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sx←→:
“沒有!”磚頭很干脆利落地說道:“我不會和她拜堂的!”
我又問道:“你不喜歡她嗎?”磚頭想都沒想就答:“當然不喜歡!”我認認真真地說:“你還是好好考lǜ考lǜ再回答這個問題。”磚頭果然不再說話,似乎陷入沉思,但不到十秒鐘,他立kè翻身上床,盤腿而坐,雙手合十,口中默念起“喃無阿彌陀佛”來。
我和宿舍里其他人對視一眼,大家同時點點頭,確定了晚上的作戰計劃。
在磚頭下鋪的徐小凱說:“磚頭哥,咱倆今天晚上換床睡唄?我想試試上鋪是什么感覺。”這實在不是什么很過分的要求,所以磚頭很痛快的就答陰g了,裹著被子就到了下鋪。
深夜,萬籟俱寂,宿舍里一片黑暗,磚頭的呼嚕聲有節奏的響著。我伸出手來,在空中打了個響指,然后便坐了起來,穿鞋下地。與此同時,雷宇他們也都紛紛穿鞋下地,大家悄無聲息地聚攏在磚頭的床前。在我的一個手勢之下,大家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磚頭按住。磚頭立時驚醒過來,驚懼地喊著:“你們要干嘛?!”雖然使勁掙扎,但還是沒法動彈。
我拿過狀元袍來,在眾人的配合下,慢慢地給磚頭套上了。磚頭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衣服,繼xù喊著:“你們這是要干嘛?為什么要讓我穿這個衣服?”我壓低了聲音說:“咱們受國家委托,坐時間機器回明朝辦件事情,你的身份是個狀元郎,可別穿幫了!”
磚頭聽完,很是沉默了一陣,任由我們把衣服給他套好了,然后才說:“王浩,你是不是覺得我傻?”我說:“你不傻,你精的很,明天這堂,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然后又拿過提前準bèi好的粗麻繩來,結結實實地把磚頭的手腳捆了,然后大家就各自回床休息了。磚頭就躺床上叫喚,說我們一群沒良心的要遭天譴之類,一直說一直說,弄的我們沒法睡覺。我又站起身,從磚頭的枕頭底下拿出襪子,在他臉前晃了晃:“磚頭哥,你要是再啰嗦,就把這玩意兒塞你嘴里了啊。”磚頭立馬就不說話了,躺在床上乖的很。
我又返回床上休息。不過一會兒,便傳來了磚頭的呼嚕聲,想來也是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抬著磚頭到教室去。一路上碰見好多學生,均是滿臉錯愕的樣子。我們也不管他人的眼光,就抬著被五花大綁、穿著狀元紅袍的磚頭穿過校園,反正丟臉的也不是我們。今天的天氣不太好,溫度驟然將了很多,天上陰云滾滾,似乎在醞釀著一場大雪。
不過天氣并不能影響我們的心情。到了教室,讓磚頭坐在葉展后面的位置上,然后我拿出磚頭的臭襪子來,在他面前晃了晃,說道:“別鬧騰,否則你知dào后果的。”磚頭的神情比較木然,沒覺得憤nù,也沒覺得喜悅,大概有點反應不過來現在的狀況。
從上早自習開始,就不斷有人來探望磚頭,汪海啦,周強強啦,曹洪斌啦,還有楊夢瑩的那干小姐妹,進來教室就圍著磚頭看個沒完,一個個喜笑顏開,口中說著:“恭喜新郎官,賀喜新郎官。”磚頭不敢說話,狠狠瞪著這些人,用眼神代表抗拒的意志。
我告sù他們二節課后再來,到時候一定要熱熱鬧鬧的,眾人說沒問題,便都四下散了。等到了二節課后,大家果然都來了,周墨和白青也在其中。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有人問:“新娘呢,新娘怎么還沒來。”蝎女說:“還在樓上化妝哩,一會兒就能下來了。”
這句話把大家逗的直樂,在大家看來這就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和鬧劇,但是楊夢瑩這樣一本正經地化妝,以及磚頭被五花大綁還氣鼓鼓的樣子,大家都覺得挺有意思。
周墨看了看窗外,說道:“可惜啊,就是天氣不好,可能一會兒要下雪了。”
我接口道:“下雪好啊,讓磚頭和楊夢瑩拜完了堂,到外面雪地里走一圈去,象征著‘一路到白頭’的含義嘛!”這個建議一說出來,眾人轟然叫好,紛紛說就該這么辦。但是磚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頭栽倒在桌子上,把大家逗的又是一陣開心。
就在我們等楊夢瑩的時候,學校的醫務室里,也發生著另外一件事情……
侯圣朔悠悠地醒了過來,視覺還有些模糊,隱約看到床邊坐著個肥碩的身影,正用一把水果刀削著蘋果,長長的蘋果皮都快連到了地上。侯圣朔輕輕地嘆了口氣,仰面望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聽到嘆息聲,何娟連忙說道:“老大,你醒啦?”
