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俠叫陳宏波,是鹿港一所高中的物理教師。他跟他愛人離開后,鄭教授跟于采藍說道:“小于呀,你自己開這個診所,面對的事情也不少,其實也不容易。如果你是在醫院里,有些事就不需要你來處理了。”
于采藍知道鄭教授其實還是希望她能進醫院安安穩穩地去上班,以他的思想,還是覺得于采藍這樣的年輕女子,在事業單位有個編制,工作穩定體面挺好的。
于采藍也不反駁他的話,他也是好意,這只是兩代人看法不同而已,她不愿意,他也就不深勸了。
鄭教授是覺得,以于采藍的能力,再過幾年,當個科室主任也不是不可能的,她情商和技術能力都足夠。
情商夠了,才能夠從上級那里為本科室爭取一些利益和好處。也能平衡下屬之間的關系,能力到位,能夠從技術上對下屬形成碾壓,這才能讓底下的人心服。總而言之,鄭教授覺得于采藍管個小診所屈才了。
他也知道這診所的收入遠不是在醫院上班能比的,年輕人的追求跟他不一樣。于采藍既然沒打算改變主意,他就不再說這事。
而是提醒于采藍:“你在這開診所,除了要應付各種檢查,還要小心有人假冒這些管理單位的人來行騙。你跟他們要證件看看是對的。像那種要求現場處罰交罰款的一定不能給。”
“放心吧老師,想從我這弄錢,得問問我的錢包答應不答應。”于采藍說完,袁寶坤補充了一句:“咱們于老大這樣的,也不好騙,看看這次那個姓金的就知道了。”
鄭教授說道那倒也是,于采藍又告訴他:“小袁家里原先也是開診所的,他知道的也不少,有他在這,也能幫不少忙,老師你就放心吧。”
鄭教授便說道:“嗯,那我就放心了,人老了,歲數大了,難免愛嘮叨幾句。小于啊,我今天觀察了半天,看你是真恢復了,確實沒什么問題,那我就不待了。明天一早,我就回沂州,最近老張跟我商量著,有個課題想要我參與,你這沒什么事了,我就回了。”
于采藍沒有攔他,只是邀請他下周日到濱河路她和何宸風的新房來,那天何家和黃家的人都會過來,于運來家里人也會來,大家會為她和何宸風舉行個簡單的婚禮。
到了下午,于采藍他們正在室內忙碌著,孫秋菊的兒子邁著小短腿跨過門檻跑了進來,他現在很懂事不會亂跑,孫秋菊的婆婆忙的時候,孫秋菊就會把他帶過來。他跑進來之后,直接就到于采藍面前,仰著小脖子指著門外對于采藍說道:“姨,外邊有人來了,頭發是黃的,眼珠是綠的,長得好怪。”他也明白這診所里是于采藍當家,所以遇到了奇怪的人,第一時間跑過來跟于采藍說。
“哦,他們是外國人,不是怪物,見到他們了不要說他們長得好怪知道嗎?”于采藍摸了下他的頭,囑咐他。小家伙連忙點頭答應了。于采藍想,這伙人應該是茱莉亞和喬安他們吧。
果然這次喬安和茱莉亞他們是來復診并告別的,喬莉亞的神經官能癥吃了十幾天的藥已經大好了,她的情緒安定了許多,領養孩子的事情也辦得順利。這中間有扈局幫忙運作的因素在內,華國畢竟是個人情社會,有人幫忙,她自身又符合領養孩子的條件,辦起來就容易得多。
“于,那個孩子有唇腭裂,很可憐的,你能不能幫忙治療一下。”唇腭裂就是俗話說的免唇。在喬安眼里,于采藍的醫術很神奇,所以她就想碰運氣問一問。于采藍連忙告訴她:“很抱歉,喬安女士,我的醫術并不是無所不能的,這孩子的唇可以借助手術修補美容,這方面我不懂的。”
茱莉亞在旁邊笑著說道:“于,我嬸嬸總覺得你好厲害,其實我跟她講過的,可她不信,非要再問問。”
“哦,不,我的醫術也是有局限的,不是什么都能治,這一點茱莉亞務必得跟你嬸嬸說明白。”于采藍不想中醫無端被抹黑,可也不能神化它的功效。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到下午四點鐘,何老太太就打來電話,催于采藍回家。于采藍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她已經跟鄭教授約好,第二天請他吃頓飯,然后找車送他回沂州。
在路上,于采藍告訴張學峰:“本來說要讓蘇姐把她妹妹領過來讓你們倆見見面的,可是最近事情太多,就把這事兒給耽誤了。我今天已經給蘇姐打了電話,跟她說好了,下周一讓她把她妹妹帶來你倆見見。”
于采藍說著注意看了看張學峰的面色,他還是有一點不好意思的,他就不是個主動型的人,這里對他來說又是個陌生的地方,熟人少,真靠他自己解決個人問題,于采藍覺得還是有點難度的。
他年紀也不小了,不是沒有找個伴的想法,只是一來二去的,從他爸爸有病起,就耽誤了。
“哈哈,不用不好意思,蘇姐說了,她妹妹剛開始對這事兒也有抵觸,后來聽她姐說了你的情況,又看到照片之后,就同意見見。她的工作我跟你說過了,是會計,你到時候好好觀察下是否合適,也別急著決定。如果不合適別勉強。”
于采藍覺得自己這個兼職媒婆可是夠負責任的,張學峰這樣的悶葫蘆,要是不幫他張羅一把,不知道能不能單身到三十多?這年頭,三十好幾不成家,別人指不定要議論是不是有毛病了。
張學峰被于采藍看得發窘,最后只憋出來兩句:“只要她人品好,性格好就行。”對他的話,于采藍表示鄙視,這個姓張的小子,別看他悶頭悶腦的,還不是看到了照片覺得合意才這么說的嗎?
始于顏值,哪個年代不適用?真不在乎顏值的,是有的吧?可不代表大多數。
張學峰是看著于采藍進門才離開的,聽到動靜,何老太太就出來迎接了。于采藍順口問了一句:“爺爺呢?”遠遠地,她聽到了鳥叫,不知道老爺子又提著鳥籠晃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