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一直繼續著。
裴淮遠去休息后,林云初去醫院外面借了一個飯店給裴淮遠熬中藥。
“是嗯。給我孩子爹熬的。”
“他不容易,受傷了。”
和店家聊天的時候,林云初甜甜地道。
店家看著容顏甜美的姑娘,笑了笑道,“你男人可真有福氣,找了一個你這樣媳婦,能干不說,還很溫柔。”
林云初低頭,害羞笑。
站一邊的司哲彥心頭好似針在扎。
林云初就是故意的。
知道他站在一邊,估計說得自己和裴淮遠這么親。
“云初,你熬中藥就熬中藥,說這么多做什么?”
司哲彥走過來。
林云初一邊看中藥,一邊道,“閑聊而已。”
店家早看到這姑娘身后站著一個英俊男同志,男同志看她的眼神那個癡情,眼睛好似直接找她身上一樣。
“司同志,你是要吃東西嗎?店家大姐這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我剛看有人在她這吃的小炒,看著非常不錯。胡蘿卜炒肉,青椒炒蛋,骨頭蘿卜湯,你不要吃?”
林云初抬眸笑問司哲彥。
“你請?”
“嗯。我請。”林云初點頭,“為了救我大哥,你一個晚上沒睡,也沒吃什么東西。這頓我應該請。”
司哲彥那顆好似被針扎的心,舒緩了一些。
這女人終于想起他沒吃東西了。
“好,我吃!”
司哲彥應了下來。
林云初轉頭吩咐店家大姐,“大姐,給我一大份胡蘿卜炒肉,木耳芹菜炒肉也來一大份,湯也上過來,如果不夠,你加就是。”
店家大姐高興,立馬應道,“好勒。”
桌上很快上了三大碗菜,司哲彥一直緊繃的臉終于舒展,鋒利下頜線溫和了不少。
菜的色澤非常不錯,他們在山上執行任務很久,很久沒吃到這樣的家常菜。
更重要的是,這是林云初請他吃的。
“你的同志們也辛苦了,我去喊他們一起來吃。”
“大姐,麻煩你幫我看一下中藥。”
菜一上,林云初便跑回了醫院。
沒一會兒,和他一起來的好幾個同志都被林云初安排在飯桌上。
“……”司哲彥抬眸,眼眸沉沉地看著林云初。
說好的她和他一起吃飯呢?
“辛苦大家了。大家慢慢吃,如果不夠,大姐可以加飯加菜的。”
“我熬的中藥已經熬好了,我先回病房了。”
林云初笑的客氣地和司哲彥一行道。
司哲彥臉更難看。
她心里,他就永遠比不過裴淮遠嗎?
但在自己戰友面前,他不能穩住,不能亂發脾氣。
裴淮遠是被濃濃中藥味熏醒的,一睜開,就看到林云初拿著中藥坐在自己躺的病床里。
“我從外面帶回來一些飯,你先吃,吃完之后,中藥也差不多涼了。”
林云初將用碗裝的飯菜拿給裴淮遠。
“哥和嫂子他們吃了嗎?”
裴淮遠問。
“我等會給他們打點飯來。”
林云初回答。
話一說完,她才意識到裴淮遠說的是,哥和嫂子。
這是她哥和嫂子,他說這么順口做什么?
“那個,那是我哥和嫂子。論年齡,你好像和我二哥差不多一樣大。”
林云初抬眸,認真解釋道。
這解釋雖顯得很生疏,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將話說明白。
因為,她莫名有一種裴淮遠是故意這樣說的感覺。
裴淮遠一愣,臉上有些尷尬,道,“如此,他才不會總靠近你。”
他說的“他”,林云初自然明白。
“如果你不需要我配合,我下次會注意的。”
床上男同志,頭微低,姿態卑微,林云初頓時感覺自己有些過分了。
他有意幫她,不讓司哲彥靠近。
她卻上綱上線。
這胸懷!
