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411章 分兩路出行

“只不過,之前,我年紀太小,一個人出門的話,你又不放心。再加上,我也很擔心這頭才離開京城,那頭你就將自己又折騰出一幅孤家寡人的模樣不說,就連我耗費了許多心血和精力才打理好的院子都又一次變回之前的荒蕪破敗樣,所以,我就昧著良心,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了她們。”

“不過,都說‘人算不如天算’,為了這次暑假出游,我提前三個月就做好詳細的規劃路線。可惜,想要囤的那些山地都被人捷足先登了,只能想方設法地撿漏。而,撿漏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所以,原定兩個月也只能走完大半的行程,竟然提前大半個月就完成了。”

“現在,京城那兒又出了意外,所以,你們要提前回去,那么,這不正是‘擇日不如撞日’的天賜機緣嗎?如果,都到這份上了,我還不順道拐去n市看望大伯母,爺爺,你信不信,在我們回家的當天,我就會接到大伯母的連環追命電話?”

薛將軍只覺得腦殼頭,下意識抬手,將額頭蹦出來的青筋一根根地按回去:“你是不是忘記了,王家兩位姑娘今年九月升高三,要提前半個月去學校報道補課?”

“爺爺啊……”薛玲猛地抬頭,一臉震驚和不可置信地看著薛將軍,待到發現薛將軍確實是認真的,不由得搖頭,嘆道,“這話,你沒跟王爺爺說吧?”

“啥意思?”已經打好腹稿,正準備好生批評薛玲一通的薛將軍,難得地愣住了,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半晌,還是沒能想明白薛玲為何會這樣說,不由得一臉疑惑茫然地看著薛玲。

“爺爺,今年九月,秀珊姐和秀瑚姐才升高二。”這回,薛玲并沒像以前那樣吊人胃口了,而是直截了當地解惑,“按照她們的實際年齡來說,原本,今年九月,她們確實應該升入高三的,但,你忘記了?她們中考的成績不理想,所以,就又復讀了一年。”

這種情況下,說人應該讀高三,要提前回學校參加補課,得罪人也就罷了,最最關鍵的是戳人心窩子啊!

尤其,順風順水、衣食無憂地長到十來歲的小姑娘,卻因為種種原因而在學業上跌了個大跟頭,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但,留在心底的傷疤,并非輕易就能愈合的。這種情況下,被人再一次地提起,哪怕,對方并非有意的,但,跟被人指著鼻子罵“蠢”有什么區別?連步入社會,經歷人心傾扎,真正體會到生活殘酷的二三十歲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忍受得了,就更不用說這些正處于自尊心最強盛,容不得半點委屈和難堪的十來歲姑娘了!

薛將軍:“……”臥槽!好像、大概、可能、確實,自從家里出了個妖孽級別的天才后,他就忘記了如今這時代,不僅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就連小學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這兩次考試,也都會分別刷下一大半人來!就這,還是教學條件不錯的城市,遇到教學條件比較差的鄉鎮,可能一年到頭,升學率只有屈指可數的5或者8,更甚至直接抱個鴨蛋!

“你也知道,她們念高二了?”薛將軍抹了一把臉,強行挽尊,“你這丫頭,沒上過高中,又哪會知道高一高二正值關鍵時刻,要學完整個高中的知識。從高三開始,就進入全面的復習時期?你已經忽悠著她們在外面玩了一個多月,剩下的半個月時間,還不放她們回家預習功課?萬一,回頭,正式開課的時候,她們跟不上進度,賴到你身上,咋辦?”

“再說了,你第一次去你大伯母家,就好意思帶上兩個外人?易位而處,換了你自己,愿不愿意在這種情況下,多招待兩個外人?尤其,這兩位,還不是那些七八歲,天真單純,給些糖果,就能乖乖待在家里,就算真要出門,也會跟人打個招呼,得不到同意,雖然會生悶氣,卻也不會隨意亂跑的小姑娘。而是十七八歲,已經有了最基本也最復雜思維判斷能力的大姑娘!萬一,真出了什么事,別說你大伯母了,就連你爺爺我,也都不知道該怎樣跟王家一個交待!”

