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434章 母女一起去逛街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意外,總之,杜秀英就是抱著一摞碗碟,走到這塊白色兔毛地毯附近后,才在滿腹的“驚懼、惶恐、不安”中手滑的。

就這般,一塊即使出高價,也不一定能買到的兔毛地毯,毀在了油水湯汁中!

“啊……”薛玲深吸幾口氣,最終,還是沒有按下滿腹的悲憤,發出了“土拔鼠”式尖叫,“我的地毯!”

薛建平皺眉,猶如尖銳鋒利的匕首劃過毛玻璃時發出來的聲音,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而,杜秀英呢?卻是一臉不在狀態的茫然懵圈。

自從她憑借自己容貌和歌舞方面的天賦而被選入文工團,又借助記事起就琢磨出來的心機謀略之道,在最美麗的年華里邂逅了薛建平,進而嫁入薛家,達成“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成就后,每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門當戶對的世家女,再不然,也是有文化有見識有素質,不論在自家,抑或是在外面都特別注重自己形象儀態的知識文藝人,哪里見到過薛玲這般一言不合就爭執吵鬧的人呢?

——還是將自己的顏面尊嚴全部踩在腳下,跟個鄉野之地有理沒理都要掀起幾重風浪,慣愛使些上不了臺面“一哭二鬧三上吊”手段的潑婦般。

“你們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薛將軍站在樓上,看似對著薛建平和杜秀英兩人的問話,實則,在兩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卻狠狠地瞪了眼薛玲。

所謂的“待客之道”,就是才剛剛將人晾在院子外,不到一小時,又折騰出新一輪收拾人的法子來?

說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呢?都被“汪”吃了嗎?!

“爺爺!我的地毯!”薛玲尖叫一聲,成功地擊破了薛將軍特意營造出來的森冷肅穆氛圍,卻并沒有換來薛建平和杜秀英夫妻倆的感激。

無它,誰讓薛玲竟然一邊抹眼淚,一邊一臉控訴委屈地看著罪魁禍首杜秀英,生生來了出“當著當事人,就直截了當告狀”的劇目呢!

“行了,不就是一張地毯,回頭,我讓老許再幫你編一張。”薛將軍揉按著太陽穴,不等杜秀英出聲分辯,就干脆利落地拍板道。反正,就現場情況來看,這件事,本就因杜秀英而起,“這段時間,你們也辛苦了,難得回家一趟,先回房間好生休整一下,晚上我們再去外面慶祝。”

“玲玲為了給你們接風洗塵,這幾天,每天都上山打獵,又采摘了新鮮的蔬菜瓜果,還費心請上了年歲,帶的徒弟出師后,就很少親自出手的老許師兄,幫忙整治一桌豐盛的晚餐。”

言下之意,單單薛玲的這份心意,就很是濃厚,真正做到了孝順貼心,即使兩人在外面編排出些莫須有的謠言,不僅不會讓薛玲的名聲出現污點,反還會讓人覺得做父母的不慈!

杜秀英:“……”偏心,偏成這樣,也太過了!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等著,以后,她一定會將所有曾欺侮蔑視自己的人,都踩在腳下!而,這一天,已經不遠了!只需要再忍一段時間……

杜秀英在心里又一次這般告誡寬慰自己后,臉上的陰郁雖相應地減弱了幾分,但,放在身側,忽而緊握成拳,忽而松開,不停顫抖的手指,卻道出了此刻她的真實狀態。

只可惜,沒有一人在意她心底真實的想法。

雖說,這世上,對信奉“能吃就是福”理念的華國人來說,沒什么事情是一頓飯不能解決的。如果一頓不行,多來幾頓就行了。然而,晚上這頓豐盛的接風洗塵宴,并沒有令杜秀英緊繃的情緒得到分毫的緩和,就更不用說,如同三個薛家人般恣意地享受美食,在結束后,還露出一幅“回味無窮”,并忍不住暢想下一頓的向往和希翼的神情來。

