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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不斷地被手機鈴聲吵醒。兄弟們一個接一個個的打電話過來,從城高的四大天王、胡建民、戴祖德等人,到北七的七龍六鳳、徐小凱、余孟凱等人,再到北七的十三太保、小胡子、小雪等人,幾乎是掛掉一個來一個,掛掉一個來一個,清一色地說:“浩哥,過年好!”我也中氣十足地回答:“過年好!”
折騰了足足兩個小時,手機才漸漸消停下來,原來有時候兄弟多也是個麻煩啊。接完以后我回想了一下,發xiàn唯獨周墨沒有給我打電話。這姑娘,估計是在等我打過去。我喜滋滋地撥過去,不料卻被她掛斷了。再打再斷,又打又斷,后來就不打了,什么人嘛。天不早了,大人們都起來忙了,一會兒我和宇城飛又得磕頭,這是規矩。我著急去看看宇城飛的傷,便跳下床去宇城飛家。剛一出門我就呆住了,家門口停著一輛紅色的三菱跑車,而那個酒紅色短發的女孩就倚在車門前,容光煥發、笑容滿面地看著我。
我有些激動。不是有些,是特別。今天這個日子看到她,真的是太、太、太激動了。
“怎么樣,想抱抱我么?”周墨嬉笑著。我毫不猶豫地走過去,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里。
周墨又笑:“哈哈,是不是特別驚喜?”我很認真地點頭:“太驚喜了!”
正說著話,身后突然響起腳步聲。我扭頭一看,竟然是我媽,好像準bèi出門。我就納悶,每次有這樣的場景咋都能碰上她。我媽也有些驚訝,看著我倆就愣住了。我趕緊放開周墨,周墨淺淺地笑著:“阿姨過年好。”我媽也反應過來,立kè笑著說:“嗯,過年好。”便過來給她塞壓歲錢。周墨也沒客氣,做出一副兒媳婦的模樣,乖巧巧地說:“謝謝阿姨。”
這不是她們第一次見面,事后我媽還和我提過周墨,說平時看其他女生染發,就覺得很不正經、很風騷、很浪蕩,但不知為什么,看了周墨的紅發,就覺得非常漂亮,而且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我當時就想,那還用說,這可是周墨花了大價錢染得,一分錢一分貨啊,能跟街上那些便宜貨比嗎。不過我媽也說過,希望我專情一點,現在她還不知dào夏雪轉學了,而且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城市,也不知dào夏雪她媽根本看不上去,覺得我就是個無所事事的浪蕩子。這幾個女孩里,我媽就沒見過白青了。不過嘛,過幾天就見著了,因為我說了我在外面認了個干媽,而且干媽對我很好,我媽就說今年過去走親戚,認認門。
言歸正傳。我看我媽還想和周墨長聊,我趕緊就拉著周墨的手走了,轉頭就直奔宇城飛的家里。宇城飛果然還在睡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周墨一看這個情況,就不往前走了,說:“宇哥還在睡覺,我進去干什么呀。你去吧,我在外頭等你。”我一想也是,這小姑娘,平時裝的刁,其實還挺害羞。我便放開周墨,一個人走了進去,周墨則返身出去了。
我走到宇城飛床邊,看到他的氣色好了很多,而且呼吸也特別的均勻。先松了口氣,才開口叫道:“宇哥,宇哥。”宇城飛照例沒醒,這種程度怎么可能叫的醒他。因為一會兒要給大人拜年,我正考lǜ要不要使殺手锏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周墨的聲音:“王浩,王浩!楠楠姐來啦!”我一看這個情況,那是沒的選擇了,立kè在宇城飛耳邊說道:“楠楠來了!”