如果說,前面那些話,讓薛玲覺得薛將軍是“死鴨子嘴硬”,那么,后面這番話,卻讓薛玲也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中。半晌后,才結合這一個多月來,和王秀珊、王秀瑚姐妹倆近距離相處后,對兩人性情習慣的琢磨,而略有些猶疑地道:“應該……不會吧?我感覺,她們不是這樣的人。”

“感覺?”薛將軍忍了又忍,末了,還是忍不住地吐槽道,“你該不會不知道,‘感覺’這玩意兒也是會騙人的吧?”

當然,連薛玲都覺得,王秀珊和王秀瑚姐妹倆不會做出那等無法無天的混帳事,就更不用說看著她們長大的薛將軍了。只是,別忘記了,這世間,還有這樣一句話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自古以來,就有“娶個白富美,少奮斗二十年”的說法,那么,王秀珊和王秀瑚這兩位王家女,對那些有心攀圖高枝的人來說,豈不就是擺在面前的通天大道?這種情況下,就算姐妹倆再如何地冷靜自持,卻也難免因為年紀閱歷的問題,而陷入有心人的甜言蜜語中。

到時候,這賬,又該算到誰頭上?

即便,包括王將軍在內的一應明理人都明白,從頭到尾,薛玲和薛家都是無辜的。但,人嘛,都是有私心的,更是會下意識護短的。在用遍了許多法子,也沒辦法將走上歪道的姐妹倆揪回來,最終,只能捏緊鼻子,咬著牙關,認下這門婚事,那么,憋在心里的悶氣和憤怒,總要找個發泄的渠道。

這個時候,薛玲和薛家,可不就是擺在臺上的現成的泄火對象?

“爺爺,我錯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薛玲哪還能不明白自己差點就犯下大錯?

她確實一葉障目了,竟以己推人,覺得上一世十來歲的自己,忙于學業,一直沒開竅。后面,步入社會,又因為一顆玲瓏剔透心,而一不小心就見識到了世事的無常,生活的殘酷,以及男人的無情和多情,從而生出了“男人就是大豬蹄子”的念頭,而在工作中,將所有對自己表達好感和傾慕的男人拒之心房外。到了末世爆發后,更是真切地見識到了“強者為尊”這句話下蘊含的無數血淋淋現實,而踐行了“憑實力單身”這句讓無數人為之感慨的話。

以至于,“重生”后,她竟也理所當然地覺得王秀珊和王秀瑚姐妹倆,處在十七八歲的年紀,雖難免會生出“少女情懷總是詩”的感觸,卻也會在任何時刻里都銘刻自己的身份,絕不會鑄下大錯。偏偏,她卻忘記了,愛情是這世間最無解的東西!

薛將軍微微頜首,能說,他最滿意的就是薛玲這一點嘛?該認錯的時候,就毫不含糊,而,該堅持的時候,哪怕面對的是刀山火海,也會眉頭都不皺一下地勇往直前!

該說,薛將軍也是一位“預言帝”嗎?

就如此刻,認完錯的薛玲就再次抬頭,一幅絕不退讓的架式,侃侃而談:“爺爺,雖然,我才14歲,放在你們這些大人眼里,就是個翅膀還沒長硬的黃毛小丫頭。但,這些年,我的性情習慣,你也是明白的。所以,我敢拍著胸膛對天發誓,你害怕擔憂的那些事情,絕對不會降臨到我身上。”

當然,六年前,她初來京城時,不過八歲,卻被愛慕林佟的羅清婉當成情敵;也被顧美美這位“重生”而來,雖披著一張軟萌可愛的面皮,內里卻住著一只見慣世情的老油條有意無意提醒過;更被林伊這位得到林將軍真傳,頗有幾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架式的小狐貍針對過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卻沒必要說出來了。

“你等等……讓我想想。”薛將軍再次抬手,按壓住酸脹的太陽穴。

坦白說,薛玲的薛家五代單傳“小公主”身份,不是一般地吸引人。尤其,京城幾大軍區那些親眼見識到他對薛玲“要月亮,就絕對不給星星”的愛若珍寶疼愛,甚至應該說是溺愛態度的人,那更是不知多少位明里暗里手段盡出。只可惜,這些人,在他這兒踢了鐵板,而,派出去蠱惑勾引薛玲的小輩,也都統統栽了跟頭!