直到,第二天,見到一臉乖巧安靜地待在客廳里,并沒有像自己打探到的那般“神龍見首不見尾”,更沒直截了當地玩消失的薛玲后,輾轉反側到凌晨時才迷迷糊糊地入睡,夢里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夢,夢醒后,雖不記得,卻打心底浮現淡淡悲愴和哀傷情緒的杜秀英,下意識地挑眉,眼珠轉動間,臉上就浮現一抹謀算某件事的詭異笑容來。

雖然,很快,杜秀英就因為意識到自己所在的地方,而立刻抿嘴,佯裝見到薛玲這個可愛貼心的小閨女,而終于激起了為人母的興奮和激動般,一臉慈祥和藹地看著薛玲。但,杜秀英臉上情緒的轉變,連待在墻角曬太陽的棕竹都沒有瞞過,就更不用說靈魂強悍到早已脫離正常人范圍的薛玲了。

對此,薛玲是佯裝什么都沒有發現,抬頭,沖杜秀英露出一抹比外面的陽光還要明媚燦爛的笑容來:“媽,你起來了?昨晚睡得好嗎?早上想吃什么?今天有沒有其它的安排?”

一連串問題,劈頭蓋臉地砸向杜秀英,只將杜秀英砸得頭暈目眩,差點就一個踉蹌,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幸而,關鍵時刻,她抓住了扶手樓梯,借力穩住了搖晃的身體,維持住暫時的平衡,否則,眼下,會發生何等慘劇,還真是不敢深想。

“你……沒事吧?”話落,薛玲已經跟只滑溜的泥鰍般,“吱溜”一下,就竄到了杜秀英面前,一臉關切擔憂地伸出手,欲攙扶住半邊身子都掛在扶手上卻不自知的杜秀英,“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這兩個字,杜秀英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微垂的眼底滿是陰冷:果然,大師說的對,薛玲就是她的克星!瞅瞅,這么多年沒見面,彼此都相安無事,一旦見面,分分鐘就面臨各種危險!

“那我扶你去客廳坐坐?”雖是問話,卻帶上了幾分不容人反駁的堅決,接著,薛玲就不由分說地攙扶著杜秀英,看似一幅柔弱得不堪一擊嬌俏可愛的小姑娘模樣,生生將杜秀英這么個比她還要重的人拽到了樓下。

大力士?繼“飯桶”之后,薛家的“大力士”基因也傳給了薛玲?

杜秀英又想搖頭,瘋狂吶喊,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現實。然而,她并不是一個遇事就尋人幫助,完全不知道應該由自己著手解決,更不明白應該采用何等“無傷大雅”方式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蠢貨。因此,最初的怔愣后,很快就回轉過來,偏頭,看向薛玲的目光閃爍著不明真相的光澤,更有著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得瑟和歡喜。

——一種悄無聲息地算計人后,對方不僅發了張“好人卡”給自己,還是“被自己賣了,卻依然幫自己數錢”的“傻白甜”的傲然。

“我看看……是這只嗎?”攙扶著杜秀英到椅子里坐下來后,薛玲半蹲著,將杜秀英的褲腿往上卷了卷,伸手按了按,手指微微用力,“痛嗎?”

一臉懵逼的杜秀英,下意識地搖頭。

“沒事,只是扭到了,我去拿藥油給你揉一揉就行了。”話落,薛玲就起身,“蹬蹬蹬”跑上樓,一陣翻箱倒柜后,又一陣風般竄到樓下,將手里的瓶子朝杜秀英亮了亮,笑嘻嘻地說,“你別瞧這瓶子包裝粗糙,看著就跟路邊攤買的三無產品一樣,但,里面裝的可是錢爺爺精心炮制的藥油。”

想了想,薛玲又補充一句:“錢爺爺手里有好幾份古方,而,想要湊齊一份古方,可不容易。單單這份活絡油的方子,就花掉了錢爺爺從各處淘來的大半珍稀藥材……你絕對想不到,這里面最珍貴的藥材是什么……”

完全插不上話的杜秀英:“……”活絡油這玩意兒,里面能有啥珍稀成分?又不是麝香虎骨膏,想要起到最佳療效,就必需想法子找到虎骨……

按摩了幾分鐘,感知到藥效已經滲入皮膚中后,薛玲就起身,將擺放在一旁的藥油收起來。并未如杜秀英預想的那般,隨手就擺放在茶幾上面,而是又一次跑上樓“藏”到自己房間里后,才又跑下樓梯,竄到廚房里。將手上沾染到的藥味全部清理干凈后,才一臉疑惑地看向靠在竹椅里的杜秀英:“對了,怎么沒看見我爸?”

