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471章 和白家合作?不

誰能想得到,刨除書里那些錦上添花般的描述,現實中的林佟卻是一個輕易就泯然眾人矣的蠢貨?

雖談不上什么“扶不起來的阿斗”,但,卻也在林家眾人那有志一同的疼愛看重中變得飄飄然起來,動轍就一幅“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的王霸之氣盡開,能輕易就將一切看不起自己,蔑視自己的對手碾壓成塵的架式。

與其說,書里最后,林佟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取得了讓無數人艷羨嫉妒的成功,進而奠定了自己成為讓世人敬仰膜拜的大佬的基礎。到不如說,其實,從頭到尾,林佟的成功,都建立在薛林兩家的聯姻之上。

套用網游里那最經典的“劃水”做法來說,相當于薛林兩家真正有能耐、有實力,有手腕的人,將敵人揍個半死不活后,再由著林佟去捅上最后一刀,獲得巨大的經驗后,就此升級。

——完全不是自己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實力,和沙漠里的“海市蜃樓”又有什么區別?

“婚禮不延后,繼續舉行。”羅清婉抬頭,正視林佟,不閃不避,目光中有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堅決和瘋狂,“我相信,不僅我們羅家丟不起這個臉,你們林家,也同樣丟不起這個臉。”

這樣的羅清婉,讓林佟覺得陌生極了。然而,一瞬間的茫然和懵圈,和心底驀然浮現的不祥預感,在下一刻,就讓林佟掐滅了,看向羅清婉的目光,卻帶上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冷然:“如你所愿!”

這是威脅?赤果果地威脅和警告?

羅清婉嗤笑一聲,望著林佟那仿佛身后有猛獸在追般,看似瀟灑淡然離開,實則腳步略有些踉蹌的背影,臉上滿滿的嘲諷和譏誚。

“原本,看在你是我肚子里寶寶的爸爸的份上,我還想幫你出謀劃策,讓你能在接下來的覆滅中,吞下最大的那塊蛋糕。可,如今看來……”羅清婉挑眉,喃喃道,“果然,老話說得對,人有,不如我有。‘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只有自己最可靠’哪!”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只有自己最可靠?’”白瀾蘭搖搖頭,一臉的不贊同,“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一番“家族和個人榮辱與共,休戚相關”的論調,只聽得顧美美差點就維持不住臉上那抹淺笑了,心里更是破天荒地浮現一抹后悔和懊惱的情緒來:她,確實錯了!竟然覺得白瀾蘭這樣的嬌嬌女,雖有些“傻白甜”,卻也會明白些為人處事的道理。論極智謀手段,確實沒辦法和薛玲相提并論,卻也并不會遜色幾分。

畢竟,再怎么說,也是世家精心培養出來的貴女。雖有些天真無邪,該有的眼界和閱歷,心胸和魄力,卻也是不缺的。

然而,誰能料到,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讓人措不及防?!

“我還沒去過港城,聽說,那兒的建筑風格,很有幾分西洋古典風范……”眼見,白瀾蘭有短話長說,欲將自己洗腦的可能,趕在白瀾蘭說得口干舌躁,低頭喝水潤潤干澀的嗓子的機會,顧美美忙不迭地拋出新的話題。

于是,很快,兩人就聊得熱火朝天起來,再不復剛才那幅一人侃侃而談,一人憤憤無奈的尷尬冷場模樣。

當然,這樣的情緒,只存在于顧美美心里。而,白瀾蘭嘛?不僅沒有察覺到分毫,還覺得顧美美是自己在京城這兒,除了羅清婉之外的第二位知己好友。說到興致高昂處時,不僅敲定了明天一起去逛華僑商場,就連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安排,也都重新統籌計劃了。

若非,顧美美的提醒,只怕,白瀾蘭連兩天后就是羅清婉和林佟大婚這件事,都會忘到九霄云外云。完全不像羅清婉話里話外暗示的那般,白瀾蘭是為了她和林佟的婚禮,才以朋友兼伴娘的身份,特意從港城趕來京城的。

對此,顧美美眼神微閃,佯裝沒發現般,又談起了國內其它城市的風土人情,和自己去不同城市旅游所見所聞,心里卻忍不住譏誚:該說,麻雀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嗎?就如羅清婉,絞盡腦汁,煞費苦心地謀算到最后,在白瀾蘭這位所位的“天真單純”嬌嬌女心里依然排不上號。而,她嘛?相信,很快,就會取而代之!

