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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頭走了以后,眾人都松了口氣,誰都擔心這個一根筋真的犯起軸來誰都拉不住。
“耗子,現在你想去哪?”葉展問道。
我心說奇怪,當然回學校,我能去哪,突然腦子一激靈,才想起來我已經被開除了,我已經不是城高的學生了,這偌大的北園市也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我走下警局的石階,看著馬路上車來車往,葉展站在我的旁邊,四大天王和蘇婉站在我的身后。
就算我想轉去職院,也得手續辦好才行,現在的我在北園無家可歸,我想去哪?
“我想先去洗個澡。”我說出了這幾天在籠子里時最想做的事情,身上真的已經臭不可聞。
“好,我們去洗澡。”葉展勾著我的肩膀,一點都不嫌我臭。
以前洗澡都是在學校的澡堂,根本沒出來洗過,也不知哪里有可以洗澡的地方。好在葉展是北園本地的,帶著我們左突右拐,來到一間洗浴中心門口。蘇婉在大廳里坐著等我們,我和葉展、四大天王奔進去,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精神煥發,一身輕松,感覺走路都能帶出風來。葉展又問我:“現在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
“回學校。”我說:“我要讓所有人看看,我回來了。”
“好!”葉展興高采烈。我們一行人便一路有說有笑,往城高的方向慢慢走去。
在路上,葉展跟我說了不少這幾天在城高發生的趣事。現在城高里最火熱的八卦自然是圍繞我和蘇小白展開的,在蘇小白住院的當天晚上,并沒有多少人知dào他損傷的是睪丸。在我自首之后,這個消息終于不脛而走,只是一開始大家還支支吾吾,不肯明說。于是在城高里經常發生這樣的對話:
“王浩到底把蘇小白打成什么樣了,竟然還得到警局里自首?”問的人一臉迷茫。
“你還不知dào嗎?”答的人一臉竊笑。
“不知dào啊,你說說看!”問的人有些急了。
“好,我就告sù你吧!”答的人不肯明說,只是說:“你和蘇小白加起來,一共三個蛋。”
“啊,原來他被踢掉了一個蛋!”問的人終于明白過來。
只是在城高里,還流傳著這樣一個更加有趣的對話版本,不能鑒定真偽,以我來看杜撰成分占大多數,但四大天王信誓旦旦地保證這是真的:
“王浩到底把蘇小白打成什么樣了,竟然還得到警局里自首?”問的人一臉迷茫。
“你還不知dào嗎?”答的人一臉竊笑。
“不知dào啊,你說說看!”問的人也是有些急了。
“好,我就告sù你吧!”答的人不肯明說,故弄玄虛:“你和蘇小白加起來,一共三個蛋。”
“啊?!”答的人錯愕道:“蘇小白一個蛋都沒有?!”
“扯淡。”我聽完第二個版本后,對真實性保持質疑:“這是編的笑話吧。”
“浩哥,信不信由你,反正大家都是這么傳的。”劉子宏很認真很認真地說著。
不論是不是真的,這個笑話都讓我們笑了一路。后來葉展他們還告sù我,蘇小白在城高已經擁有了一個獨一無二的綽號:蘇一蛋。于是大家又笑了一路。
快到城高的時候,葉展跟宮寧耳語了一陣,宮寧便提前朝著城高跑去。我疑惑地問:“宮寧去干嘛了?”葉展說:“沒去干嘛,一會兒你就知dào了。”
我們幾人仍舊慢慢走著,走到城高的校門口,赫然發xiàn門口的學生熙熙攘攘,這會兒正是上課時間,怎么出來這么多學生?走近一看,其中有不少人都認識,胡建民、戴祖德、林松這些混子,還有高二高三的混子,足足聚集了二百多個,分成兩排在校門口站好了,隊伍能沿著校園一直到教學樓去。
“浩哥好!”二百多個混子齊聲發出震天吼的問候。
宮寧和葉展的七個兄弟竄過來,“浩哥,人都到齊了,大家都在歡迎你回來。”然后站在了我的身后。蘇婉很識時務的消失不見了,我的旁邊站著葉展,身后跟著四大天王和葉展的七個兄弟,一共十三個人,緩緩走進了學校大門,看著這許許多多的人,自然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從崛起到輝煌,不過用了三個月的時間,而學校的一紙通知就能將這份輝煌扼死。
這份輝煌,到底值不值得驕傲?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整個學校,不少學生都把頭從教室的窗戶探出來看我,十多個保安又全副武裝的出來了,但是他們也不敢管這二百多個混子,只能在一邊看著,只要這些學生不鬧事,他們就謝天謝地了。耳光王領著十多個男老師也過來了,站在教學樓的樓梯上表情陰冷地看著我,也并未過來阻止——他們知dào阻止不了。
