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鶯口中說著不可能,人早已經往前頭跑了過去!
她的心“突突”跳個不停,嘴里一個勁兒地說:她媽不會有事的!她媽不會有事的!張鶯的弟弟一直跟在姐姐后頭,看見張鶯跑,也哭著喊著跟了過來。
葉建民一看張鶯姐弟過來,不由嘆了一口氣,他拉著張鶯的胳膊說,慈祥和藹又可親:“看看,看看,你這孩子說話就是不聽,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怎么就分不清呢?”
張鶯茫然地看著地上的那一抹鮮紅,口中卻喃喃地喊著人。葉建民仔細一聽,居然是:“窈窕姐,窈窕姐!”
葉建民一聽:這個張鶯真是個蠢貨,居然到了這個時候,死丫頭口口聲聲都還要喊葉窈窕!也真是沒救了!葉建民不由嗤笑:“張鶯你這孩子是真的傻啊!你看看你媽這血都淌一地了...”
“你媽的血還淌一地了!”跟在后頭跑得氣喘吁吁的張大花不等葉建民說完,一個耳刮子就已經遞過去了,“啪嗒”一聲打得葉建民暈頭轉向。葉建民地不自覺地捂住了臉龐,罵道:“張大花,你個貝戔·貨,你特么敢打我,你打我干什么?”
張大花這個馬蚤老娘們!等處理了老二,再治她!葉建民吐了一口唾沫,又罵了一句:“張大花你的作·風問題,等忙完這些,是時候找你算算!等我把張鶯娘的尸體..”
“啪嗒!”
張大花這回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得葉建民的臉登時就腫了起來。葉建民也不裝了,管他有誰在呢。反正他不能擾了張大花這個馬蚤老娘們。葉建民伸手就去打張大花時,被葉窈窕勸著已經換過勁來的張鶯,“嗷”的一聲沖過去揪著葉建民的頭發就是一頓胡抓亂撓。
“你們這兩個小馬蚤蹄子,誰給你們的膽子打我家老大!”葉老太一看兒子被人打了怎么可能干看著,罵罵咧咧揪著張大花的辮子就要開打。
張大花卻輕輕松松一手推開了葉老太,然后在葉老太的罵罵咧咧中把葉建民馬奇在·身下,左邊一下右邊一下“piapia”地打了起來。
“你給我停下!停下!”葉老太眼看自己打不過兩女的,就招呼葉錦葉前兩個孫子“上陣”一起打:“你兩個愣子啊,看著你爸被個馬蚤格丫頭和表·子打啊!”
葉錦猶豫了一下就沖了過去,葉前頓了頓卻并沒有上前。
“葉錦你做什么?”
葉窈窕大喝一聲:“你過去這性質可就變了啊!”
葉老太現在是徹底討厭上了葉窈窕,她指著葉窈窕罵道:“你個死丫頭,想看著你大爺被這兩個表·子打死啊!”
“葉建民胡說八道,被人打那也是應該的!”葉窈窕指著前頭那些淅淅瀝瀝的血跡,氣憤地說:“大爺是不是想抓我爸的把柄想瘋了,所以看到點野山雞的血都能胡說八道了!”
葉窈窕說著又喊張大花:“大花姑張鶯,你們別打了有話好好說,這里有領導可以替你們做主的!”
剛走幾步就又回去的葉錦:“....”人都被打過了,你現在才讓她們好好說話?
“對呀,張大花同志和張鶯同志你們不要激動,有政府和人民給你們作主沒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夠解決的!”黎白收回視線,裝作并沒有看到張大花反復拍在葉建民臉上的巴掌。
“行啊,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不過是因為太氣憤了,還請黎書記原諒。畢竟有人咒家里人這讓誰都沒法忍!”張大花話說得漂亮,人也很聽話地立刻站起來,只不過起來的時候,腳又無意中踢在了葉建民的臉上,疼得葉建民哇哇大叫,難聽話更是一句一句地往外頭蹦。
“張大花你個沒人要的表·子,千人·馬奇萬人·睡的貨色,魏大力艸你..”
“葉建民,枉你還是一村的支書,怎么能口出穢語!”
黎白很生氣,葉建民也真是太沒有素質了,居然當著自家侄女、一眾村民的面謾罵農村婦女。
他氣憤地說:“我們紅旗公社,很多村都是村長書記一肩挑,我看甜水村完全可以讓葉建國一肩挑!”后頭幾個革·委會的人趕忙跟上附和。
武·裝部·部長甚至踢了葉建民一腳:“男子漢大丈夫跟個老娘們嘰嘰歪歪做什么?你真是丟我們老爺們的臉面!”
