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媽媽原本確實覺得女兒情緒不太好,也問過,她女兒說過沒事兒,不過聽女大夫這么一說,女兒又是這樣的反應,那就是女兒確實有事兒女大夫是怎么知道的呢女兒是不是跟女婿鬧矛盾了
后天就是訂婚儀式,她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什么波折。因此她問趙孟潔:“你是不是跟文浩鬧別扭了”
“沒有的事兒,鬧什么別扭啊,挺好的,你別亂想。”對她的猜測,趙孟潔第一時間否認了。
見她媽媽還盯著她不放,知道她這時候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媽媽就會沒完沒了的,就算回家了,也得追著她問。這是一種關心,但有時候這種關心其實也是挺沉重的,趙孟潔想。有些事她并不想讓她媽媽知道。
她放下這些心思,抬頭見姓于的女大夫還在看著她,顯然她是看出了點什么,不然不會這樣問的。畢竟兩人以前并不認識,女大夫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思。
趙孟潔覺得,或許她哥說的是真的,并沒有夸張呢,說不定這女大夫有點道行。最近她因為身體不舒服,聽朋友的建議吃了一段時間的四物湯,并沒覺得好轉,似乎更不舒服了。可,四物湯不就是女人用的,補血的嗎
“是單位的事兒。”趙孟潔說道。于采藍知道趙孟潔是歌舞團的演員,看來,她是在單位有什么事兒不順吧。不過她家里也算是有點背景的,單位里也會有人欺負她嗎
于采藍想著這些事兒的時候,趙孟潔接著說道:“是我們之前排練的一個舞蹈,本來說好了由我來領舞的。可是快演出的時候,領導卻說換人了,換成另外一個本來做替補的人領舞。我不明白,我狀況一直挺好的,排練時也沒出現任何失誤,那個替補的水平也不出彩。要是真的比我強我也就認了,可她并不是的。眼看著演出了,卻臨時換人。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男朋友和朋友們說了。因為我都跟他們說過了,請他們到時候觀看我的演出。現在我不知道怎么辦好”
趙家媽媽聽了,氣道:“你們單位領導怎么這樣不行,我得找他們去。你這孩子,非要隱瞞身份,現在好了,吃虧了吧我告訴你,這社會你沒點背景不是那么好混的。”
于采藍這才算明白,原來這趙孟潔跟學醫的楊信寧一樣,不想讓單位的人知道家里的情況,看來也是想憑著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地,對這樣的人,她是尊敬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趙家媽媽的話,有一定的道理。
“媽”這回趙孟潔倒沒再像平時一樣拒絕她媽媽的好意,這時候她深切體會到了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渺小。
“哦,你是因為這事兒生氣啊,難怪你有些氣郁的癥狀。”于采藍說道。
“不只是這事兒。”趙孟潔的心事說到一半,沒全說出來,她忽然就有了傾訴的愿望。于采藍見她還想說,便問道:“還有什么事兒”趙家媽媽也看著女兒,看她能說出什么來。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小棉襖,在外邊被人欺負了,趙家媽媽這時候已經醞釀著怎么給女兒討回公道了。要討回公道,自然得把整個事兒的來龍去脈搞明白。
“是那個替補演員,她當著很多人的面,跟我說對不起,她不是有意的,她也是臨時才知道的。我當時不想理她,我總覺得這里邊有什么事兒。然后我就要走開,她就追我,一直要跟我解釋,后來為了追我摔倒了,我也沒碰她,更沒推她,膝蓋就破了。好多人都看到了,現在團里的人都說我心胸狹窄,嫉妒心強。我在團里的日子很不好過。可是跳舞是我的夢想,我不想離開。”
聽到這事兒,趙家媽媽拍了下茶幾,怒道:“丫頭啊,這就是個表子呀,傻孩子,你讓人給算計了。”
于采藍也覺得這事蹊蹺,跟趙孟潔說道:“她不是跳舞的嗎按說做舞蹈這一行的,對身體的控制能力一般人是比不上的。你們那是平地吧,你又沒碰她,怎么就會摔倒了呢你自己想想,或許你媽說得對,以后提防點吧。”
趙家媽媽對于采藍伸了個大拇指,活了這么大歲數,這種人她見過的不是一個兩個了,告訴女兒:“你當時沒對她怎么的吧哪兒就那么容易摔了,還非得當著別人的面道歉,這就是做戲,你知道嗎行了,這個事兒交給我,我倒是要查查這里邊有什么名堂。敢欺負我女兒我還沒死呢。”
于采藍好笑地看到剛才還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趙家媽媽轉眼間已化身為女斗士,真是為母則強啊。
這時候趙家媽媽對趙孟山說道:“山子,這兩天你別亂走了,萬一需要你的時候,你得隨叫隨到。”
“遵旨,老佛爺。”趙孟山就差甩袖子單膝跪地了,可見趙家這幾口人關系融洽。
于采藍知道這事兒趙家媽媽知道了,應該會處理好的,到底是個有生活經驗又家世優越的人,不用她管什么。便給趙孟潔開了藥方,并且囑咐她:“四物湯雖然是女性常用的經典方劑,可以作為基本方跟各種藥材進行搭配,治很多婦科病,但在使用的時候是有適應癥和禁忌的。你自己不要隨便亂用了,別把身體吃出毛病來。”
晚上趙家人走后,杜澤平意外地打來了電話,許淑謹接到他的電話,來叫于采藍:“采藍,是杜澤平找你”她心里有很多事想問,但卻問不出來,只能擔心地看著于采藍走開。
于采藍說了聲“喂,是我。”,杜澤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最近的事兒我剛剛聽說了,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啊,我能有什么事兒啊。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太知道了,那我就放心了。”停頓了一會兒,杜澤平又說道:“給你帶來了困擾,對不起啊。”
“哈哈,沒事,你還會這么客氣啊。真覺得對不起的話,哪天我求你辦事,記得痛快點給辦了。”
“嗯,一定。沒什么事兒了,我就掛了,你早點休息吧,看這一天天忙的。”
“知道了。”
放下電話的杜澤平站在窗口深呼吸,看著遠處隱約可見的樹林,家里人只以為他在休息,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