此招果然管用,宇城飛立kè睜開了眼睛,而且目光中有些恐懼,嘟囔道:“不會吧,躲到家了還找得到?”我發xiàn這句話太管用了。如果宇城飛是真睡,那這句話一出口,他勢必會睜開眼睛,如果沒有睜開,那肯定就是在裝睡了。我正為這個發xiàn而沾沾自喜,宇城飛慢慢轉過頭來看向我,很認真地說:“耗子,你以后再用這句話騙我,我就跟你玩無dí風火輪。”
我聽元少介shào過無dí風火輪,當下就嚇得一個哆嗦,說道:“宇哥,我沒騙你啊,楠楠姐真的來了。”宇城飛說:“來了好呀,我正想和她商量納妾的事呢。”我聳動了一下眉毛:“這個玩笑還是算了開吧……”結果宇城飛還來勁兒了:“誰開玩笑了?誰開玩笑了?楠楠要是在這,我立馬就說納妾的事,而且一納就是七個。韋小寶知dào吧?我就是現代韋小寶。她要是不同意,我立馬把她休了。”我又動了一下眉毛,說道:“宇哥……你三思啊……”宇城飛大咧咧地說:“三思什么,好男兒就該三妻四妾。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話沒說完,一個女聲就在我背后響起來:“你剛才說什么?好男兒就該什么?”正是楠楠的聲音。
我的身體擋住了宇城飛的視線,他一時還沒有看到楠楠。他的面色猛然蒼白,不過我想肯定不是因為傷口。他躊躇了一下說:“很久沒受過這么重的傷,竟然還出現幻聽了……我剛才竟然聽見楠楠的聲音了。哈哈哈……怎么可能,那個瘋婆娘……哈哈……”
“你說誰是瘋婆娘?”楠楠猛地從我背后閃了出來,沖著床上的宇城飛怒目而視。
宇城飛呆呆地看著楠楠,突然閉上眼睛,扭過頭去說道:“耗子,我再睡會兒啊。很久沒受這么重的傷,不光出現幻聽,還出現幻覺了。我竟然看見楠楠了……”
“宇哥,不是幻覺。”其實我不想戳破他的美夢,但是毫無辦法:“楠楠姐真的來了。”
楠楠一把揪住宇城飛的耳朵,將他的腦袋轉了回來,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來咱們再好好說說。好男兒該什么來著,三什么四什么?”宇城飛立kè說:“沒什么呀,我是說男人該三從四德。”楠楠繼xù揪著他耳朵:“不信不信,你這個壞蛋!”還往他身上撲。
如果是平常,我就任由他們打鬧了。可宇城飛現在受著重傷,我連忙拉著楠楠,說道:“楠楠姐,宇哥有傷在身!”楠楠一愣,問:“傷在哪?”我說:“肚子上。”宇城飛猛然去掀宇城飛的被子,看到他肚子上包扎的嚴嚴實實,慌慌張張地問:“怎么回事?”語氣都變了,感覺還帶著點哭腔。畢竟,宇城飛已經很久沒有受過傷了……
看到這一幕,我悄悄退了出去,將屋子留給他們兩個。出來以后,周墨還在門外等著,我和她就站在院子里聊天。過了一會兒,楠楠扶著宇城飛出來了。宇城飛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相比昨天已經好多了。楠楠出來以后,就給了我和周墨一人一個紅包。我倆很開心,對楠楠姐說恭喜發財。之后,我們四人又去了我家,分別向四位大人拜年,討了壓歲錢后,宇城飛和楠楠又回屋休息,我則帶著周墨上街逛去了。
逛街的時候,我沒牽周墨的手,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關系不清不楚的。東關鎮的新年很熱鬧,大人小孩都出來了,個個都穿著新衣裳。孩子們放炮,大人們聊天,街上還有賣小吃的。我請周墨吃了些東西,然后便往廣場走去,這里也是人群比較聚集的地方。
碰到一些同學,都恭敬地叫我浩哥。正在廣場溜達,周墨看見有賣糖葫蘆的,就奔過去買糖葫蘆。我就在原地等她,左看右看,突然發xiàn前面有幾個女生,都是以前初中一個班的,其中一個正是李珊曼。一看見她,我就倒吸一口涼氣,心還砰砰跳起來。你看我多沒出息,就因為初中暗戀過她,現在看見她還緊張,按現在的話說就是屌絲心態。
李珊曼明顯也看見我了,和我四目對視了一下。我有些緊張,慌忙轉向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一會兒,就聽見有腳步聲。轉過來一看,李珊曼已經站在我面前。
李珊曼今天走可愛風路線,穿著個大號的娃娃衣裳,腳底下蹬著個長筒皮靴,頭上戴著個粉色的線織帽子,頭發壓在耳朵后面,更顯得一張臉非常俏麗。
“你回來啦?”李珊曼說。
“嗯。”我點點頭。她一說話,我反而不緊張了,比較平靜地望著她。
“怎么不和以前的同學聯系呀?”
“嗯,平時比較忙。”
“有那么忙嗎?聯系一下都這么難呀,大家平時都挺想你的。”李珊曼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還帶著一絲俏皮。初中三年,她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過話。當然,我常常聽到她用這樣的語氣和別人說話,比如鄒陽,比如一些有錢人家的孩子。
我不知dào該怎么接了,只好就笑了笑。李珊曼也笑了笑:“能陪我逛逛嗎?”
“哎哎哎。”周墨從旁邊走了過來:“瞅你半天了,怎么個意思啊,要勾引我家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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