“老大,你沒事吧!”葉老太趕忙去扶葉建民,葉錦也跑到另一邊扶住葉建民的手:“爸,你你怎么樣?”葉建民這個時候已經沒了剛才的意氣風發,被打得鼻青臉腫,看著好不可憐。
葉老太看著心疼,手里的棍子一下就打在了邊上的葉建國身上:“你個不孝子,你大哥被個表子打成了這樣,你不但不幫忙,還有臉站著看,我怎么有你這樣的兒子,當時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生下來也應該溺死在尿盆里!”
“葉老太,我爸可已經跟你脫離關系了!”葉京看妹妹要上前,一把拉著妹妹,自己上前一步搶先說道。
葉老太氣得給來了葉京一下:“個狗東西葉京,以前我真是白疼你了,一個二個的都是白眼狼都是黑心腸!”
葉窈窕心疼地看著自家爸,他辛苦了半天回來就吃了她硬塞給他的那點餅子!結果找人沒找出功勞還被人誣陷,現在還要被葉老太這樣的羞辱!
葉窈窕憤恨地看著葉老太說道:“葉老太你這話可說錯了,還有你也不能打我爸爸,剛才已經寫了斷絕書,雖然我爸上頭說每年會給你錢,但是已經明明白白寫上了以后你們給我們家沒關系!還有,剛才葉建民同志可是一心一意想要我爸的命的,你讓我爸去幫他的仇人,你心怎就這么大的呢!”
林紅剛才被張家姑侄倆的舉動弄得有點懵,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拉扯過了葉建國,還要拍打他的肩膀:“你個傻子啊,這一家都沒拿你當人看啊,你還這樣讓他們打,憑什么啊!我問你!”
葉建國卻慘笑著說:“打的好,正好打掉母子情分,打掉一家子的骨肉親情!”
葉老太怔了怔,又要去拍打葉建國,林紅伸手攥住葉老太的手:“老太太,這邊還有領導呢,你要是不怕進勞·改隊,你就只管打!”
葉老太剛要想罵林紅,張鶯已經指著葉建民罵開了:“葉建民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
葉建民已經發現有點不對,正四處逡巡看看人被畢玉丫扔在了哪兒,結果他看來看去,葉建國家后院不過就是一個小菜園,一個廢棄的豬圈,別的什么都沒有。
葉建民已經顧不上別的,跌跌撞撞就往破豬圈跑。
“肯定是在豬圈,肯定是在豬圈,你們快看,你們快看,這不是....”掀開草垛子,里頭整整齊齊幾個壇子。
“大爺,不就是幾壇子咸菜,值當你這樣興師動眾帶這么多人的?”
葉京說:“妹妹,你喊錯了,我們沒有大爺,我爸也沒有兄弟。”
張鶯更是氣憤地說:“葉建民你到底把我媽藏哪兒去了,你不要拖延時間了。”說著說著張鶯哭著跪在了黎白面前:“黎書記,求求你救救我媽吧。我擔心我媽因為知道了有些人的秘密,被人打擊迫害!”
說著就把自家媽知道葉建民畢玉丫關系不正當,還有畢玉丫給了她媽錢讓到葉窈窕這邊搞破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黎白扶起張鶯:“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錯怪一個好人!”163
張鶯立刻說:“請黎書記帶人去畢玉丫家看看。”
葉建民瘋狂地喊道:“張鶯你胡說,你這是誣陷,黎書記,我請求看看葉建國家的菜壇子,說不定里頭就有!”
這話說得眾人有些毛骨悚然,這要是里頭有東西該得多嚇人?
一旁的武裝部長也沉默了,這個葉建民也真不是個東西,居然這么想自家弟弟,這要是自己的兄弟是這個德行,他能氣死!
武裝部長是當兵分配下來的,脾氣直、性子暴,抬腳就要踹葉建民。
“既然葉建民同志這么有經驗,那就讓你們看看吧!”葉窈窕走過去掀開菜壇子,一股子咸香撲鼻而來。
黎白不由說道:“我能嘗一下么?”
葉窈窕笑瞇瞇地說:“當然能!”
