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就是孫太家里那幅畫,花了幾十萬大洋呢!”
“這向日葵有幾幅?孫太不是說她家里那幅是唯一的嗎?”
“那這個就是假的。”
“可這假的看起來比真的好看些。”
一群太太們都擠在向日葵畫下面議論紛紛,一致認為畫廊的這幅,比孫太家里的好看。
“那就是孫太家里的是假的。”有人說道。
“不可能,孫太說花好幾十萬買的呢。”
“嗤,她說的有幾句是真的,連一千多塊的皮帶都不舍得買,能舍得花幾十萬鈔票買一幅畫?”
幾個太太們都笑了,眼神鄙夷,有人又說道:“那這幅就是真的了?”
“真的在國外的博物館,這些都是贗品,不過這幅臨摹得挺像樣,畫家本人水平還是蠻高的,這畫價錢肯定不便宜。”
說話的是梁太,實在聽不下去了,一個個都是土包子,那個孫太她更瞧不上眼,花錢jing打細算,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十八份,舍不得花錢也就算了,偏偏還喜歡打腫臉充胖子,一幅幾百塊的假畫,愣是給說成幾十萬的真跡。
呵……充胖子也不先調查一下,搞了幅世界聞名的向日葵來吹牛,兩口子都是土老帽兒。
一群太太們表情變得訕訕的,爭了半天,敢情全都是假的,浪費她們口水。
“這假畫還能賣上價錢?”有人好奇地問。
梁太白了眼,“那當然,贗品也分檔次的,有些名畫家就喜歡臨摹,以假亂真的地步,這樣的贗品自然不便宜,關鍵得看臨摹的人是誰,你去臨摹的話,一分錢都賣不上。”
太太們哄堂大笑,被擠兌的太太悻悻地退到了一邊,
心里問候了梁太十八代祖宗,哼,
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婦而已,
得瑟個啥呢!
“小楚,那個梅大師呢?還沒到?”劉太大聲問。
“我去看看,
稍等啊!”
楚翹暗暗好笑,梅九明這架子擺得挺足,要的就是這樣,恃才狂傲嘛,
態度太好,反而會讓太太們覺得這畫家沒身份。
梅九明一直都在他的畫室里,
等著楚翹過來叫人。
“出來接客吧。”
楚翹看到他就說了句,
說完卻覺得哪里不對勁,
就看到梅九明神情無奈地苦笑,
她這才反應過來,
笑著說:“你想太多了,
快出去吧,都等著見你這個大畫家呢,
咱們套好的口供別忘了。”
梅九明更無奈了,“你這樣說,
好像我們要去犯罪一樣。”
“咱們這是合法營銷,
趕緊的!”
楚翹推了把,
今天梅九明才是主角。
梅九明今天穿了身中山裝,頭發梳得油光發亮,
一副民國翩翩公子的派頭,他就像電影里的男主一樣,
姍姍來遲,一走出來,
所有太太們都愣住了。
眼睛舍不得眨,眼珠子都沒動一下,看直了眼。
都暗暗認同楚翹的話,
這好模樣,再加上這神仙風采,法國總統肯定要接見的呀。
梁太也看傻了眼,她本以為楚翹是在吹牛,沒想到楚翹說的還保守了些,這個畫畫的比港城那邊的電影明星還英俊些,尤其是身上那憂郁的氣質,
真真要迷死她了。
劉太最先反應過來,用力捅了下身邊的幾個太太,
大聲說道:“這位就是梅大師吧?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其他太太們也都回過神了,爭先恐后地和梅九明握手,
握上去后還舍不得松手,就像是吃了一年素的人,看到了肉一樣,
眼睛都冒綠光了。
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看得梁太好氣,因為她被擠到外面了,都沒握上手。
梅九明雖然見過一些世面,可還是被這些女人的熱情似火嚇到了,抽了好幾次,都沒抽出來,不知道被誰握得緊緊的。
不對,應該是被好幾只手拽住了。
梅九明朝外面的楚翹眼神求助,他現在倒不擔心畫賣不賣得出去了,而是擔心自己的清白。
楚翹強忍著笑,扒拉開了這些太太們,“幾位姐姐是來買畫的,讓梅先生給我們介紹這些畫,姐姐們只管問,喜歡就買,梅先生肯定會給姐姐們最優惠的價錢。”
“對對對,小梅呀,這幅小姑娘要多少鈔票?”
一個太太眼睛看著梅九明,隨手指了下身邊的畫,是戴珍珠的少女,畫得還不錯,是梅九明的得意學生畫的。
他微微笑了笑,說道:“這畫名叫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是荷蘭大師……”
梅九明想介紹一下原畫,這是對大師的尊重,可太太們卻沒這個耐心,她們根本不關心荷蘭大師還是河北大師,她們就想聽聽價錢。
“小梅,你就直說,這畫多少錢?”
“對,小梅你說價錢好了,其他的不用說,我們又聽不懂。”
太太們又將梅九明圍了個水泄不通,嘰嘰喳喳地說著,像有幾百只鴨子在叫一樣,楚翹抽了抽嘴角,有點同情梅九明。
其實她之所以選中梅九明合作,看中的就是他的美色,這樣的美男子,不出賣一點色相太浪費了,反正又不是出賣身體,營銷手段中,美人計也是常用的嘛。
“八百塊,這畫雖然小了點,但很費時間……”
梅九明有點難為情,這個價錢是他和楚翹一起訂的,畫畫的學生覺得能賣二百塊都挺好了,夠他好幾個月的顏料了呢。
“這么好看肯定費時間,八百不貴,小梅,這畫我訂了,一會兒包好啊。”一個太太胖手一揮,壕氣地買下了畫。
才八百塊而已,她一個月買衣服珠寶的錢都要上萬了呢。
八百塊博美人一笑,很劃算。
梅九明心跳得有點快了,他本來還以為楚翹是在哄他,可現在他終于相信了。
楚翹說的話,全都是真的,他和學生們都能掙錢了,畫廊不用關門了。
上帝保佑!
菩薩保佑!
阿門!
“小梅,這個向日葵要多少錢?”劉太想要那幅向日葵,然后請孫太來家里欣賞,狠狠地打那女人的臉。
誰讓那臭婆娘在外面說她壞話了,哼。
梅九明猶豫了會兒,才說道:“這幅畫是我閑暇時臨摹著玩的,不打算賣。”
這也是楚翹教他的,讓他端著點架子,一開始絕對不能答應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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