至于最初,想要和白瀾蘭談的“合作”?

顧美美嘆了口氣,決定:還是換個人吧!

原本,這一切,和薛玲并無干系。奈何,架不住,又一次被顧美美惦記上,進而和白瀾蘭一起找上門的,依然是她這位悲愴又無奈的“背鍋俠”。

不過,下一刻,薛玲就將心里這抹不靠譜的詭異念頭掐滅,摩挲著杯子,挑眉,看了看不到兩天時間,就好得跟同胞姐妹,不,比同胞姐妹還要親近熱絡幾分的顧美美和白瀾蘭兩人,仿若很有興趣般地問道:“怎么個合作法?”

這時,就輪到顧美美上場了:“阿蘭家里是做食品廠起家的,不僅在港城,在澳城和國外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加工廠。說句不夸張的話,將食品廠劃為十份,那么,阿蘭家就占了六份!這次,阿蘭來京城,主要是來考察內陸市場……你不是承包了很多山,種了很多蔬菜瓜果嗎?我就跟阿蘭特意推薦了你……”

薛玲靜靜地聽著,不吭一聲,心里卻忍不住暗忖:該說,不愧是顧美美嗎?瞅瞅,三言兩語,就將白瀾蘭此次來京城的游山玩水格調提到了最高,順便,還不著痕跡地抹黑了一把羅清婉。

畢竟,自白瀾蘭現身京城那天起,羅清婉在和人閑聊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地帶上白瀾蘭,就差沒直截了當地挑明白瀾蘭身后的港城白家,不僅是他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彼此間更是親密無間的好友。否則,白瀾蘭這樣一位港城豪門千金,又怎會沒帶一個保鏢地來到京城,并毫不見外地住在林家于大院外置辦的一套小四合院里?!

“抱歉,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薛玲的拒絕,永遠是那樣的干脆利落,完全不像商場上那些老狐貍和小狐貍們,哪怕心里不樂意,甚至,因為對方那不要臉的行為而幾乎氣成河豚,臉上卻依然一幅言笑嫣嫣的模樣,最后,更是會一臉誠懇嚴肅地說出“我考慮考慮,再給你答覆”這句話。

以至于,原本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薛玲這番“說一不二,干脆利落”做派的顧美美,都有瞬間的怔然,嘴里更是下意識地問道:“為什么?”

很快,她就在薛玲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壓下胸腹間因為“薛玲當著白瀾蘭的面,毫不猶豫地撅了她臉面”這件事滋生出來的惱怒和難堪:“玲玲,我希望你能再慎重地考慮一二,或者,等薛將軍回家后,你和他商量商量?”

“你要知道,這件事,一旦做成,會給你,甚至,給整個薛家帶來多大的幫助……而,你,只是暫時犧牲一部分利益……我敢肯定,等以后,會有無數的人羨慕嫉妒,卻不得不仰望膜拜你,只因,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刻,你做出來的這個決定!”

話里話外,都是一幅“希望薛玲不要義氣用事,更不能只看眼前短暫的利益,而是應該眼光放長遠一些”的長輩,不,應該說是同輩的“苦口婆心、忠言逆耳”的勸告。

“這件事,我自己就能做主。”

薛玲淡淡地道,有那么一刻,她真有些懷疑眼前這個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乍眼望去,和鄉野間閑來無事就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眼見閱歷卻很有幾分“坐井觀天”感覺的婦人,并非自己認識的顧美美,而是被不知哪來的孤魂野鬼給附身了!

否則,怎會在明知她并非外界流傳的“傻子”,更曾屢次反算計了林佟和羅清婉的情況下,又一次地跑上門來給她“送人頭”?

