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生香先熬不住了。
無他,她的藏貨里多是靈酒,吃的卻沒幾樣。有幾樣吃的也是冰冷的點心。
扈輕就不一樣了,剛補充了存貨,走累了停下來,木柴一燒鍋一熱,奶白濃郁的大骨湯咕嘟咕嘟冒泡,肥肉瘦肉附著在大骨上隨著湯汁顫抖,飽滿晶瑩。
一人一狗吃得歡,而她骨生香只有冷風吹。
修為天差地別,飲食待遇是地別天差。
骨生香高冷凜冽:“我們合伙吃飯趕路吧。”
大有她敢不答應她就一掌斃了她的意思。
扈輕燦然一笑:“哎喲骨姑娘快請坐,我這就給你盛湯,我這湯啊,美容養顏去皺紋,包你喝了還想喝。”
骨生香大爺似的坐下來,捧著小碗吹著,嘗了口,不錯,喝著喝著氣就沒了,專心喝湯的樣子很有幾分乖巧。
扈輕趁機問她:“你為什么選擇雙修?”
骨生香抬頭看她:“我師門教的就是雙修,我從小就學,怎么,你看不起?”
扈輕搖頭:“我只是不喜歡跟人打交道。”
骨生香一哼:“伶牙俐齒,我看你會打交道得很。”
扈輕再度搖頭:“這對我來說是負擔。”
骨生香深深看她眼:“我以為你是看不起我。”
扈輕詫異:“你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
骨生香示意她添湯,扈輕給她加了兩勺。
“我這樣換男人如換衣裳的女子,世人不是想占我便宜就是看不起我想要我的命。”
扈輕無法評價,畢竟她不了解骨生香,了解了也沒經歷她的一切,再說,男女之間的事最說不清楚。
骨生香看著她笑:“你看,我就喜歡你不說話。”
扈輕無語:“你找啞巴去吧。”
“我喜歡的是你不亂說話。”
扈輕搖搖頭:“一開口說話就暴露自己的無知和淺薄。”
骨生香哈哈大笑,碗里的湯差點兒灑出來,她吸溜一口:“你真不跟我學?我們可以一起玩。”
一起玩?扈輕腦子里出現某類畫面,驚恐。
“不了,謝謝,請別惦記我。”
骨生香:“給我根骨頭,只讓我喝湯是舍不得你的肉?”
什么我的肉,這女人說話跟水心似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給她挑了塊肥瘦軟嫩的,骨生香優雅的拿白帕子捏著骨頭吃,這吃相,把扈輕和扈花花襯托成豬。
扈花花不開心,自己的食糧被人搶了。
骨生香吃得很滿足,渾身發熱,有汗冒出,這種感覺多久沒有了?摸了把臉,搓出一個水球,開始...卸妝。
這是什么騷操作。
扈輕看著她一點一點抹去臉上的妝容,慢慢驚訝:“你素顏比濃妝還好看。”
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玉面桃花,眼如寒星。天生魅惑,脂粉只讓她俗氣。
骨生香傲然:“區區男人哪配見我真容。”
“那誰配見?”扈輕順著一問。
骨生香恍惚了一下,看她:“你唄。”
扈輕撇嘴,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心里有人。
修士不需要睡覺,準備的說,骨生香不需要。拉扈輕上來趕路。
扈輕坐不住,這里摸摸那里摸摸:“你這個,多少錢?”
骨生香說:“古跡里找到的,除了代步沒別的用處。”
扈輕:“多好看啊,你看這顏色,過了多少年還這樣明媚,里頭還有紋路呢。”
她羨慕得不得了:“你在哪里古跡找到的?不如咱們去一去?”
骨生香道:“你以為古跡是好進的,一個不小心會死的。你才煉氣,能獨自去探險古跡最低也要筑基,也只能在外圍打轉。”
扈輕:“說一說,說一說嘛。”
骨生香看她一眼,告訴她:“是海外的一處古跡,那里叫做伶仃島。那島挺大的,上頭有迷宮宮殿,據說曾經有過某個門派。想去并不難,那里有海船。”
扈輕默默記下伶仃島,贊嘆:“那島得多有錢啊,那么多人去尋寶還沒找干凈嗎?”
骨生香拍拍身下:“這樣貨色,在大能眼里一文不值。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你拜我為師,我教導你。”
扈輕才不要:“沒覺得你比我大幾歲,休想沾我便宜。”
骨生香哈哈一笑,拿出妝奩來打扮。
扈輕:“素著好看。”
骨生香描眉:“萬一碰著順眼的男人呢?別耽誤事。”
扈輕無語:“你的眉毛天生濃黛,已經夠好看了。”
“你不懂。我化妝呢,一來滿足男人自大覺得女人化妝是為了迎合他們的心思,二來,”她轉過頭兇巴巴:“我長得太好看,不遮掩下,多少女人得撕了我。”
扈輕:“...”
美人有任性的權利。
骨生香輕飄飄一句:“比如你,就沒有扮丑的必要了。”
...想撕了她。
扈輕說出自己要去的地方,骨生香調整了下方向,回頭見扈輕已經默默掏了四碟小菜擺在桌上,她一樂,拿了個酒樽出來,斟酒。
扈花花小心翼翼的抬著小腳腳在柳葉上踩來踩去,有結界在,不怕他掉下去。
兩人對飲一杯,吃了幾箸小菜,花生米,炒豆子,酥肉,炸魚,葷素搭配。
骨生香若有所思:“以前我怎么沒發現吃的樂趣,佐以美食,雙修會更快樂吧。”
扈輕朝天翻了個白眼,扈花花腳滑撞到她腿上,她按住他:“你有靈寵嗎?”
骨生香看了眼扈花花,手掌一抬,一串彩色的蝴蝶飛了出來,圍著扈花花打轉。
“你這土狗,太丑了,養它有什么用?”
扈輕只道:“落難之交。”
骨生香笑笑:“你這人,有意思。怎的看你對這狗都比對男人有意思?我見過最厲害的靈寵是六階,可它那主人也沒像你這般...寵溺。”
說寵溺,不太準確,扈輕看這寵物的目光似是看人。
扈輕:“各有所愛吧。高階靈寵還看不上我呢。”
骨生香心道,別說高階靈寵,便是我的蝴蝶都看不上你。
一路上兩人聊天,骨生香很少問扈輕的私事,多是談自己所見所聞,還喜歡跟她說男人人前人后截然不同的嘴臉,扈輕聽個樂,并不發表意見。
“你竟不指責我。”骨生香越發覺得跟扈輕在一起輕松自在。
扈輕:“你想我指責你,好啊,給我靈石。”
“呸,掉靈石堆里了。”骨生香虛虛打她,心念一動:“我跟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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