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黃馨月媽媽說到這兒的時候,黃遠廷已經顧不上自己能不能跑得動了,拉開門就追。不追不行,他現在不知道江學峰是被送往哪個醫院了。
于采藍沒想過黃遠廷會追過來,她心里想的是江學峰到底傷得怎么樣了。所以沒等他。
黃遠廷出來的時候,眼見得于采藍跟何宸風匆匆上了一輛出租車,他還沒過去,車就已經開走。
他只好又攔住一輛車,說道:“跟上前邊那輛車。”
“你說啥?”司機愣了一下,懷疑地看著他,這人想要干嘛?跟蹤人?不會是壞人吧?是壞人的話,他可不能充當幫兇。
黃遠廷什么時候像這樣被人懷疑了,只好說道:“快點走啊,出事了,跟著他們去醫院,趕緊的,救人要緊。”
哦哦,原來是去醫院,司機這下子不再猶豫,踩下油門就往前追。
黃遠廷措手不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油門給閃了,身子一歪,幾乎倒在后排坐位上。他忙抓住前排椅背,這才坐穩。
他咬著一口牙,得虧了現在沒有熟人看到他,不然這狼狽形象讓熟人看到實在是不好。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黃遠廷剛坐好,就聽到司機說了一句:“哥們,我瞧你怎么這么眼熟呢,好像在電視里看到過你。很像一個領導,大概是市里的。”
黃遠廷聽了他這話,差點被唾沫嗆著,他覺得今天怎么這么不順呢?
“不可能的事,我就是個小市民,怎么可能是市里的領導呢?你說是吧?專心開車吧,那邊病人的情況很危急,先別說話了好嗎兄弟?”黃遠廷現在是打死都不能承認自己真是市三把手了。
司機狐疑地“哦”了一聲,越想越覺得像,可轉念一想,他應該不是的,長得像的人可不少,哪就有那么巧了?
何宸風跟于采藍坐著快車,用了二十分鐘就到了葛惠芳所在的醫院,進了大堂就問導診臺的護士:“剛才是不是送來了一位受了刀傷的年輕患者,有個女孩跟他一起的,去哪了?”
這事護士還真知道,她往一樓盡頭一指:“在那邊,搶救室。”于采藍聽了,說了聲謝謝就往那邊跑。
護士在后邊高聲說道:“哎,那邊有人守著呢,一般人不讓進……”可那女孩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一樣,毫不停留地跑了過去。護士想既然她非要過去,那就不用攔著了,反正就算她過去,也會有人攔住她查問的。如果不是相關人士,也不會讓她進去。
護士沒有說錯,于采藍剛走過去,便見有幾位警方人士站在走廊上,他們這時候也看到他們倆了。
“你們是什么人?這邊不可以隨便進入的。”一個警員說道。
“這邊是不是有個刀傷患者,姓江,有個女孩跟他一起來的。”于采藍這一說,那幾個人就知道她跟受傷的人有關系,至于是親戚還是朋友,就不知道了。
“哦,先在這邊等著吧,傷者正在搶救,不要過去打擾大夫工作。”
然后他又問道:“你跟他們認識啊?是傷者家屬嗎?”
于采藍哪有心思應付這些話,也不知道江學峰傷成了什么樣,萬一很嚴重,那就是分秒必爭的事。
她一句話都不說了,直接從包里夾層掏出莫星光剛給她辦好的特別醫療小組的專家證。證件相片頁翻開,朝著問話的人一亮:“我是大夫,要進去看看。”
那警員還是頭一次見過這種證,看著挺高級的,可是他不太清楚是否真有這種證,正猶豫著,旁邊皺眉走動的漢子聽到了,過來看了一眼,照片上確實是這個女孩。居然這么年輕?
“放她進去吧,她確實是醫療小組的專家。那是衛生部新組建的一個機動部門,能夠入選的人,都有相當水平的。”
何宸風這時候穿著便裝,衣服是到了黃家后,于采藍給他找的,黃嘯天在那留了一些衣服,有些是沒穿過的。所以他自然被攔住了,他不懂醫術,也幫不上忙,就站在外圍等著。
于采藍朝著警員指的方向拐了個彎,便見到葛惠芳舉著一雙帶血的手,靠在墻邊,輕聲抽泣著,她腦子里因為害怕擔心幾乎已經不能思考了。甚至剛才于采藍過來跟人說話她都沒太注意。
“惠芳,惠芳,江學峰怎么樣了?”
“采藍……他,他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樣了,他不動……”葛惠芳哪里見過這樣的事情,見到于采藍,心里的慌亂才止住一些。
“你先別急。”于采藍也不知道江學峰現在是什么情況,所以沒多說別的,正好這時候有個白大褂的大夫戴著口罩出來,說了一聲:“江學峰家屬來了嗎?需要家屬簽字。”
葛惠芳給她爸爸打了電話,可是她并不知道江學峰家里的電話號碼,她家里倒是有,但是她沒特意記。這件事她爸爸應該會盡快通知江家人的。
大夫看了下手術室門外,就這兩個姑娘,也沒有個長輩在,心里有些焦躁,說道:“病人情況危急,主治醫已下了病危通知,盡快讓人來簽個字吧。”
葛惠芳說道:“我是他女朋友,我簽行嗎?”
那人便把手里的紙遞給葛惠芳,這時于采藍亮出專家證,問他:“傷者情況如何?”
特別醫療小組負責人莫星光把證件給她的時候,告訴過她,這個證件亮出來,各地區醫院及政府部門都有義務對專家的醫療行為給予配合。
剛才那個穿著制服的漢子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把她放了進來。
那大夫愣了一下,看著證件,巧了,這事他真知道,因為他們醫院有位三十多歲的外科大夫也入選了專家組,這件事在醫院里傳得人盡皆知。
到底是經歷過很多突發事件的外科大夫,他的愣怔也就是一瞬間,然后馬上就告訴于采藍:“傷者失血過多,目前還在急救,但是能否救過來不好說。”
他說到這,并沒有說請于采藍進去,他只是住院醫,權利有限。于采藍也有些躊躇,這里畢竟是西醫院,不是在大街上無人處理傷者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