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就去首都醫大附院了,我大姐說肚子疼,就提前去的。”黃百川說道。
“肚子疼啦?現在怎么樣了?”于采藍問道。原本打算頭兩天就過來的,沒想到因為李延彬家里的突發事件耽誤了。人命關天,她不能不去。所以這邊就比原計劃來得晚了些。
“說是要生了,已經疼了十幾個小時,還沒生,之前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黃百川見于采藍安全到達,才告訴她實話。
于采藍聽了,沒說多余的話,加快腳步跟黃百川往醫院趕去。走到醫院一樓大廳的時候,有個女孩子奇怪地盯著他倆看了幾眼,然后跟她旁邊的同伴竊竊私語。
最后,那幾個女孩子還是大著膽子一臉熱切地問道:“你是不是黃百川啊?”
然后她們幾個又瞅著于采藍,大概是覺得她跟黃百川長得像,太奇怪了,是一家人嗎?
黃百川見慣這種情況,如果是平時,心情好的時候,也許能停下來跟她們聊上幾句,互動一下,或者簽個名,可今天他姐姐還等著生孩子呢,沒那個心情。
便說道:“我不是啊,就是跟他長得像,經常有人看錯。借過,我還有事。”他現在連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
對生孩子這事,他有點畏懼。心里忐忑不安,覺得慌慌的不托底。
兄妹兩個匆匆從一樓上了樓,留下滿臉疑惑的幾個女孩子,人影不見了,她們就只好走了。
婦產科的走廊上,站著一些親友,黃馨月的爸爸黃遠廷畢竟是一市之長,他的女兒要生孩子,來的人當然不會少。就算他們自家人不說,也會有人主動打聽信的。
黃百川帶著于采藍擠過人群直接往病房去,黃遠乾兄弟也在,不過于采藍沒時間跟他們多說話,打過了招呼就進了待產室。他們倆進去的時候,黃馨月正在待產室里來回走動,疼得額頭上都是汗。
里里外外站了很多親戚朋友,好多人于采藍都不認識,她也沒心思一一去結識。
待產室內除了疼得扶著墻來回走的黃馨月,娘家婆家陪產的有八九個人,黃老太太身子已經大好,一見到于采藍跟在黃百川身后進來,就站起來朝她這邊走:“采藍,你來了。哎呀這孩子怎么瘦了?”
于采藍知道有些長輩就這樣的,見到了你不是瘦了就是衣服穿少了。她握住老太太的手,說道:“我挺好的,外婆,大姐疼多長時間了?大夫怎么說?”
“疼了十幾個小時了,這可怎么辦,你看……大夫說還沒到時候。”黃老太太想到這事就急得不行。黃家幾個女眷包括大伯母許淑謹也在,許淑謹很感激于采藍,因為黃遠乾的腿已經好了大半,雖然還比不上正常人能跑能跳,但是已經可以甩開輪椅和拐杖慢慢走路了。畢竟肌肉長時間沒用,恢復功能是需要時間的。
“采藍,累了吧,快來坐會。”許淑謹跟于采藍打招呼。濤子媳婦他們幾個也在,全都跟于采藍寒暄著。
于采藍跟她們點頭,然后看到黃馨月咬著嘴唇在小保姆小王的攙扶下,往她這邊挪。她當然不可能在原地等著黃馨月過來。便走過去扶住她。
黃馨月一見到于采藍就拉住她的手,疼得眼淚都出來了,說道:“采藍,我,我太疼了,我不想生了,好疼好疼……”
于采藍知道這是人疼到無法忍受時的一種心理發泄,哪是不想生就不生的。這時,恰好黃馨月的同學進來了,她就是這醫院婦產科的大夫,所以黃馨月才選擇在這里生產。
她一進來,黃老太太就站起來著急地問她:“小孟,馨月她這樣子什么時候能生啊?”
老太太自己生過幾個孩子,自己疼能挺過來,可是看到自己的孫女這么疼,她心里就受不了了。黃馨月是身上疼,她則是心上疼,恨不能代替了孫女去疼。
“奶奶,馨月目前的情況挺正常的,具體多長時間我也說不好,這樣吧,我幫她按摩一會兒,或許能緩解一下疼痛。”
說罷,婦科大夫小孟就在黃馨月的腰骨上下左右用拇指按摩,按摩的時候讓黃馨月配合著呼吸。
平時大夫是不管這些的,科室人手不夠,忙都忙不過來,哪有精力管這些。在她的按摩之下,黃馨月的疼痛確實緩解了一些。呼痛的聲音也微弱了下去,臉上痛苦的表情減輕了不少。
黃馨月的婆婆和大嫂都在,她婆婆本來想要個孫子,誰知道黃馨月懷的卻是個女孩,本來跟黃遠廷私下商量著,讓黃馨月在她家附近醫院生產,生下后就說孩子夭折了,送到別人家寄養著,然后再生一個。
可是后來黃家的幾個后輩一個比一個強勢,讓黃遠廷不敢輕視,打消了這個念頭。古玉龍爸爸又告訴她對黃馨月這個兒媳好一點,以后的黃家差不了,別惹麻煩。
再加上黃家人對她心懷警惕,嚴防死守的,從不讓她跟黃馨月單獨在一起。而且生完孩子后也會直接回黃家坐月子。連生產的醫院也是黃家人選的。
所有因素加起來,讓她不得不放棄原來的念頭,畢竟她知道那個事黃家人這么反對,她要真敢這么做,黃家那幾個小的都不會罷休。
黃馨月也不是以前那個軟弱的人了,對她說的話,就算不反駁也不怎么聽。
所以她心里有氣,現在見黃馨月疼成這樣,她的心里就想著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呀?至于這樣嗎?還是個丫頭,她覺得黃馨月太矯情了。再看著她二兒子古玉龍一臉緊張小心陪著,心里就更氣,兒子對她還沒這么緊張過呢,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所以她雖然維持著表面上的關心,有時候也會問幾句,心里卻認為黃馨月矯情了,事太多。
不過她還不至于在公眾場合下就發作,她這樣的人,控制情緒的功力還是有的。
這時小孟大夫按摩累了,想讓黃馨月的丈夫古玉龍接手的時候,卻聽旁邊的女孩說道:“我來按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