林紅拿來碗筷,黎白不僅自己嘗,還讓武·裝·部長和革·委會的幾個同志都嘗了嘗。大家原本以為就是家里尋常的咸菜,卻沒想到人家做出來不但不是那種齁死人的咸,反而脆爽、鮮香讓人越吃越想吃。
林紅見幾人吃得津津有味,自覺臉上有光,忙讓葉京拿了罐子裝幾個:“都拿回去嘗嘗,幫我們甜水村宣傳宣傳,我們的豆腐乳,桃酥,咸菜都很不錯。”
朱三媳婦剛要上前補充說幾個合作社的好東西,葉建民卻嗖地一下沖過來推到了菜壇子,又沖過去要推另一個菜壇子。
武·裝·部·長氣得一腳將他踢飛,眼看著葉建民身子彈起又重重跌落下來,才吼了一句:“見過孬種,沒見過這樣壞淌水的!”
又有些心疼一地的咸菜,伸手捧起邊上的:“沒事,就給我這些洗洗還能吃!”大家都是農村出身,都是過日子的人,對于葉建民糟蹋食物的舉動,個個都很氣憤。
“行了,張鶯同志帶著我們去畢玉丫家看看。”黎白沉著臉,下了決定。
“至于葉建民同志,你已經不適合當甜水村的支書,對你的處理意見,我們黨委研究以后會下達到村的!”黎白說完抬腳就走。
葉老太哪里知道最后會是這樣的結局?但是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畢竟葉建民現在渾身是傷,她還要顧著葉建民。
葉錦和葉前也不敢找武·裝·部·長算賬,葉錦拉了幾遍也沒拉起葉建民,只好沮喪地說:“等我回去找平車拖回去吧!”
葉京譏諷地笑著說:“別臟了我們家的地,還是快滾吧!”
葉錦氣得沖過去就要同葉京理論:“我爸都這樣了,你還落井下石!你還是人么!”
葉京冷冷地說:“你們家一心想置人于死地,你們早就已經不是人了!”
這話說得葉前低下了頭,葉錦還想理論,卻被葉前給拽住。葉前默默地彎下腰來,將葉建民背在身上,跟葉京擦肩而過的時候,葉前說:“對不住了三弟!”
葉京抿緊了嘴唇,什么都沒有說,眼中的決絕讓葉前不由落寞地低下了頭。他們家和二叔家已經徹底沒法挽回了!
可是這難道能怪人家二叔?
這不都是自找的么?
葉前什么都沒說,甚至在葉錦要去拉扯葉京的時候,抓住了葉錦讓他不要胡鬧。
“吃里扒外的東西,呸!”
葉錦氣不打一處來,心里對葉建國一家又氣又恨,對于這個不幫忙的弟弟,也充滿了怨恨。他家本來是這甜水村最風光的一戶人家,他爸說話一言九鼎。葉錦走出去,誰都會說一句:“你爸是葉建民吧,你三叔是英·雄啊,你們一家子都很厲害!”
可是現在呢?
葉錦可想而知,村里人會則么說他爸,怎么說他們家!
“那你背著爸?”葉前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大哥,誰是誰非大哥難道看不出來?
“別亂動咱爸,快點送村衛生室!”
葉錦往后退了一步,想起他們說的畢玉丫家,趕忙又追了上去。
葉前伸手想攔,想了想,垂下了眼簾,什么都沒有說。
畢玉丫家在甜水村后頭,位置偏僻。他們家從來都是默默無聞,如果沒有人刻意提起來,還真會常常忽略這家人。
到的時候,畢玉丫站在門口。她臉上沒有表情,看到來人也不覺得驚訝。
原本眾人以為要費很多力氣讓畢玉丫開門檢查,誰知道葉建建國只說了一句,畢玉丫就推開了門,還一副跟她沒有關系的樣子。
眾人都有些驚訝,但是已經無暇顧及太多,張鶯更是一人當先進了去。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都不用怎么找,大家就在畢玉丫家的小鍋屋里頭發現了張鶯娘。
張鶯抱住自家媽的時候,發現張鶯娘已經昏過去了,頭上有明顯的血跡,一看就是被人用重物砸傷所致。
黎白看著面無表情的畢玉丫,看了眼武裝部長。
“畢玉丫,你為什么要傷害張鶯娘?”
這可是刑·事案件,武裝部長一臉嚴肅問畢玉丫:“你可有同伙?”
畢玉丫依舊是一副老實的模樣,她甚至笑了笑,她說:“有,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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