不,或者,和顧美美懷孕有關,不是有這樣一句老話嘛——一孕傻三年?無意中的一個抬頭,又看見顧美美下意識撫摸肚子舉動的薛玲,眼底滑過一抹了然。

“你……你怎么這樣倔強固執!薛玲,我跟你說,再這樣下去,你不僅會害了你自己,還會拖累到那些疼愛你的家人……”顧美美一臉急切懊惱又有幾分“恨鐵不成剛”地說道,如果不是顧及白瀾蘭還在,她還真會做出跺腳,拂袖離開的舉動。

“顧美美!”薛玲眉頭微皺,一臉的不悅。說她,沒問題,但,涉及到家人,那可就是她的逆鱗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手里那兩家工廠是怎么來的?需不需要我找人提醒提醒你?”薛玲的眼底,一片冷漠疏離,看顧美美和白瀾蘭的目光,就跟看死人似的,無波無瀾。

說來,她是真生氣了。雖然,再三用“顧美美懷孕了,才會降智”這樣的借口,來為顧美美的行為開脫,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能容許顧美美一次又一次地將她當成“傻子”來算計!

沐浴在這般氣勢里的顧美美,臉上的血色盡褪,身體更是抖如篩糠。雖然,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她依然在心里瘋狂地為自己加油鼓勁兒,不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露了怯。尤其,當著白瀾蘭這位外人的面!但,無盡的寒意和煞氣,順著汗毛鉆入身體里所帶來的惶恐驚懼、忐忑不安,依然讓她癱軟在椅子里,嘴唇下意識地張合著……

仿佛單純地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二,又仿佛跟只離了水,豁出性命去蹦噠、去抗議、去爭取的魚,一切的苦心和算計,在血淋淋又殘酷的現實面前化為烏有,只能徒勞無功地看著自己離提供自己生存機會的水源來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被迫變成圍觀群眾,目睹這幕大戲的白瀾蘭,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只兇殘的猛獸給盯上似的,心里瘋狂地吶喊“好可怕!好兇殘!!跑!快跑!!”,然而,卻悲愴地發現雙腿早已軟成了面條,別說跑了,連挪動一下都困難。最終,只能一幅“英勇就義”的模樣,閉上雙眼,由著猛獸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最多,就是在心里祈求猛獸能干脆利落地咬斷脖子,一擊斃命,讓她體會不到多少死亡的痛苦和恐懼而不是像“貓捉老鼠”般一個勁兒地逗弄,直到將老鼠逗得鮮血淋漓,甚至,嚇破了膽,一命嗚呼后,才張開血盆大口,將獵物吃下肚去。

不過,這樣“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氣勢,難不成,就是老爺子嘴里時常提到的“征戰沙場數十年,歷經風雨困苦”,修煉到最后所形成的?可,不對啊,薛玲今年滿打滿算,也不過15歲,離16歲還差好幾個月,哪可能養出這樣一身氣勢來?這……這不成了妖孽嘛!

再說了,薛玲還是薛家五代單傳的“小公主”,論到薛家一眾人對她的疼愛,或者,應該說是溺愛的程度,分分鐘就碾壓了她這位所謂的豪門千金在白家的地位。

畢竟,雖然,老爺子疼她,長輩們也喜歡她,但,在涉及到家族利益的時候,她這個“長大后就會嫁人”的女孩兒,依然是被眾人排斥在外的。偏偏,薛玲想要開拓的事業王國,卻在最初,就得到了家族的鼎力支持!

這種情況下,白瀾蘭并不意外薛玲在顧美美談到商場互為聯盟形成的利益鏈時,能干脆利落地拒絕。唯一超出她預料之外的,就是薛玲竟然是自己事業王國的真正主事者,說一不二的那種。

而不是如同港城和澳城,甚至國外很多家族那般推出來的主事者,看似擁有很大的權利,其實只是家族里真正手握重權的老爺子放出來的一個“棋子”。能否一路走到最后,獨享這樣一份香噴噴的蛋糕,并非單純地看個人能力,還得看是否討老爺子歡心。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往往,直到臨終前,這些老爺子才會真正放權,將一切交到自己認可的接班人手里。這其中,稍有不慎,主事者就會被換掉,就像皇權社會下的“奪嫡之爭”一般,最后的贏家,并非公認的太子,而很可能是往日里被眾人一致漠視冷待的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