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著道:“江哲,你在通圣路開啟前夕進入圣地,并直接成為內門弟子,看到人家因為通圣路第一直接上榜,想必心里有些不舒服吧?”
江哲嘴角勾勒出一抹有點冷的笑容,一年一次的通圣路,可以說是年輕一輩的盛事,無人不重視其程度,在通圣路中出名,更是會名揚南海。可偏偏這樣的盛事,在兩年前才開啟,并且就在他通過考核進入圣地修行的第二天!若是參加了通圣路,江哲很自信,必然可以進入前十之名,這樣也可以為他的家族緩解一點壓力。
錯過了始終是錯過了,目光朝前看,圣殿是圣地修行之人向往的圣地,這才是他想要做的事。
有一些人也是目光盯著江哲,他們都是同一批在通圣路開啟前夕通過考核進入圣地修行的,皆是清楚江哲面臨怎樣的壓力。
江哲憑天賦評為內門弟子,一下子超越了同批太多人,這也讓人看他的眼神很不舒服,嫉妒江哲的待遇,因此他們還是很樂意看到江哲不爽的樣子。
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大概也是這個樣子,別人如何都涉及不到自己。
江哲進入圣地修行后也將自己的天賦發揮得淋漓盡致,不要命似的修煉與完成任務,兩年間對戰場次更是高達近兩千場。
“小打小鬧罷了,縱使能獲得一時的風光,等進入圣地之后,他們會發現曾經有多風光,就會有多狼狽。”江哲不在意的說著,或許之前確實有些不舒服,但聽見有人當眾指出這點后,又進行反思自己,做到了放下。隨后就不再提及此事,目光望著石壁。
“說得不錯,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這時,一道聲音傳開,諸人目光轉移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見到一道白袍勝雪的身影,邁步間氣質不凡,仿佛身居高位,遺世而獨立。
“哦?”江哲偏頭看了一眼,笑了笑便移回目光。
“王侯境的小打小鬧,并且連王侯意志都未曾領悟出來,通圣路確實算不得什么。”白袍身影笑著開口道:“但總能證明一些事情,比如,年齡?”
江哲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年齡,能說明什么?在修行界,最不值錢的便是年齡,修行之人那個不是數百年的壽齡?
卻也可笑,修行追求的也是這個,為了活得更久,甚至與天地同壽。
周圍不少目光落在白袍身影上,打量片刻,有人耐不住心里好奇,開口問道:“這位面生得很啊!”
在圣地修行之人,最少都要以年來計算,漫長的時間里,就算不曾交談,見面也不止一次,混臉熟也夠了。因此,在圣地,看誰都像認識,但就是說不出名字,來人身著白袍,面相陌生,自然引起許多狐疑目光。
“自然。”來人微笑點頭。
“入圣地修行多久了,說一下,也好認識認識。”有人笑著道。
“沈青云,不知諸位有沒有聽說過?”來人微笑道。
聽到他的話,周圍諸人神色都是楞了愣,使得這片區域都安靜下來,隨后看沈青云的目光都變得古怪無比,打量著沈青云。
這何止是聽過啊,這個名字現在就在萬象界榜上掛著。
“有意思。”
江哲聞言也是愣了一下,再度轉頭看向沈青云,這一次沒有立刻移開目光,而是上下打量著沈青云,并道:“我叫江哲。”
沈青云沖他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后再度把目光落在萬象界榜上,看到江哲的排名,入圣地修行兩年便有這個排名,確實很厲害了。隨即目光上移又落在西門江雪這個名字上,入圣地修行六年,經歷戰斗五千零三十二場,更恐怖的是最高連勝竟達到一百三十二場。
從周圍的人說的話,沈青云汲取到一些信息,在入那所謂圣殿修行之前,西門江雪的修為還在法則境,而出來便要閉關破境。
“有意思,若有機會倒也可以去圣殿看看。”沈青云心里淡笑,似是信心滿滿,仿佛只要他想,便直接能夠做到。
“方才聽諸位說起圣殿,這圣殿究竟為何?”