然而,即便如此,也有無數的人前仆后繼,為的是什么?不就是薛玲這個身份所代表的資源、人脈和關系圈嘛!

想想看,連這些家世不非的二代三代們都心動不已,陽謀陰謀齊上,就恨不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拿下薛玲,那么,那些雖不明白薛玲在薛家獨一無二的待遇,卻也明白薛玲這個“薛”的姓所代表含意,又慣會汲汲鉆營的普通人,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行叭。”薛玲擺擺手,自顧自地忙碌開來。反正,以她對薛將軍的了解,顯然,薛將軍已經動搖了。如今,只需要壓下最后一根稻草……

半個小時后,薛將軍還在猶豫中,而,薛玲卻已經替他和王將軍收拾好了一應火車上吃用的包裹,并當著他的面,連續撥了好幾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打給西寧市火車站站長的,拜托他幫忙訂了下午開往京城的四張軟臥票,以及一張開往n市的軟臥票。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下午發往京城那趟火車的列車長,拜托他幫忙照顧下薛將軍等人。當然,薛玲也順便打了個電話,給發往n市的列車長,同樣拜托對方多多照顧自己。

第四個電話是打給京城的馬國慶,報了薛將軍一行四人預計抵達京城火車站的時間,并請其提前到火車站接四人回大院。當然,也請其順帶將王將軍祖孫三人抵達京城的消息,告知王家一聲,讓王家做好迎接的準備。比如說,該晾曬的,該打掃的,該清理的,等等,都要忙碌開來,才對。

第五個電話是打給王萍的,慣常的問候,一番閑聊后,薛玲終于道出了今天這通電話的用意:“大伯母,下午兩點,我就會坐上西寧開往n市的火車,預計兩天后的早上九點到達n市,到時候,就要麻煩小李哥哥來接我了。”

薛玲嘴里的小李,不是別人,正是薛建國的警衛員。以至于,因為薛玲這番“神操作”,而處于一種“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的三觀搖搖欲墜,一臉茫然懵圈狀態里的薛將軍,也不由得為之側目:瞅瞅,這一點也不客氣,或者,應該說是頤指氣使的做派!

然而,電話那端的王萍,卻被薛玲扔出來的這顆雷炸了個正著,不僅手里端著的杯子“砰”的一聲掉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就連她自己也陷入一種恍恍惚惚,紅紅火火的狀態,下意識地站起身,拽著電話線,一臉的震驚中,有著任誰都能瞧個清楚的狂喜和激動:“玲玲,大伯母心臟不好,你是說真的?不是騙大伯母的?”

“真的,比珍珠還要真!”薛玲很滿意自己這番話帶來的效果,一邊給王萍吃著定心丸,一邊還不忘記沖呆坐在沙發里,正以一種詭譎目光瞅著自己的薛將軍微抬下巴,臉上寫滿了“瞅瞅,我就是一個最受人喜愛的崽”的自信和張揚,得瑟和炫耀!

薛將軍:“……”他好像、大概、可能、應該還沒同意吧?所以,這小丫頭當著他的面,就來了個先斬后奏?不,不,應該說是明目張膽地糊弄人?

半個小時后,薛玲終于切斷了電話。

而,不等薛將軍再次“開噴”,薛玲就頗有幾分先見之明地起身,指著墻角一字排開的行李,笑嘻嘻地邀功道:“爺爺,瞅瞅,我對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