,薛玲可是薛將軍的嫡親孫女,而,以薛家人那個個都可以用“妖孽”這樣字眼來形容的能耐,再出薛玲這樣一個“小妖孽”,又有什么不對的?
正常什么啊!對什么啊!
再如何地千百年才出一例的“天才”,眼下,也不過才八歲啊!
八歲的小姑娘,言談舉止自成一派,讓人不由自主地懷疑自己過去二十年的年紀和閱歷都活到了汪身上!
實際上,他,才是那個八歲的小孩子吧?
薛玲伸了個懶腰,明媚的陽光從車窗外照進來,落在她那黯黃中泛出淡淡青色的臉上,偶爾有幾縷調皮的陽光,親吻上她那如稻草般枯黃的頭發。
明明是一個營養不良,若不出聲,只是隨意地站在那兒,就給人一種“泯然眾人矣”感覺的小姑娘。偏偏,在這一刻,伸著懶洋,噙著一抹淺淡笑容,沐浴在陽光中的她,竟然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謫仙下凡”感覺!
是的!
總覺得,她的身后,有著萬道金光!瞬間,就能閃瞎人眼的金光!!
“一定是錯覺……”
不過三天的相處,竟被薛玲折騰得棄了往日里跟著張連長學習的“沉默寡言”人設的吳戰士,忍不住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聲地嘀咕著,手下動作卻并不慢地收拾起散落整個房間的東西。
是的,整個房間!
也不知該說薛玲和吳戰士兩人幸運,抑或是選擇在這個時節出門的人實在太少,故,從上車起,整整四天三夜里,這個擺了四張位置的軟臥小房間,就一直沒有第三個人入住!
于是,在薛玲的帶動下,吳戰士也變得有些肆意起來。
如今,一收拾起東西來,才發現這四天,兩人一直待在房間里,竟然也吃掉了不少東西。這其中,更有一多半都進了吳戰士的肚子!
這一點,由吳戰士越來越慢的動作,足可和“烏龜”媲美的速度,和那黝黑的面容也無法遮掩住的滴血一般的尷尬懊惱神情中,就能夠瞧出來。
“……即將進站,請乘客帶上你們的行李,準備下車。”
車站廣播響起的時候,薛玲已經從上鋪爬了下來,身旁放著兩個整齊的大包。
“吳哥哥,你還沒收拾好呀?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吳戰士哪好意思讓一個小姑娘幫自己收拾行李呢?毫不猶豫地將腦子里浮現的那些念頭掐滅,手里的動作也跟著加快幾分,只恨不得地上突然裂開一條,那么,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去,將自己深深地埋起來!
說實話,原本,正常來說,薛玲的行李,也應該是他收拾的才對。奈何,架不住薛玲太會打包了,讓他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哪!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火車進站了。在狹窄的車廂里待了四天三夜的人們,如潮水般往車站涌去。
是的,這次,原定三天三夜的車程,再次晚點,生生讓人在火車上多待了一天!
“吳哥哥,我們晚點再下車。”
恰好站在窗口處,看見這一幕的薛玲,忍不住縮了縮肩膀,不敢想象跟一大群人擠來擠去,會被擠成個什么樣子。
沙丁魚罐頭?夾心餅干?
最重要的是……小偷?!
薛玲目光一冷,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吳哥哥,我剛才看見小偷了。”
吳戰士想也不想,就將手里的行李往地上一扔,拔腳就準備往車外竄去。
“……被便衣抓住了。”
薛玲停下運轉的木系異能,收回拽著吳戰士衣袖的手指。
該說,不愧是“天子腳下”,治安特別好嘛?尤其,在人流涌動,極易出問題的火車站,不僅安排了許多位便衣,還有幾十位帶著紅袖章,目光炯炯地看著過往行人的大媽嬸子們呢
“那就好……”吳戰士撓了撓后腦勺,訕訕地說道,方才,他差點就忘記了自己此次的任務——保護薛玲!
還好,張連長不在這兒,不然,還不得一通訓斥,然后,再視造成后果的嚴重與否,給予他一定的警告和處分!
雖然,作為一個軍人,穿了這身綠軍裝,就應該肩負起保護國家人民群眾安全不受到任何外來力量威脅的責任和義務,但,別忘記了,眼下,他可還有任務在身,哪能“本末倒置”?
“我們現在下車嗎?”
