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那個地方的人哪有出來過的?”
兩人相對無言了會兒,孱鳴起身:“好了,以后你多照顧那小娃子一些,我先回去了。”
“我也一起,等等我啊——”
孱鳴沒等他,玉留涯只能自己苦哈哈的飛著去自家大能們隱居的小天地。
玉留涯去見秦陽,急得嘴角起泡。
“師伯!天機有變你知不知道!”
秦陽擺弄著一個星盤,原本詫異玉留涯急慌慌來,聽見這話,他低下頭:“哦。”
那個語氣平淡的,好像玉留涯在說今天的太陽又升起來了。
廢話,太陽不升起來難道是月亮?小黎界還沒死呢。
玉留涯一看他這反應,立即知曉他早推衍出來了,氣:“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要不是面對的是長輩,他都要拍桌子了。
秦陽嫌棄的看他一眼,點點頭示意他坐,看玉留涯坐下來又點點頭示意他喝茶。
玉留涯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冷的。”
“嗯,為你準備的,心火滅了吧。”
秦陽慢吞吞將手里星盤推到一邊,慢吞吞的說:“天機變就變了唄,有什么好說。”
“小黎界的天機變過多少回,到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天還是那個天,地還是那個地,該修煉還是要好好修煉。”
“天機變,沒推衍出什么好壞來,想來是天道的自我修正,告訴你也沒用,你還自尋煩惱。”
“你看,你這不是煩惱了?留涯呀,這么大人了怎么還這么沉不住氣呢?”
“誰告訴你天機有變的?哪家的老家伙啊,這么坐不住。一點兒沒有大家之氣呀。”
玉留涯等著他這句話后頭沒話了,問:“您一點兒都不覺得是大事?”
秦陽又看他一眼:“我推衍,天機變,不可擋。其他毫無頭緒,我們只能不動應萬動。不然你說說,你有什么好想法?”
玉留涯訝異:“什么都推衍不出?是不是三族又要大戰?”
“與以往天機變化不同。”秦陽哼聲:“就不信別人推衍出來的能比我多。”
玉留涯舔了舔唇:“師伯,千機閣在尋找變數。”
秦陽直接斷言:“找不到的。”
玉留涯一愣,什么意思?
“你還記得,是十多年前,有四個小弟子受傷,你們把我請去為他們測算?”
玉留涯一拍手:“對啊,就是他們,這次是扈暖她母親被魔族抓走了。”
秦陽懵:“又是魔族?又出事了?宗里這么熱鬧嗎?”
玉留涯:“...師伯,我這么著急的來,您都不問問我發生了何事?”
“發生何事天都不會塌。”秦陽嘟囔一句。
玉留涯沒了脾氣,自家推衍師就是這么淡定,怎么辦。
說了這次的事。
秦陽皺了皺眉,旋即松開:“早看不清了。”
什么?
“當時我給那四個孩子測算,什么都看不出來。回來后我反復研究,我的推衍沒問題,一下四個孩子都看不透,肯定是天命出了問題。后來我推衍星象,果然天機在變。天機一變,天命自然改變,所有人的命數都會變得模糊。”
秦陽得意笑了下:“找變數?所有人都變了千機閣能找到個屁。”
玉留涯張大嘴:“那、那——變數到底是誰?”
秦陽:“我哪里知道。想來四個孩子的命數在那個時候已看不清,那天機在更早前就已經變化。我測算你們一群同輩的,結果不盡相同。哪里知道最開始在哪里。”
拿出以前測算過的那些弟子來,再測一遍,好嘛,全都不一樣了,一次比一次不一樣。他差點兒以為自己走火入魔了,閉關清修了一年,確定是天機變了后才放心。不是自己有問題就好。
玉留涯怔怔:“會不會變數就在咱朝華宗?”
“這誰知道。有時候天災地動種族大戰都撼動不了天命,有時候一個石子濺入水中都能引起星象改變。天機,命數,玄之又玄。”
秦陽飲了口茶,熱的。
玉留涯望著他,忽而說了句:“師伯,您推衍不出測算不準,您這身本事,是廢了吧?”
“玉宗主是想省一口飯是吧,好,我這就打殺了你這不肖子弟——”
“等等等等,師伯,好師伯,我有事求您,有事求您——”安撫下佯怒的秦陽:“師伯,您給扈暖起一卦,算算她母親,能不能有一線生機?”
一聽是扈暖,秦陽直接拒絕:“早算不了她了,要不,我算算你?”
玉留涯:“這個扈輕,不一樣,真不一樣,咱宗門欠著人人情呢。您老行行好,求一卦,求一卦。”
秦陽耐不住,只得讓他去取扈暖的頭發,然后喬渝帶著扈暖直接過來。
扈暖一臉期待:“師伯祖,你能找到我媽媽吧。”
秦陽不敢保證,從她發辮上以靈力劃斷幾根,測了起來。
半天——
“我就說天命已然亂了,測不出來。”
弄個雙親早亡親緣斷絕的卦象是什么意思?
秦陽心頭一動:“小扈暖,你是你媽媽親生的嗎?”
聽到這話,玉留涯臉一黑:“師伯,我們都見過扈輕的,她和扈暖是如假包換的親母女。”
扈暖連連點頭:“親的,我媽媽說我生下來可丑了,還臟兮兮的,一身屎粑粑。”
三人:
扈暖又說:“我媽媽肚子上有紋——”
被喬渝封了嘴:“是親的沒錯。”
血脈親緣很容易看出,他早看過,畢竟是起過獨占徒弟的心思,曾經巴不得扈暖不是扈輕親生的,可惜,就是。
秦陽又割下幾根頭發起卦,這次樂了:“這卦象好。”
扈暖眼睛一亮。
“卦象說,你母親和你牽扯深刻,必長長久久。”
扈暖翹了嘴角。
秦陽又扯幾根:“嘖,這個就不太好了,一場秋雨一場夢。”
又扯幾根:“這個吧,還行,普普通通凡世之緣。”
再扯:“這個好這個好,母女青云扶搖上啊。”
“嘶,不得好死?”
“哈,白日飛升?”
“嗯,前世有緣。”
“吶,來世難見。”
喬渝把扈暖拉到身后:“師伯,您行行好,我徒弟頭發也沒幾根。”
秦陽啊的一聲,看著桌面上這里幾根那里幾根能攏一堆的頭發,再看看扈暖狗啃似的發尾,尷尬了。
“我就說天命模糊算不準,你非得讓我算,看把孩子給委屈的。”
玉留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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