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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三龍裴越、四龍楊哲的情況,還有一件事要交代:楊哲和汪海是一個小區的,兩人經常能在上學、放學途中遇到。在汪海還沒有退出七龍六鳳的時候,兩人在路上遇到也會說說笑笑的一起到學校或是回家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兩人之間已經成了敵對的關系,再遇到的時候免不了要嘲諷對方幾句。當然,嘲諷歸嘲諷,但是不會動手。
不在校外動手,實jì上這也是我和侯圣朔之間不成文的規定。原因很簡單,如果在校外動手的話,就不必遵守“十人”的規定。而一旦我們之中的某人和某人在校外開仗,根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原理,事態必然會發展到雙方各自糾集上百人在校外開戰的結果。但這樣的結果不是我和侯圣朔想要的,哀鴻遍野血流成河什么的實在得不償失,我們倆都是那種喜歡“用最小犧牲換取最大利益”的人,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會使用暴力。
似乎不這樣,就顯不出我們是聰明人來似的。除非我們之中的某個人被逼瘋,否則誰也不會發動那樣恐怖的混戰。又不是人人都像麥子一樣,越是瘋狂的場面越是無比的興奮?
所以,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也沒有任何人提出來,但不在校外動手已經成為了潛規則。
所以,楊哲和汪海在小區門口撞見也只是互相罵罵而已,罵完了各自去上各自的學,或是各自回各自的家。但是這一次,汪海按著我的吩咐,和楊哲在小區門口愈罵愈烈,甚至險些動起手來。最后,汪海拋出了這樣一句話:“有本事到了學校再打?”
楊哲當然也不是個怕事的,當時就說:“打就打,誰怕誰?”于是雙方約定各帶十個人在大操場見面,汪海特別提出楊哲不能帶裴越一起來,否則兄弟倆一起上對他不公平。楊哲還真沒把汪海放在眼里,覺得自己一個人已經足夠,爽快地答陰g了這個要求。
雙方打起來的時候是在下午的第一節課后,因為下課時間短暫大操場并沒有多少人,二十個人就這么亂糟糟的打在一起。自然是將對將,兵對兵,汪海和楊哲很快交上了手。還沒打上一會兒,汪海大概是覺得確實打不過楊哲,挨了兩棍子之后毅然轉身就跑。楊哲自然不肯放過,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罵汪海是懦夫。兩人一前一后的跑出了大操場,汪海似乎是慌不擇路,突然向學校的后圍墻跑去,那里有一排低矮的灰色平房,是學校用來堆放雜貨的地方,平常根本沒有人來這個地方。楊哲看到汪海跑到這里,心中更是得yì,這下可以好好的收拾他一頓了。可就在汪海跑過第一間平房的時候,里面突然竄出七八個人來,猛地把緊跟在汪海身后的楊哲抓了進去。
這招調虎離山應該是耍的不錯的,楊哲被綁了手腳,哇啦哇啦地大罵著我們,說要打就快點打,給他個痛快的,還說他三哥裴越會來給他報仇,遲早會把我們這些人全都弄死之類。
“挺好。”我說:“你要不說,我都忘了你還有個三哥。”然后我隨便指了個人,說:“去把三龍裴越叫來,就說楊哲在我們手里。記住了,讓他一個人來,否則楊哲就不好過了。”
楊哲突然明白了我想干啥,哇啦哇啦的罵的更狠了,什么卑鄙無恥之類的詞都出來了。我笑呵呵地說:“你腦子進水了吧,都是出來混的,哪個不卑鄙不無恥?我要是正人君子,早就被你們這幫玩意兒給弄死了。”楊哲仍是罵,亂七八糟的罵。雷宇火了,走過來甩了他幾個大耳刮子,然后又朝著他肚子狠狠踹了幾腳,這才算是徹底消停了。
雖然嘴上不說話了,但眼睛還是狠狠瞪著我。我冷冷地說:“別不服氣,就是告sù你,明的和陰的我都能來,走到這一步也是被你們老大給逼的。”
不過一會兒,裴越就急匆匆地來了。他剛一進門,我就說:“站那別動。”裴越就乖乖地站在那不動了,但是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我。我用手踩著楊哲的胳膊,然后把手一伸,雷宇遞給我一柄砍刀。我把砍刀舉起來,對準了楊哲的手。這刀還是跟元少借的,第一次拿砍刀的感覺有點緊張,但是我把這緊張壓在了心底,做出一副兇狠無情的模樣來。
裴越狠狠地說:“你敢動他一根汗毛,我一定會殺了你!”
