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鳳族也一樣啊,風族是木族的分支,金木水火土五大族都是仙家后裔,天生就具有法力。不過在五大族的年輕一輩里,我家少主的法力是公認最強的。”
寧禹疆咋舌,明明一天前自己還是個人類小女生,結果現在不但流落到這個奇怪的世界還成了神仙,這這這……變化不是一般的大啊!
之前雖然隱約覺得自己與普通人不同,但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神仙級別的!
至于“杯子男”法力到底強不強,那也不關她的事。
“可以告訴我你是什么品種的神獸嗎?”
“我和白精是雙生白蛟,是最尊貴的水族神獸!”白靈句句不忘自吹自擂。
“白精?哦,原來你旁邊的家伙叫白精啊。精靈精靈,你們的名字真有意思。我叫寧禹疆。”
“少主說,你應該叫風映慈。”
“笑話,我叫什么名字,應該我自己比較清楚吧。”
走了一段終于看到一棵野生李子樹,果實累累,看起來甚是誘人。
寧禹疆兩眼放光,顧不得跟白靈多說,上前去利落地爬到樹上一手拉過一叢果子,在衣服上擦擦,送到嘴邊就咬。
嗯……好香,這么甜的李子還真少見啊!
一連吃了七八個,才發現樹下白靈正癡呆地看著她。
“你要吃么?好甜的!”寧禹疆很大方地說。
“你……你竟然爬樹!”白靈結結巴巴。
“爬樹很奇怪嗎?我說你們怎么看我做什么都覺得奇怪啊,分明是你們有問題好不好。”真是莫名其妙。
“你身為風族的嫡系不會吸取靈氣就算了,竟然還爬樹?太,太不講禮儀了!”
“不爬樹我怎么摘李子吃啊,我又不是長頸鹿!再說爬樹怎么不講禮儀了?!”
白靈口中念念有辭,伸手一招,一束白光閃過,幾個李子應聲從樹上掉下來,落到她手上,抬頭再看寧禹疆的眼光就只有“鄙視”兩個字。
對哦,剛剛怎么沒想到可以用風刃將李子削下來呢?寧禹疆忽然醒悟,其實也不能怪她,畢竟當了普通人十多年,很多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不過寧禹疆依然覺得白靈太過大驚小怪了。
“吃個果子還要用法術,殺雞用牛刀,無聊不無聊,再說樹上風景好空氣好,我爬上來吃覺得特別有味道,特別有感覺!不就爬個樹,你激動什么?”邊說邊故意靠上樹干,晃著雙腳,吃得更加囂張得意。
“你這個沒教養的女人,竟然是我們少主的未……未,表妹!”白靈激動得有些異常,話音竟然很有點悲憤的味道。
怪人,不對,是怪獸!年紀輕輕的就有學校訓導主任那個變態道德先生的歇斯底里風格。可憐!明明長了個可愛小姑娘的模樣。
寧禹疆一邊在樹上安心大吃,一邊心里暗暗搖頭。等她終于吃飽了,爬到樹下,白靈的臉色已經從紅到青,從青到黑,從黑到白的轉了一輪。
“走吧!”寧禹疆才不理她什么表情,伸個懶腰,心情大好地往來路上走。
路上白靈氣鼓鼓的一言不發。
寧禹疆暗自盤算,自己跟杯子男的關系恐怕不是表兄妹那么簡單,老頭和白靈的吞吞吐吐,白靈的激烈表現,按照連續劇和言情小說的思路,十之八九杯子男跟自己有婚約之類的東西……想到這個就不爽,雖然并不是說想跟杯子男發展什么關系,可是杯子男明顯的抗拒隱瞞態度,還是讓寧禹疆心里很不痛快——小女生也是有虛榮心的。
“不對勁!”前面的白靈忽然停了下來。
“怎么啦?”寧禹疆顯然還沒什么危機意識。
“有人在這里做了施了法,我們走不出這個樹林!”白靈回了一句,雙手舉到胸前,十指快速曲張成一個別致的姿勢,一個白色的光球從指尖緩緩升起,光球不斷增大,將兩人罩在其中。
寧禹疆在光球內四處張望,發現球外的林子里不知何時彌漫著重重綠霧,綠霧經過的樹木都成為了活體,張牙舞爪地伸展枝干狠狠地向光球砸來。
盤繞在樹間的藤蔓也如毒蛇一般向光球游來,著甩動藤條用力抽打光球。
一時間星月無光,怪影憧憧,樹林仿佛成為人間鬼域,枝葉狂躁的沙沙聲與藤蔓揮舞劃破空氣的尖嘯聲交織成一片。
白靈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光球雖然不斷被攻擊,但一時并沒有受到什么損傷。
“有沒有辦法反擊啊,這么站著挨打,好沒勁啊!”剛開始的震驚過去后,寧禹疆很快又恢復鎮定,全拜從小受各種恐怖奇幻電影的“試煉”所賜,發現暫時不會有什么危險后,沒吃過虧的小女生馬上想到的就是以牙還牙。
“對方的法力太強,我的靈識沖不出去找少主。不過少主看到我們一陣子沒回去,肯定會來找我們的。”白靈試了好幾次集中靈識外送均告失敗,只好禱告自家無所不能的少主快點來找她們了、
“你是說,我們只能在這里挨打干等?你的光球能支持多久啊?”
