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宸的心砰砰砰跳個不停，暗道一句：狐貍！
“那你現在心情好不好？”明知道前頭是坑，只能閉著眼睛任命往下跳，誰讓自己就好這么一口？所以，以后一定不能讓人輕易知道自己的興趣愛好和弱點，這都是口水和饑餓的教訓。
葉宸并沒有深想自己為何對上葉窈窕的時候就會打破自己的很多規矩甚至對她卸下心防，就算偶然靈光一閃有個念頭從腦中竄出也會“呲溜”一下溜走。畢竟，他心里一直都覺得葉窈窕這樣的小村姑，說一句帶她回京，她肯定樂顛兒跟過去。后頭雖然屢戰屢敗，他也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搖頭：不就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小丫頭么，她能拿自己怎么樣？
所以，面對不能拿自己怎么樣的小丫頭葉窈窕，葉宸乖乖地吐露心聲：“你爸之所以這么久沒回來就是因為....”
“閨女，你怎么站那兒呢，媽正到處找你呢！”
林紅的出現可真是時候，葉宸濃眉大眼蘊藏了喜意。他就想看看葉窈窕這會兒怎么懊惱，林紅來得實在巧，這可不是他不說！等見她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里居然沒有半點的失望，反而是自己居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惆悵時，葉宸不禁揉了揉眉心：啊！自己這是撞邪了...吧？
“等等！”
葉宸眼看著葉窈窕要走，出聲攔住她：“你還想不想知道了...”
“明天吧，看我明天心情好不好，如果心情好，可以聽你說。”
葉窈窕揮揮手，不帶走一片月光。
葉宸差點原地去世，這是什么姑娘，自己追著求著跟她是說了么？還心情不好，心情不好...酸菜魚、豆豉魚...鮮香濃郁、滋味悠長...葉宸咂砸嘴巴，咂摸出一臉的憂傷，他不知不覺跟葉窈窕剛才一般如出一轍地點頭：
“哦！”
見葉窈窕淡淡地點頭，葉宸雀躍了：這就是說，明天還有機會跟小村姑說話....呸！葉宸冷冷地對自己說：明天肯定能吃上小村姑親手做的各種魚！
葉宸只覺得心都圓滿了，他快走幾步，下巴微抬嘴角上翹，卻聽前頭林紅在教女：“你怎么跟葉同志在一起，下回可不能再單獨說話了。”
林紅是覺得閨女一天天大了，大事小青上頭都要說上幾句。
葉宸：“...”明明林紅同志一直以來總夸他為人不錯來著？這會兒怎么就如此嫌棄自己？呵，翻臉可真快，他可算是照著葉窈窕這狗脾氣的根源了，可不就是隨了她媽林紅？
“好！”
葉窈窕不以為意地點頭，雖然她跟葉宸倆坦坦蕩蕩，卻也知道林紅是在為她好。
“窈啊，你給你爸爸的水里放了什么東西，是半枝蓮？不對，半枝蓮沒用處以前也試過的？三七粉？那東西老貴了再說也不對癥...窈啊到底是什么？你爸腿上的青筋居然消了一點，還有—”
林紅喜滋滋伸出自己的手：“你看看，媽媽手上的凍瘡剛才給你爸爸洗腳...咳咳，”
林媽老臉一紅，就掠過洗腳這個虐狗的話題。葉窈窕就只當做沒聽到，單問她自己感興趣的：“媽，爸爸的腿怎么青的，現在怎么樣了？媽，爸他出去到底是干什么了？”
如果林紅肯說，她就不需要從葉宸嘴里聽到那些話了。比起葉宸的探聽，葉窈窕還是想從自家人嘴里聽他們親自說。
“沒事，做活的老農民誰身上沒有點疤和傷的。”林紅含含糊糊打岔過去，又開始催葉窈窕：“窈啊，你就告訴媽你放了什么，你爸的腿要是再泡幾回說不定就能好了。”
“媽，到底怎么了？”
葉窈窕有些不大明白林紅說的話，她疑惑地隨了林紅拉她走到油燈底下。就見林紅伸出手指給她看：“看看媽這手，”
葉窈窕點頭：“好多了呀，媽，冬青葉子還得用，要不然生姜也挺好。”
林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揉著變淡的凍瘡：“其實媽什么都沒有用，媽主要是覺得太麻煩了。”
葉窈窕：“那是怎么好的？”
激動的林紅并沒看出葉窈窕的異樣，摸著她的長辮子嗔怪：“這孩子，還跟媽在這兒開玩笑哩。恁就說說是什么法子看好的，到底是冬青還是別的，我去弄。以前媽還不大相信，現在算是大開眼界了，窈啊，你可真能干！”
“媽，你先讓我看看爸爸的腿再說。”
壓下心底的疑惑，葉窈窕不動聲色地說。
“中，去看看。”
等聽明白林紅的話，葉建國立刻拒絕：“這有什么好看的，都快要好了。”
“讓我窈窕看看會怎地？來，我給你挽褲腳。”
林紅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她麻溜蹲下，不多時就高高挽起了葉建國的褲腿。等葉窈窕看見葉建國腿上的疤痕時，不由靜默了片刻。所以，葉建國到底做了什么這些天，為什么腿凍成了這樣。
葉窈窕又仔細端詳了一下，卻見葉建國小腿上青筋暴起，這一看就是靜脈曲張。葉窈窕是有點醫學底子，當然只僅僅局限于簡單的藥膳偏方。靜脈曲張雖然聽上去不嚴重，其實要是不好好治療，后果會很嚴重。
想起林紅腿上的傷，再看看葉建國現在又是這么個情況，葉窈窕心里的歡喜立刻淡了許多。她輕輕地按了一下葉建國的小腿肚子，葉建國下意識地要躲卻被林紅摁住了。
“自家閨女怕什么的，你這個老封建。”
葉建國:他哪里是因為這個，他是怕自己的腿讓閨女嫌棄。雖然葉窈窕越來越好，可是之前十多年的習慣和固有的印象卻不是能一下子化解的。
葉窈窕也知道這個理兒，她沒說什么，只是盯著葉建國一摁一個手印的腿肚子愣怔了片刻。
這年代浮腫不稀奇，可是葉建國身為生產隊的隊長，家里又不是揭不開鍋，居然也這樣只能說明這個家太窮了！葉窈窕此時已經顧不得深究葉家勤勤懇懇勞動為什么糧食還沒有隔壁好吃懶做的張嬸子家多，日子也沒有無所事事的張大花這樣的人家過得滋潤，只是一門心思地想要加快刺繡、荷包合作社的建成進度。
這個家里太窮了，所以自己且要加把勁兒努力干也要讓家里人跟著行動起來，讓日子先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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