“算了,做戲做全套。又不是沒做過夫妻!這事論起來,咱們都老夫老妻了。”
林云初搖了搖頭道。
就目前情況下,她只有將自己和裴淮遠綁在一起,司哲彥才會死心。
“嗯。”
裴淮遠點頭,接過林云初遞給他的碗和筷子。
筷子扒拉第一口飯進嘴里的時候,他嘴角隨即揚起一抹誰都沒發現的笑意。
林云初等他吃飯的時間里,給自己做好了思想建設工作。
反正現在他們認識或者見過的人,都知道她是裴淮遠孩子的娘,他們雖沒明說自己的關系,但在所有人眼中,他們就是夫妻。
“吃完了,就喝藥吧。”
林云初將藥端給裴淮遠,裴淮遠眉頭皺了皺。
“……”林云初抬眸看著他,中藥雖然苦,但他是大人,擁有鋼鐵一般意志的男人,竟然抗拒喝中藥?
“喝!”林云初輕喝一聲。
“……”裴淮遠愣了一下,乖乖拿起碗,將滿滿一碗中藥悶了下去。
“你嘴唇這好像有什么東西。”林云初認真看著他,裴淮遠抹了一下自己嘴唇。
“好像進嘴里了,你張嘴。”
裴淮遠張開嘴,然后一顆大白兔奶糖被塞進了嘴里。
“表現好的孩子,都有糖糖吃。”林云初拍手起身。
甜味在嘴里蔓延,劃入心田。
裴淮遠看著眼前目光狡黠的姑娘,嘴角上揚的弧度怎么都壓不住。
她當他是孩子,和他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但,是真的很好玩。
司哲彥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林云初和剛睡醒的裴淮遠感情更好。
走路的時候,林云初扶著他,走路的步伐幾乎一致,默契的不行。
裴淮遠看到他的時候,故意伸手攬著林云初細腰。
司哲彥臉黑如鍋底。
林云初此刻對司哲彥其實很好奇的,驕傲如司哲彥,他看到這樣的情景,怎么還不死心?
她還真不知道司哲彥這么深情。
當然,他這深情,放她這里,真一文不值。
相反,她很抗拒。
手術依然繼續中。
裴淮遠、林云初和顧嘉鵬夫婦輪流守在手術處。
司哲彥出現一段時間,消失一段時間。
知道手術進度快不了,最早也要第二天才能結束的時候,他又不見了。
這期間,林云初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告訴吳薇茵這邊的情況,顧嘉誠已經做手術了,讓她不要擔心。
顧嘉誠沒出手術之前,她沒告訴吳薇茵舒文一定能保住顧嘉誠腿的事,只告訴他,醫院所有好醫生都在手術室,其他的專家也來了。
她本想向吳薇茵表達,顧嘉誠一定沒生命危險。
結果掛掉電話的吳薇茵眼淚一個勁兒掉,這么多人醫生專家都進顧嘉誠的手術室,就是說,顧嘉誠這傷得極重。
被石頭壓了一個晚上,她兒子的腿肯定是保不住了。
吳薇茵整個人一直在她兒子快沒了,她兒子能救下來但腿廢了的思緒中,悲傷個不停。
“吳嫂子,你先不要急。云初都說了,院長和專家醫生都在手術室,嘉誠肯定沒事。”
裴母走過來,將一把小額鈔票遞給她,“這些錢不多,但積少成多。”
“我怎么能要你的錢?你家孩子那么多,剛分家。我怎么能拿?”
吳薇茵推辭。
如果她小閨女和裴淮遠是夫妻,她是她親家母,這錢,不管怎么她都會記下,以后還。
但他們現在不是了,兩人有了結婚證又被撤銷了,這中間曲曲折折變成一筆爛賬。
她以為裴家人會憎恨他們顧家人,沒想到裴母這么好。
“分家不影響我過日子。這是嘉誠的救命錢,你先拿著。”
裴母硬塞給她。
裴母走后,吳薇茵數了數,所有一毛兩毛一塊五塊十塊的錢加起來,足足五十塊。
“菲菲,這是裴家伯母借給我們的錢。咱們記好了。”
羅菲菲一從外面回來,吳薇茵就將這錢遞給羅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