“一個時辰沒問題。”
寧禹疆從來不是挨打不還手的軟柿子。敢放化學武器是吧!腦中靈光一閃,將手貼上光球,引動意念……
那邊廂白靈試圖驅動地下水脈帶引光球離開樹林再次失敗,正在沮喪,忽然眼前的景色再現劇變。
林子里的樹木像遭遇颶風突襲,本來集中向光球襲擊的枝葉忽然不受控制地瘋狂搖擺,彌漫的綠霧像有生命的實體一樣快速向一個方向糾集。不過一分多鐘的時間,綠霧已經縮小成一個大概有一個人高的球體。
白靈目瞪口呆,看著颶風范圍隨著綠霧的聚集縮小,樹木不再受綠霧的影響,紛紛恢復正常靜止。被颶風圍困在半空中的綠霧仿佛不甘心就此被壓制,胡亂地左沖右突,然而最終還是被強勁的颶風所壓制。
綠霧團越縮越小,發出一陣陣嘶啞怪異的鳴叫聲,綠得越見濃烈妖異。
白靈轉頭看看身旁的寧禹疆,寬松的衣衫無風輕揚,額上的風族圖騰現出晴空般清澈的藍光,一張俏麗的小臉竟產生一種無法言喻的清靈美感。
寧禹疆的雙手扶著光球內壁,并沒有什么施法的動作,也沒有念誦任何咒語口訣,卻將光球外的颶風控制得如同掌心的面團一般,分寸拿捏輕松無比。
雖然不久之前還在心里唾棄這個所謂的風族嫡系,但現在卻不得不承認,她的法力好厲害啊!
“少主的御水術從出生起修煉到90歲才真正突破咒訣法印之限臻至大成,想不到她竟然也可以,看來她之前是裝樣子逗我們呢,她確實是配得起少主的人!”這么一想,白靈心中不禁對寧禹疆生出無限崇敬。
寧禹疆看著不斷悲鳴縮小的綠霧團,忽然有了做物理實驗的沖動——不曉得能不能就這么壓縮壓縮把綠霧液化了,嘿嘿!
百里之外的另一端,正在施法的木族術士窯也可沒這么輕松了。
原本只是想以法術暫時封鎖樹林,以便于自己使用木族法術把傳說中的風族新族長搶回來,沒想到……窯也看著面前地上慢慢焦黑的木八卦,一口鮮血直噴而出,本來不停震顫的木八卦忽然著火,瞬間燒得連渣子都不剩。
奶奶的,這個風族新族長明明應該只是個剛滿百歲的小姑娘,哪來的這么強的法力?!早知道老子也不會托大跟她斗法,白白損耗了自己得來不易的神木八卦,還無端受了一身內傷!
窯也恨恨咒罵,卻也無可奈何。
寧禹疆正在興致勃勃地做著液化試驗,忽然綠霧嘭地爆出一團火焰,把她嚇了一跳,所幸爆炸之后并沒有再發生什么異變,綠霧剩下一縷黑煙,三兩下消散不見。
白靈看沒事了,收回光球拉住寧禹疆快步跑出樹林。
林外湖邊,水流觴悠然凝望湖水,若有所思,白精在一旁神色怪異地打量著寧禹疆。
“少主,剛剛在樹林里有人施法襲擊我們。”白靈一看見主人,馬上向前報告。
“我知道,應該是木族的術士,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跟上來了。”水流觴一副我早知道的淡漠神氣。
“少主……”白靈欲言又止,很奇怪少主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出手?讓她白白虛驚一場。
“鳳姑娘法力驚人,自然無需我多事。”水流觴轉頭看了寧禹疆一眼,眼光頗有深意。
寧禹疆回贈他一個大白眼,心里罵道:好啊!這個杯子男故意袖手旁觀探我的底來著!
