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一聽,忍不住也雙手合十,不過她是要拜拜:“阿彌陀佛,太好了太好了,謝天謝地,終于沒事了。最近真是喜事連連啊,走,進去,把這事也跟你爺爺說一聲,讓他也高興高興。”
于采藍跟何宸風相視一笑,老太太平時對老頭看著是挺厲害,可真有什么好消息,第一時間就想著跟老頭分享,可見是很有感情的。他們有他們的相處模式,他們自己都已經適應了,所以小兩口并不干涉。
進屋把這事跟老頭一說,老頭子果然很高興。不過等何宸風他們一回屋,他也悄咪咪跟老太太說:“老太婆啊,采藍沒事了,那咱們是不是得回沂州了。”
老太太一時拿不準他這么問是愿意回去還是不愿意回去,不過不管他愿不愿意,人家都好了,他們也得回去了。小兩口剛結婚,有自己的二人世界,老太太不是那迂腐不堪的人,不是非得守在晚輩這里當老佛爺。
所以她說道:“當然得回去了,這幾天收拾收拾,等他倆旅游回來,咱們就走。”
老頭子瞬間有些憂傷,在這里待了大半個月,他已經喜歡上了這地方。再回到自家那個小院子,竟覺得有些憋屈了。不過他也不是不知好賴的人。老太太說得也在理,不能賴在這影響小兩口。可是老頭子懷疑,就算他回去了慢慢還能適應,他那兩只鳥還能適應不?會不會煩躁?
老頭子的那點憂傷,何宸風和于采藍并不知道。他們倆坐飛機去了南方沿海的一個小城。那里還沒有開發成旅游區。小城鎮就在近海處。
倆人在海灘上光著腳像小孩一樣玩了大半天。這里的還比較熱,于采藍穿著及膝的裙子,何宸風穿的是短袖衫,米色直筒褲,他把褲腿高高挽起,拉著于采藍在沙灘上奔跑。然后又看著于采藍拿著個小竹筐在海灘上撿貝殼還有石頭。反正她覺得好看的就往里邊裝。
何宸風搗蛋地往里扔了個小螃蟹,結果那螃蟹求生欲太強,用自己那還不算強悍的鉗子給了老何同志一夾子,疼得他直抽冷氣。最后在于采藍的笑聲中把那小螃蟹放了。
于采藍其實明白,何宸風工作的基地就在海邊,又不是沒見過螃蟹,再說以他的身手,也不可能那么笨,他就是想逗她開心罷了。
玩得差不多了,倆人也餓了,看看竹筐里的東西太多了,又挑揀了一會兒,留下特別喜歡的,然后才手拉著手,沿著柏油路慢慢走著尋找飯店。
柏油路的兩邊種著葉子寬大的棕櫚樹,很有南國情調。于采藍戴著草帽,所以臉上不覺得怎么曬,倒是何宸風覺得臉上熱熱的,抬手擦汗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個小飯館,門面不大,但是房子前邊的小花園打掃的很干凈,竟然也種著跟他們家暖房里差不多的三角梅,只是顏色不同。
倆人會心一笑,都覺得在這吃點東西就挺好。因此前后腳跨過門走了進去。
店面不大,就一個老板和一個掌勺的,老板胖胖的,穿著白色短袖背心,可那背心被他的肚子拱了起來。老板人看著挺和善。店里沒服務員,老板自己就是。
見他們進來,就問:“兩位想吃點什么?”
他倆畢竟是外地來的,并不清楚這邊都有什么菜。更沒來過這個小店,當然不可能馬上告訴老板要吃什么。于采藍告訴他:“等我們看看菜單再說。”
老板便把桌子上的菜單往他倆面前一推,倒也沒再啰嗦,只等著他們倆點菜。
這時候從后門走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進來就跟胖老板說道:“爸爸,怎么辦啊,媽媽老是哭,我比她小,可是我還得哄她乖寶寶不哭啊,可是這樣也不行,她還是哭,爸,你去哄吧,我被她哭的腦袋都要炸了。”
胖老板聽了這話,不動如山地說道:“這邊還有客人呢,你去吧,你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
何宸風聽了沒什么表示,于采藍怎么覺得這孩子像充話費送的呢?還沒成年呢,還得把自己媽當成寶寶哄。不過這是人家的事,他們就當沒聽見好了。所以她繼續看菜單。
小姑娘不走,胖老板一看,知道他女兒是沒辦法,便指點她道:“你媽哭得這么厲害,表面上是因為你出去玩沒跟她說一聲。實際上她可能是聯想到她昨天拖地的時候你只管看電視。以及上個禮拜你嫌她做的菜不好吃。還有上個月你學習的時候心煩意亂說她說話大聲了點。甚至還有去年的某一天你沒吃她端給你的水果…雖然沒什么邏輯,可是她可能就忽然之間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你不愛她。”
胖老板說完這些,看著女兒一臉的迷惘,攤了攤手點頭說道:“就是這樣,你進去,啥也不用說,就摟著她來回晃,然后跟她說:媽媽,我最愛你了。多說幾遍,她就不哭了,然后還會給你做好吃的。不信你去試試。”
小姑娘得了指示,興沖沖地從后門跑到他們住的房間去了。
何宸風和于采藍這時候已經無心看菜譜了,誰能告訴他們,這位老板到底經歷了什么,好一個滄桑的鋼鐵直男啊。
于采藍憋著笑,重新把視線轉移到菜譜上。店老板也看出來他倆覺得這事好笑,坐下來,跟他倆說:“這么多年,習慣了,讓你倆見笑了啊。”
于采藍笑著擺手:“大哥是個有意思的人,你愛人挺幸福。”
那老板呵呵一笑:“一般一般啦,想當年我就是比這位兄弟矮一點,身條也是不錯的,看看現在這樣,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于采藍心想,這位大哥你這么搞笑還讓不讓人吃飯了?一會吃飯時再整上這么一句,她會不會笑場啊?
不過胖老板沒再繼續跟他們聊,因為又有客人進來了,也是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不過這倆人之間的氣氛就沒有他們倆這么好了,雖然他們沒說話,可是看著那臉色,像是有什么爭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