蕭蕭秋風掃落葉,瑟瑟寒煙冷侵城。
我裹了裹衣裳,和葉展、四大天王、七個兄弟,走在由這兩排混子組成的道路中間。
“浩哥好!”我們每走幾步,這二百多個混子就要發出一句吼聲。他們每吼一句,樓梯上的耳光王臉色就難看一些,在他看來重點高中發生這種事情太不應該了。
“浩哥好!”二百多個混子皆是一臉的嚴肅,眼神中充滿了誠懇的尊敬。
我很感動,確實很感動。無論我認為這幫混子有多么難以管教,他們確確實實是把我當作老大來看待的。我一步步地走著,像是受到加冕的國王,耳邊是一聲聲的浩哥好。
走到教學樓下,停在通知欄前,關于開除我的通知還白紙黑字的貼著。我的心中涌出一股惆悵,還記得自己剛來到學校時的躊躇滿志,發誓要和身為每一個同學處好關系,卻一次次為了不被人欺負而抗爭著,最終能夠走向巔峰的時候卻被趕出了城高。
我離開通知欄,對葉展他們做了個手勢,讓他們留在原地。而我則跨上臺階,來到耳光王的身前。耳光王冷冷地看著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這個壯實的大漢似乎看不起我。
沒錯,他自己說過,他看不起所有的混子,不喜歡所有在學校里打架鬧事的學生。
可是,我是混子嗎?每一次打架鬧事,是我自己愿意的嗎?
“你不是城高的學生了。”耳光王冷冷道:“還回來做什么?”
“總得收拾一些東西,那些鋪蓋啊褥子啊都是出了錢的。”我淡淡地說著:“另外還想和你說一些事情……”不等我說完,耳光王立kè急急說道:“你別以為那份保證書能威脅到我,我已經向學校領導匯報過了,我是為了學校的安寧才這么做的!”
其他男老師都奇怪地看著耳光王,顯然還不知dào保證書的事情。樓梯下的葉展笑道:“大家還不知dào吧,就是高國陽慫恿王浩去跟老狗斗的,當時還寫了一份保證書,保證事后不開除王浩!高國陽轉過頭來就和蘇小白勾結在一起,故yì讓蘇小白吸引王浩對他動手,好能夠順理成章地開除王浩!”
一片嘩然。所有的老師和學生都愣住了,同時看向樓梯上的耳光王,現場幾乎炸開了鍋,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教務處主任竟會做出這種事?耳光王的臉漲成紫色,大聲道:“我是為了學校好,王浩這種學生不該留在學校!”
可是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無論他怎樣辯駁都無人來聽。教務處主任的威信,在這一刻轟然崩塌。耳光王恨恨地看著我,眼睛里流出憤nù之色,似乎準bèi動我了。
“你這是何必呢?”我嘆了口氣。我們兩人離的很近,所以說話并不需藥多大聲:“我剛才根本不計劃提起什么保證書的,我要說的是,我本來計劃在打完蘇小白,就解散我這一股勢力。因為我知dào你不會容忍獨霸高中的存zài,我又怎會故yì做你的眼中釘肉中刺?”
耳光王怔怔地看著我,臉上全是懊惱之色,那也沒辦法,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男老師們都散盡了,臨走前誰也沒和他說話。耳光王一臉的頹廢和沮喪,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這件事我做錯了,可是我不后悔開除你。王浩,即便你從來都不惹事,可是事情總會主動找到你的頭上。任何時候你都是漩渦的中心,哪怕這一切都不是你愿意的。為了城高的清凈,你必須離開,我別無選擇。”
“說的好。”我拍了拍手:“要開除一個學生,竟也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愧是教育學生的教務處主任。不過這一戰下來,我們算是兩敗俱傷。我被學校開除,而你聲明掃地。你覺得這樣做值得嗎?”
“值得!”耳光王的眼睛發出光來,話語也鏗鏘有力:“只要能把你這種學生趕出城高,付出再多我也認為值得。城高是北園的第一重點高中,絕不允許有你這種學生的存zài!”
我看著耳光王的眼睛,這是類似于史東的另外一種執著。史東為了心愛的女人可以付出自己一切,而耳光王為了學校可以付出自己一切。
他和這所學校究竟有著什么故事,使得他如此不顧一切、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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