“說的好。”我說:“我動不動他,其實完全取決于你。”說著,我狠狠一刀劈了下去。
裴越的眼睛猛地瞪大,有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滴下來。這一刀沒有砍在楊哲的手上,而是砍在旁邊的地板上,頓時碎石飛濺,激起一小片塵土。“說話注意點,否則下一刀一定會砍在他的手上。”說完了這句話,裴越果然老實了許多,問道:“你想干嘛?”
“想讓你和楊哲一起退出七龍六鳳。”我說:“如果你說一個不同意,我就砍下楊哲的一根手指。你再說一個不同意,我就砍下楊哲的第二根手指。就這么一直砍下去,直到你說同意為止。”這一招是跟元少學的,只不過區別在于,元少真的敢砍,而我只是敢說。
當然,我說的就像真的敢砍一樣,誰都知dào“我”曾經捅過麥子,差點一刀要了他的命;還知dào我踹爆過蘇小白一顆睪丸,照樣從警局若無其事的走出來。在別人的眼里,沒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說砍人就砍人,根本沒有一絲猶豫的。
“我跟你們兩個沒有什么仇。”我說:“侯圣朔和我過不去,我就和他過不去,其實和你們其他人無關。只要你倆肯退出七龍六鳳,保證今天可以平平安安的一起走出這里。”
“三哥,你別聽他的!”楊哲吼道:“你讓他砍,看看他今天能砍幾根!就算我死在這里,大不了你以后為我報仇!”他也相信我真的敢砍,但他也真的是寧死不屈。在他看來,面子比手指重藥。如果裴越真的答陰g了我的要求,那他們倆以后在北七就混不下去了。
“你和你兄弟能否安然無恙地走出這里,取決權完全在于你。”說完這句話,我又把砍刀高高舉起,這次對準了楊哲的一根手指,“我數三下,接下來看你的表現。”
“一。”我悠悠地報出了第一個數字。其實我心里蠻有些擔心,害pà裴越真的不會同意,那這一刀我敢不敢砍下去?——連我自己都不知dào,沒有被逼到那個份上,我確實不知dào。
現在的我,不是在賭自己敢不敢砍,而是在賭裴越會不會眼睜睜看著楊哲被砍!
“三哥,你千萬別答陰g。”楊哲喘著氣說:“千萬別低頭,一低頭,咱們就完了。”
“二。”我報出了第二個數字。裴越頭上的汗越來越多,大概也在進行著內心的掙扎。
同一時間,在高三的某教室里,一個學生急匆匆來到侯圣朔身前。
“老大。”這學生說道:“剛才楊哲和汪海各帶著一票人在大操場打架,打著打著,楊哲和汪海就一起失蹤了。再后來,裴越就急匆匆走了,看去的方向是學校后圍墻那邊的平房!”
“嘩啦”一聲,侯圣朔就把桌上的書本、文具全部撥到了地上,班上的同學都看了過來。旁邊的郝磊立kè站起來,緊張地說:“老大,發生什么事了?”
“三弟和四弟中了王浩的套,快去叫人,救他們!”
“好!”郝磊立kè急匆匆出了教室,去叫何娟、柳鶯、周墨、白青。
侯圣朔站在教室門口等著他們,心情自然是煩躁不已的。這兩個混蛋,說了一切行動都要聽從他的指揮,怎么還是擅作主張?是他的威懾力不夠,還是王浩太過狡猾?
“哈哈,你終于出來啦!”
突然一聲大笑響起,侯圣朔聽到這個聲音就忍不住全身哆嗦。怕了,實在是怕了!
微微一回頭,一個板磚就蓋在了侯圣朔的臉上。因為郝磊去叫人了,在侯圣朔身前的只有兩三個心腹,等這兩三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磚頭已經遠遠地跑開了,只留給他們一個孤獨的背影。侯圣朔是徹底怒了,也不管滿臉的鮮血,在走廊上大吼大叫起來。
“把那個王八蛋追回來,追回來!”侯圣朔雙目冒火:“我要讓他去死!”
那兩三個學生連忙朝著磚頭的背影追了上去,但磚頭跑的實在太快,一會兒就沒影了。侯圣朔的怒氣無從發泄,仍舊是大吼大叫著,像是精神病發作一樣。無論是誰,被磚頭拍過四次以后都要發瘋的吧?就在這時,郝磊帶著何娟等人過來了。
“怎么了老大?!”郝磊驚恐地看著大吼大叫的侯圣朔。
“你說我怎么了!”侯圣朔一把揪住郝磊的衣領,鮮血從他的面頰上流下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知dào怎么了嗎,要你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