“嗯。”薛玲點點頭,往后退了幾步,以實際行動拒絕再被吳戰士抱在懷里,指著自己身旁兩個大行李包,道:“吳哥哥,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話雖如此,吳戰士心里卻叫苦不迭。誰能想得到,薛玲這么個文靜乖巧的小姑娘,在從G軍區到京城這四天三夜的旅程中,竟一路走,一路“買買買”,真正將“敗家子”三個字演繹得活靈活現呢?!
瞅瞅,原本,出發時,一個和薛玲大小相當的行李,在到站的時候,就變成了兩個!
那重量?還用說嘛!
哪怕已經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吳戰士依然差點再次閃到腰,卻還是不得不再次絮叨道:“那你記得抓緊我的衣服,任何時候都不要松手……”
“好。”薛玲脆聲聲地應道,看了眼背著一個包,提著兩個包,不論從前面,還是從后面,都幾乎快要被湮沒在包裹中,根本就看不見人影的吳戰士,想了想,上前幾步,抓住吳戰士右手提著的那個大包的一角,跟在吳戰士身后,走下火車。
撲面而來的叫賣聲,說話聲,嬉笑聲,吵鬧聲,猶如洶涌澎湃的海水般,兜頭就沖薛玲襲來,讓在一個寂靜的空間里待了四天三夜的薛玲,也略有些不適應地撅了撅嘴。
單看火車站那絡繹不絕,形形色色的人流,就可以猜測出京城這個城市的繁華程度——是其它省市拍馬也追不上,真正望塵莫及的。
然而,對末世爆發前,因工作需要,而經常出差的薛玲來說,以點窺面,如今的京城,也就和前世的三線小城市差不多。
敬禮!
“刷刷刷”幾聲,所有植物,全部齊刷刷對薛玲行注目禮,一派恭謹敬仰姿態。
問安!
大人好!
大人辛苦了!
薛玲嘴角抽搐了下,借著整理被風吹亂的發絲的舉動,隱諱地和這群“植物大軍”招了招手,心里卻再一次感慨:果然,“入鄉隨俗”這四個字,也可以套在植物們身上!
就如京城這些植物,每天都能感覺到國旗升空那一刻帶來的肅穆莊嚴感,也能感覺到軍人和公安們那如小白楊般挺拔俊秀的身軀章顯出來的不畏任何艱險困苦,勇往直前的強悍氣勢,從而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也跟著進行了相應的改變。
“哇……”
突如其來的一道尖厲哭喊聲,不僅劃破了植物們為了迎接薛玲這位“植語者”而精心設計出來的“歡迎典禮”,也讓沉浸在莫名思緒中的薛玲,下意識地駐足不前,而那一直緊拽著包裹的手,也微微用力。
“玲玲,怎么了?”吳戰士也跟著停下來,一臉關切地問道:“是不是餓了?累了?再堅持一下,我們出站后,就能見到薛將軍派來接你的人了。”
薛玲搖搖頭,還沒來得及回話,耳旁就傳來了植物們的“嘰嘰喳喳”聲。
那個小崽子,哭得好慘……抱著他的女人也不知道安撫一下,不是當媽的,就不心疼啊!
人類不是有這樣一句話——有了后爹,就有后娘。我估摸著,那小崽子是死了娘,有親爹,也相當于沒爹,只能由著后娘磋磨折騰的。也不知道這小崽子能不能長大?長大后,能不能想起小時候這些被磋磨的往事。
又是這個女人!就不能換個地方嗎?非要一次又一次帶不同的小孩子跑到車站來擾人清夢!
拐子?
薛玲循聲望去,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披散著頭發,卻依然能瞧見黯黃泛黑的皮膚,穿著一件灰撲撲的襖子,前襟和袖口卻黑得發亮,可見上面沾了不少臟東西。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她在吸拉了會兒鼻涕后,竟然毫不猶豫地拿袖子隨意地抹掉臉上的鼻涕!
然而,被她抱在懷里的那個約摸兩歲的孩子,雖也被一塊臟兮兮的紅布包裹著,但隨著孩子的掙扎,露出來的小胳膊和小腿上面的衣服,卻瞧著很是干凈柔軟。那顏色花紋,還是如今這時代很少人能買到的淡黃色小碎花!
最最重要的是這個小孩子皮膚白里透紅,大眼睛水汪汪,配著那黝黑的頭發,活脫脫一個富貴人家才能嬌養出來的小少爺!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這中間的貓膩!
保姆?
別忘記了,這可是七八年啊!
十年動亂雖已結束,“資本享樂”主義卻依然不敢冒頭的年代!
誰家活膩歪了,才會去請保姆。尤其,這樣一看就臟得讓人作嘔的農村婦人,來做自家被捧在手心里嬌養長大的“小少爺”“小公主”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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