侯圣朔點點頭,問道:“我昏了多久?”這一次,他感覺睡了很久很久。在夢里,磚頭始終拿著一塊磚頭,從四面八方的角度而來,他退無可避、躲無可躲,只能老老實實接受著磚頭一磚又一磚的毆打。在他的夢里,磚頭已經成了十足的夢靨。
“一天一夜。”何娟回答了他的問題,又說:“不過醫生說放心,不會留什么后遺癥的。磚頭下手很有分寸,畢竟玩這個東西都好多年了。”
聽到這個名字,侯圣朔的雙拳緊緊握了起來,將床單都扯的皺成一團,目光里閃現出陰冷狠毒的神色。看到這個情景的何娟,緊張的手里哆嗦了一下,水果刀差點割著手。
過了一會兒,侯圣朔的神色才緩和下來,看看空蕩蕩的醫務室,問道:“二弟呢?”這個時候郝磊應該守在他床前的,不知dào他到哪去了?
何娟咬了咬嘴唇,一向直爽的她也有些躊躇,不知該不該告sù侯圣朔真相。昨天告sù他白青和周墨退出的時候,他氣的把課桌都丟到了樓底下,如果再告sù他……
“說。”侯圣朔盯著何娟的眼睛:“現在還有什么是我承shòu不了的嗎?”
何娟便說:“昨天中午,二弟去找磚頭單挑,承諾誰輸誰就離開北七……二弟輸了,所以他昨天退出了七龍六鳳,離開了北園七中。”說到最后,她的聲音已經非常微弱。
侯圣朔長長地、長長地吸了口氣,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bèi,但真的面對現實的時候,還是讓他的心中無法承shòu。侯圣朔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就像是哮喘病發作一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胸中的憤nù。何娟看的格外緊張,這個時候的侯圣朔似乎比昨天把桌子丟到樓下更加可怕。足足喘了一分多鐘,侯圣朔的氣息才慢慢平復下來,然后苦笑道:“七龍六鳳,只剩下你我二人了啊。”何娟低低地說:“沒關系,我們可以再招人,混子永遠不少。”
“哪里還來得及?”侯圣朔繼xù苦笑:“只怕還不等我們招人,王浩就把咱倆徹底干掉了。”
“我們可以向他求和。”何娟說:“并承諾永遠不再找他的麻煩。北七霸主,他若想當,就讓他當去。這樣的話,七龍六鳳就可以喘一口氣,哪怕以后永遠活在王浩的陰影下,只要咱們能堅持不解散,七龍六鳳總有重鑄輝煌的一刻。”
“求和?”侯圣朔咀嚼著這兩個字:“求——和?哈哈,我侯圣朔竟然也到了需藥向別人求和的時候?不,我絕不求和,求和就等于低頭,我是永遠都不會向人低頭的!”
何娟怔怔地看著侯圣朔,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她早知dào侯圣朔是這個性格的。
“對,絕不低頭。”侯圣朔的眼睛中露出堅毅的光芒:“寧肯戰死沙場,寧肯灰飛煙滅,七龍六鳳就算是戰至最后一人,也絕不向任何人低頭!”就算他現在病懨懨的躺在床上,但是說這番話的時候仍舊氣勢磅礴。然后他又看向何娟:“你還愿意站在我這邊嗎?”
何娟把蘋果放在旁邊的床頭柜上,認認真真地說:“當然,我們起過誓,有生之年都不會背離七龍六鳳。”是的,他們起過誓,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侯圣朔和何娟,因為好玩,牽頭組了個“七龍六鳳”的組織,那個時候可真流行建幫立派啊,什么四大金剛、九帥少、十三太保……可是只有他們的七龍六鳳堅持到今天了,全憑著侯圣朔和何娟堅定不移的信念!
“對,我們起過誓。”侯圣朔笑了:“只要我們還在,七龍六鳳就不會倒下。”
當時一同起誓的有十三個人,說好了有生之年都不會背離七龍六鳳,可是現在只剩下了他和何娟,仍舊在堅守著這個九歲時立下的誓言。
十年的風風雨雨,個中心酸只有他們自己知dào。對七龍六鳳有多深的感情,也只有他們自己知dào。這些年來,七龍六鳳有失意過,有輝煌過,有內斗過,有散亂過,但從未像現在這樣被人逼到這種地步過。無論是侯圣朔決意的破釜沉舟,還是何娟暫時的委曲求全,都是出于對“七龍六鳳”的愛。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