許多人目光都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沈青云,想看看這通圣路第一人究竟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其中有一人回應道:“這圣殿,我們稱為整個圣地修行之人所向往的修行圣地。外界向往這里,稱為修行界向往的修煉圣地,那么圣殿便是圣地弟子向往的修煉圣地,也無可厚非。”頓了頓,這人又接著道:“沈師弟你剛入萬象界,便榜上有名,雖說目前只是排名末尾,可被圣殿認可的幾率大我們太多了。”
沈青云恍然似地點頭,接著問道:“這萬象界榜只有一百人,萬象界修行之人海量,不會被擠下去?”
“那是自然。”
“萬象界榜只有一百個名額,只取萬象界一百人,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取了,要根據天賦潛力以及城碑排行來進行選取。除了界榜上名額的更換,城碑上也是如此,一百人在爭界榜上的排名,其余人在爭奪百城碑榜上的排名。”
“城碑榜的目標是界榜,界榜的目標是圣殿。”
“那看來我的運氣確實有點好,諸位見笑了。”沈青云言語謙遜的道,讓人感覺他其實無意界榜。
眾人訝異的目光看了沈青云一眼,這就是傳聞中通圣路第一人?
“界榜和城碑榜上的名額更迭都與城里的擂臺有關,沈師弟要不要去看看?”
就在這時,一旁不曾開口的江哲突然開口道。
“這……”沈青云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也好,初來乍到什么都不熟悉,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還請諸位指出。”
然后,沈青云問道,“那擂臺又是如何確定排位?”
“萬象界明令禁止弟子之間私斗,又鼓勵弟子之間時常切磋,擂臺便由此誕生,而后又牽扯到排名。這個排名要內門弟子及以上才能參與進來,外門弟子重心都在如何晉升上,想參與也沒那個閑心。”
“而那百城碑榜,排名是一個整體,雖說在不同的城里,參與的卻是同一個榜單。其實很簡單,這就像階梯,只有踏上一個階梯,才能踏下一個,這里就是在一座城里達到頂峰,到下一個城就是最后一名的意思。同時,排名在那個城里,就只能在那座城進行擂臺戰。”
江哲道:“我們目前所處的城,是中心城,能在這里進行擂臺戰的就只有萬象界榜上的人才可以。”
“原來如此。”沈青云點頭。
“師弟走去看看?”江哲問道。
“好。”沈青云點頭,之前已經用神識掃過一遍,有人在擂臺上戰斗,不知道現在結束沒有。
萬象界榜上強者的戰斗,應該不會那么快吧?有緣書吧
一群人邁步前行,朝著城里擂臺所在的方向走去,不多時,他們便來到擂臺區域。長方形,高度有近兩人高,此時就有戰斗波動從臺上傳下來。
眾人目光投射過去,只見臺上有兩道靈光在交錯碰撞,戰斗波動便是由此爆發,周圍還有些人觀戰感悟。
江哲眼睛瞇起,定睛看了一會兒,辨認出擂臺上兩人樣貌,開口道:“是鐘翰和重離。”
沈青云也凝神看去,擂臺上,兩人身上都綻放著光輝,一人手托寶鼎,一人手持彎刀,身上繚繞著霸氣至極的刀意,但兩人控制得都極好,氣勢內斂,只有戰斗余波擴散,不然戰斗的波動會恐怖無數倍。
手托寶鼎之人渾身沐浴神圣霞光,寶鼎飛出攻擊對方,不時又驟然放大擋住彎刀的攻擊。
對面手持彎刀的人嗤笑了一聲,發出聲音道:“你這龜殼,還是一如既往的硬。”說話時,他也并沒有停下,刀輝綻放,一刀斬下,同時尋找對方防御的空蕩。
控制寶鼎擋下攻擊,寶鼎后面的人咧了咧嘴,一抹痛快之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然后笑著道:“你的刀倒是變鈍了,要不要我出積分給你買塊磨刀石磨磨?”
“哼!”
