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火是真的,拿扈輕當鍋蓋也是真的。
她認命的被水心頂在頭上,做出一個入殮的姿勢,呼吸吐納。
水心:“別放靈力,別放神識,一切有我,你就當我帶你出來散步。”
扈輕踢了踢腳,散步散步,我往哪里步?
水心頂著她,兩人隱藏了身形,如一團空氣向著目標靠近。
此時扈輕才知道兩伙人的身份。
水心追殺的人是個邪修,叫相惡,這名號是有來頭的。
“他裝好人,說專殺惡人。的確殺了不少惡人,還得了美名。后來被人揭破,他殺人是為了——你猜他殺人為了什么?”
扈輕不假思索:“奪財。”
水心輕笑:“食心。”
啥啥啥?
“吃人心。”
扈輕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魔?”
水心:“他還是修靈力,所以是邪。不過邪修入魔很容易。”
扈輕:“他是癖好還是需要食用人心來修煉?”
水心:“起先誰知道呢,反正現在兩者皆有。”
扈輕:“食人魔啊,趕緊殺了吧。”
水心:“你不想聽聽他做過什么好事?”
真好事,不是歧義。
扈輕連連搖頭:“不管做過什么好事,他是獵人把人當了獵物,難道要在獵物群體里養一個獵人?”
她不解:“為什么他不干脆點兒入魔算了。頎野天畢竟是正道天下,邪修能自由活動的地方可不多。”
水心:“去幻陌天?魔族可不是人,魔修的競爭更殘酷。他在這里輕易抓到人吃,在幻陌天可沒這么容易。”
嘖嘖,揀軟柿子捏唄。
“跟相惡在一起的是修羅殿的人。”
修羅殿,一聽這名字就是反派。
“另一伙尋找靈火的,是器門的人。”
器門,顧名思義,全員煉器。
頎野天有器門有丹門,這兩個宗門屬于高精專業,被所有門派捧著,除了本道對外頭的權勢世界不怎么感興趣,因此沒有入列宗門排行。但,地位超然。
一聽是器門的人,扈輕立即沒了底氣,連撿漏的心思都沒有了。
玩火,人家才是專業的。
算了,只當自己到此一游吧。
感覺到她的喪氣,水心安慰她:“說不準靈火偏偏跟著你走。”
扈輕呵呵:“我沒這么自戀。”
水心:“對自己要有信心,你比你想象的要出色。”
扈輕:“你這么會洗腦,怎么不把那些惡人洗成好人?”
水心:“我給他們機會了,只要他們抗住他們的因果,償還了孽業,歡迎他們加入佛門大家庭。”
可惜,一個個只有作孽的勇氣,沒有承擔后果的身板,全在報應里灰飛煙滅了。
這話在扈輕的理解便是:罪行嚴重,除了死刑毫無商量。
他們先去了器門那邊,隔著一百米偷窺。
扈輕終于被放下來,和水心肩并肩的看不遠處的人。
“看,人家那大膀子,那肌肉,那骨相——不愧是掄鐵世家啊,一看就是力大無窮一拳頭下去鐵都軟三分。”扈輕眼里冒星星:“不知道他們怎么掄鐵,器門里應該很多好火吧,多高階的材料一燒,嘭嘭嘭,砸起來多痛快。”
水心理解不了扈輕掄鐵的快樂,就像扈輕理解不了他念經的快樂。
“這個距離差不多了,咱們再往前看看。”水心拉著扈輕的胳膊,離地三寸的往器門的人那里飄。
飄近五米。
器門的人沒反應。
再五米。
沒反應。
再五米、五米、五米——直到五十米,器門的人往這邊看,猶疑。
有個人拿出個什么器來對準這邊。
扈輕下意識想跑,被水心捉住。
“誰在那!”
器門的人喊。
扈輕咬牙:“跑啊。”
水心:“詐兵之計。”
器門的人往這邊跑。
扈輕兩手一抱,一個使勁把水心頂在腦袋上,跑:“蠢貨,那個器有反應,他們真的發現我們了。”
水心不信,任由扈輕頂著他的肚子,一邊抓腿一邊抓肩,他抬著腦袋往后看,果然器宗的人跑在最前的那個端著手里的器,圓盤子上豎著一個小人,小人伸著一條胳膊,扈輕往哪里跑,胳膊就指向哪個方向。
看來,扈輕的隱匿大法不能完全隱匿痕跡,前提是不要讓人發現,才好渾水摸魚啊。
水心撓了撓下巴,心里立即盤算該怎么合理利用。
等扈輕把距離拉開,水心盯著圓盤上的小人失靈,估算了下距離。正是一百米。嘶,這個距離,跟對方的修為和五官敏銳有沒有關呢?
甩脫了追兵,扈輕把人往地上一扔,水心翩翩翻身站立,撣了撣僧袍,發現扈輕抱著胳膊斜眼看他。
“怎么了?”小僧的美麗容顏有損毀?
扈輕:“你怎么不和器門合作殺相惡?”
“我不喜歡跟外人打交道,怕怕。”
跟老娘裝社恐,不是當初你賴飯的時候了。
水心揉了揉肚子:“下次,麻煩你把我翻個面,肚子太軟,頂得難受。”
扈輕翻了個白眼,拿出鍋爐盆,和面下面疙瘩。
水心自動自覺到旁邊找野菜,扈花花帶著火靈蠻出來,腳下滾著蛋,跑來跑去。
扈輕不敢讓他跑遠,深山老林的,萬一有妖族認出來擄走怎么辦。
水心回來,將嫩野菜沖洗干凈丟進鍋里,看眼扈花花腳下的蛋,嗖一下搶過來,扈花花呲牙,一爪子扇出一道金光過去。
是金刃,水心輕輕松松的屈指一彈,就把金刃彈碎在空氣里。
蛋還是那個蛋,黃底紫紋,分毫未變。
水心:“這蛋壞了吧。”
扈輕:“我覺得它是化石。”
水心嘭嘭的把蛋往地上、石頭上、樹上砸,氣得扈花花金木水火土的招呼他。
最后蛋滾到扈輕腳邊,禿頭舅舅提溜起狗外甥:“很不錯,五行都會是吧。”
啪,一顆大冰雹砸到水心鼻子上,猝不及防之下,水心紅了鼻子。
“扈輕,等你走的時候把狗外甥留給我,我和他好好親香親香。”
扈輕一邊下著面魚一邊嫌棄:“你趕緊把扈珠珠叫回來陪花花玩。挺大個人為難孩子干什么。惹煩我我這就走。”
終于知道扈珠珠過得多艱難。水心吃素,他吃葷呀。可喪良心的水心仗著扈珠珠打不過他非不讓他吃,等扈珠珠要餓死的時候,賊和尚才讓他自己去覓食。
并要求,飛遠遠的再覓食,因為他不忍見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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