“他有點事,要和老爺子商量。”漫不經心的幾句話,卻并不能掩蓋薛建平和杜秀英此次上京的目的。

然而,不知是否薛玲看過來的眼神太過澄澈,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詭譎又讓人生出捉摸不定感慨的原因,總之,杜秀英微微垂眸,佯裝欣賞窗外郁郁蔥蔥的景色,并竭力漠視了薛玲投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早就聽說,京城的華僑商場里,什么樣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找到,絕對當得起‘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這句贊賞。可惜,我來京城也有幾個月了,卻一直忙于工作和學習,如今,臨近過年,難得休假在家,不如,我們上午去那里逛逛?”

“好啊!”薛玲眉眼彎彎,長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窺視,臉上流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擔憂和關切,“不過,你的腳……”

杜秀英擺擺手,一臉的不在意:“只是扭傷,又不是骨折,我們坐車去,坐車回,只挑那些你喜歡的專柜逛就行,逛不了多長時間,不礙事的。”

“行叭。”薛玲點點頭,“我上樓換件衣服。”

白色高領羊毛衫,修身繡花牛仔褲,外面搭一件及膝大紅色連帽羽絨服,再蹬一雙黑色及踝牛皮小靴,看似簡單到近似于樸素的裝扮,卻有一種極致低調的奢華感。

而,這一切,卻和細節有關。比如說,帽沿、袖口和下擺鑲嵌的兔毛,無需上手撫摸,單憑那毛絨絨的蓬松卻又并不凌亂感,就能知道它的真假。

羽絨服和牛仔褲上的繡花,乍眼望去,看不出什么區別,但在杜秀英這些長年累月泡在各種時尚服飾,雖談不上對國內外名牌飾品如數家珍,卻也能清楚地分辨出真假的貴夫人們來說,只需一眼,就能認出這些繡花是人工刺繡而成。而,繡制這些衣服的繡娘,雖不是什么大家,但也在這一道浸瑩了數十年,針腳間已經形成了個人獨有的特點。

雖說,如今,大街小巷瘋狂地流行的確良和印花燙染布料,衣服上也追求機器縫制的花朵圖案,但,坦白說,這些東西也就只能在普通人中流行,根本不可能傳入上流社會。即使是沒什么底蘊的暴發戶,也不會因為種種緣由,而穿上這樣廉價的衣服。

任何時代里,真正高檔的東西,都是純人工制作而成的。這些東西附帶的價值,遠不是那些國內外知名的牌子就能相媲美的。

“王萍、錢小芳和張敏,對你很好?”杜秀英這話,雖是疑問,卻帶上了幾分肯定。確實,薛家男人自詡“頂天立地,流血不流淚”的糙漢子,但,即便他們再如何地疼愛薛玲,也難免因為大男人們天生的粗心大意,而不會留意到薛玲的衣食住行這些最基本的問題。

這種情況下,除了打著各種旗號和她“爭”的幾房妯娌,誰會巴巴地跑來關心薛玲?

只是,難道,這幾位待薛玲是真心的,不摻雜絲毫利用?

不!不可能!!

杜秀英拒絕相信,卻也不敢再深思。尤其,在得了薛玲肯定的回答后,胸口跟壓了塊巨石似的,呼吸不順暢,還帶著絲絲疼痛……

然而,再一次竭力寬慰勸說自己的杜秀英,眼見著壓迫胸口的那塊巨石一點點被挪開,即將迎來難得的自由又舒暢體驗時,下一刻,那塊被撬動的巨石,“砰”的一聲又落回原地不說,上面還被人為地又添了一塊!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嘛,除了薛玲,沒有第二人。

但,薛玲表示:她很無辜。畢竟,誰能想到,嫁入薛家二十多年,早已坐膩了吉普車的杜秀英,會因為自己上下車時那一派嫻熟自然的姿態而氣悶呢?這口黑鍋,實在是讓人不知該從何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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