持刀之人冷哼一聲,“等你擋得下來再說吧!”說話時,他手里的彎刀驀然發生變化,一分為二。
看到這一幕,周圍觀戰的竟然發出驚呼的聲音,“重離的雙刀出來了,這場戰斗要結束了。”
“沒那么簡單,你們當鐘翰的寶鼎只能煉藥用嗎?”
“嘿,這我知道,還能煉妖。”
江哲也開口道:“戰斗快結束了。”說這話時,江哲仿佛胸有成竹,沈青云訝異看了一眼,沒有多言,他們這些萬象界榜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了解,看到重離單刀變雙刀,便也知道快結束了,只是沒說誰會贏。
此刻,重離左手的彎刀毫無目的地朝一個方向丟出去,彎刀在虛空中漫無目的地旋轉飛行。
可就是這樣,鐘翰看到這一幕瞳孔猛的一縮,大叫道:“我認輸!”
此言一出,全場目光滿是驚愕之色,怎么回事?鐘翰怎么就認輸了?
沈青云眨了眨眼睛,想著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對,目光落在泛著熠熠刀輝的彎刀上,頓時恍然。
再看江哲,嘴角泛著微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鐘離把寶鼎縮小,掛在發梢,一屁股坐在擂臺上,看著重離,“太賴皮了,你竟然用馭刀術。”
重離揮手一招,那柄飛出的彎刀像是受到什么牽引一般,徑直回到他手里,淡淡的道:“我會,為什么不用?”
“切!”鐘翰哼了一聲,明顯是很不服氣。
重離卻是不在意,開口道:“你的名額,我就收下了。”
“拿去拿去。”鐘翰像是在趕蒼蠅的揮手,“就對換了一下名次,你對九十三那么情有獨鐘?”
“你不懂。”
重離移開目光,扭頭看到江哲正在臺下看著他們,“江哲來了。”
“來了就來了唄,難不成你還想跟他打?嫌積分多了用不完?”鐘翰說著,站起身來,也看向江哲,視線偏移,落在沈青云身上,驚疑一聲,“竟然還有個生面孔。”
“喂,江哲,你旁邊那個人是誰啊?”鐘翰喊道。
“新入門的弟子。”江哲回應道。
重離跳下擂臺,大邁步走到沈青云面前,同時釋放出刀意向沈青云壓去,“新人可不應該來這里。”
江哲察覺到這些,漫不經心的道:“這樣可不太好。”
全場目光匯聚這一處,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這是老人為難新人嗎?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受到過老人的招待。
“新人來這里做什么?”說話時,重離加重刀意壓在沈青云身上,企圖讓他出糗。
但想象中沈青云被自己刀意壓得站不起身的一幕并沒有出現,沈青云神色如常,仿佛都沒有一點感覺,笑瞇瞇的道:“路過。”
重離眼睛瞇起,“既然路過到了這里,師弟要不要上擂臺來切磋切磋?”見沈青云沒被刀意壓倒,重離面子上有點掛不住,覺得沈青云既然是新來的必然有些規矩還不懂,上了擂臺又會怎樣呢?
“不了,我這是新人,怎么比得上師兄呢。”沈青云仍舊笑瞇瞇的,心里一片清明,猜出重離感覺自己新來不懂規矩,執意要讓自己出丑。
沈青云心頭微冷。
“重離,師弟剛來哪兒招惹你了,你要這么整他。”
這時,鐘翰走過來,聽到重離的話忍不住為沈青云抱不平。
“鐘師弟,這你就不知道了,你看界榜最后一個,沈師弟雖是新人,可也是榜上有名的!”
江哲看著鐘翰,正色道。
重離抬頭望了一眼界榜,原來之前的光柱升起是因為面前這新人,不過那時戰斗剛開始,自然不可能結束然后去看是誰。
“師弟原來是謙虛了。”重離第一次正視沈青云,既然上了界榜,那一定有過人之處。
“既入界榜,那便意味著我們都一樣,來來來快來。”重離說著,已經伸手攬住沈青云的肩膀,并半拉半推地把沈青云朝擂臺上領。
沈青云眼神漸冷,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想低調,可怎么會遇到這么一個小心眼之人。還有江哲,故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