“只是不知為何不直接用風刃穿透法陣重創對方,而要費力壓制對方法陣呢?”水流觴看似隨意地問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是看綠霧太討厭,試試能不能把它壓成液體……”不懂裝懂從來不是寧禹疆會做的事情。
水流觴深深看了寧禹疆一眼,不再多說什么,示意準備出發。
一行人正準備熱身跳水,忽然……
“哎呦!”
“怎么了?”已經將寧禹疆添加入偶像名單的白靈馬上關心地問。
“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剛才那些李子好甜的,我忘記弄些帶著路上吃了……”
白靈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臉回味的寧禹疆,心里默念:她一定是故意假裝成這樣的……她其實是很圣潔很厲害的仙女……仙女又怎么會這么饞嘴貪吃?!
按照正常的故事情節,亡命天涯的路途一般不會安然無事,總會有大大小小的波折意外點綴,所以在第二天中午,一行人遇上了火族的其中一路追兵。
當時大家正在寧禹疆的強烈要求下找到一處水源附近的小茶棚吃午飯……
吃飯的只有寧禹疆一個,就在她為重新吃上闊別兩天的雞肉青菜白米飯而感動不已的時候,火族的人出現了。
來的明顯是幾個剛出道的小角色。
結果那頓飯,寧禹疆吃得十分開心,雖然飯菜味道不怎么樣,但配上白精白靈的精彩消防滅火表演,就不能不令人身心愉悅了。
“看不出來,你們挺厲害的嘛!”寧禹疆酒足飯飽之余不忘夸獎拼力演出的神獸兩兄妹。
白精還好,白靈得到偶像夸獎,一張小臉都笑開了,真是純潔的小姑娘。
“看來我們的行蹤另外幾族都已經知道了,后面的高手很快會到,你們兩個要事事小心,不是每次都能碰上這么好對付的。”水流觴果然盡得水族真傳,習慣性一開口就潑冷水。
“其他幾族的人為什么要找我?我又沒得罪他們。還有,怎么不見風族的人來呢?不是說我‘母親’是風族族長嗎?”
“母親”這個詞套到一個傳說中的女人身上,讓寧禹疆十分不自在。
“其中緣故說來話長……”水流觴話說到一半打住。
“你能不能長話短說?”咬牙切齒ING。
“到了水族自然會詳細告知。”水流觴怡然自得。
如果眼光能像箭一樣,杯子男此刻已經變成篩子男。
其實這個問題,寧禹疆曾經趁上次上岸的時候查過那本“無字天書”了,可惜它自從風族的那位“母親”過世后,就再無記錄,這一百年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只能靠問人了。
14年來,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寧家的孩子,從小無父無母曾經也覺得傷心委屈,不過外公外婆姑媽表哥表姐們的加意呵護讓她從來不缺少愛,甚至過得比同齡的孩子還要幸福快樂。
比起在這個世界忽然冒出來的異界母親,代表著與寧家人親緣紐帶的寧爭鋒顯然要親近熟悉得多,雖然寧爭鋒同樣在她出生的那天就不幸死去,來不及培養深厚的母女感情。
但是現在糾結煩惱這些也沒用。
自己對這個世界完全缺乏了解,如果不想連回家的方法都還沒找到,就被人抓住害了,最好還是暫時跟著這個對自己雖然不友善,但也不像有惡意的杯子男。
她偷偷查看了一下那位傳說中的母親的生平紀錄,確實提過她有個姐妹,也有提到跟風族族長交情甚好之類的事情,但并沒有提到兩人后來成為夫妻,這些記錄應該是在自己出生前就記下的,如果眼前的杯子男是自己的表哥,算算時間,那莫非風族族長跟那位傳說中的阿姨竟然還未婚先孕?
這種隱私事情,是沒有辦法直接去問的,不但不禮貌,也非常不識相,所以寧禹疆只是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就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