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城那家被封的客棧解封之事又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坊間的議論紛紛而起。
有人說金佛找到了;有人說郡守大人抓不到賊人,所以不敢再拘著人不放;還有的人說,大月氏的使者們迫使郡守不得不放人……
薄郎君三人受邀去往郡守府的途中,耳朵里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傳聞。
“這些人每日沒有事兒做么?怎么都愛說些有的沒的,捕風捉影的話呢?”羅嬌嬌聽不下去了,她真想捂住耳朵大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薄郎君看著羅嬌嬌臉紅心急的模樣笑了。他覺得羅嬌嬌是個真性情中人,才會在意那些市井之間的八卦。
郡守府已然在望,姜鈺趕著馬車慢了下來。羅嬌嬌臉上的憤然之情尤在。
“下車吧!”薄郎君見馬車已經停穩,便起身鉆出了馬車。
郡守府門前的侍衛看到了薄郎君的馬車,便著人前去通報了。
薄郎君和羅嬌嬌下了馬車剛站穩,劉乾一身羔裘衣出現在了府門口。大家彼此見禮,然后一齊入了府內。
劉乾在府里擺了宴席,以謝薄郎君的相助之恩。
當夜,薄郎君主仆三人留宿郡守府。郡守府的客房布置得很雅致。羅嬌嬌的屋子里有個大大的梳妝鏡,還點了熏香。屋旁有個浴房,她美美地洗了個熱水澡。
一身舒爽的羅嬌嬌剛爬上床,姜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郎君喚你!”
“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么還不歇下?”羅嬌嬌狐疑地披上衣服,系好腰帶走出了房門。
薄郎君房間里的窗戶透著燭火的光亮。羅嬌嬌看到了兩個人影兒!
難不成他們又喝上了?羅嬌嬌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姜鈺。
姜鈺見羅嬌嬌來了,拉開了屋門讓她進去。羅嬌嬌走進屋子里,看到劉乾坐在薄郎君的對面正在喝茶。
這么晚還喝茶,他就不怕睡不著覺?羅嬌嬌尋思著走到茶桌前向薄郎君和劉乾施禮。
“那尊金佛也被盜,左護法重傷昏迷!”薄郎君抬眼看向羅嬌嬌。她發現沐浴后的羅嬌嬌撲閃著大眼睛,臉兒紅潤潤的,倒是有些令人驚艷。
“可知是何人所為?”羅嬌嬌并不感到驚訝。因為這正是薄郎君設的一個局,目的是引出大月氏使者內部的奸細。
“賊人倒是捉到了,但也受了重傷!看他身上的物件,不似匈奴人,倒好像是烏孫人!金佛卻下落不明。”劉乾嘆了口氣。
“烏孫人?”羅嬌嬌覺得有些意外。
“可還記得我先前在客棧遇到的那個賊人?沒想到他又來了,應該是烏孫的大巫,前來尋他們的金佛。”劉乾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么說,是他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他要金佛做什么?”羅嬌嬌也蹙起了眉頭。
“這金佛本就是烏孫王族之圣物,但不知何故流失到了民間。”薄郎君淡淡地道。他看起來并不著急。
“接下來怎么辦?”羅嬌嬌的眼睛看向了薄郎君。
“賊人必定是趁著大巫和左護法兩敗俱傷之際盜走了金佛。只要左護法醒來,那人便無所遁形了!”薄郎君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
“那左護法豈不是有危險?”羅嬌嬌見薄郎君和劉乾還有心思喝茶,暗自急得不行。
“我們就等著魚兒上鉤呢!”薄郎君看著羅嬌嬌那一臉焦急模樣,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你們還坐在這里,就不怕人真的被殺了嗎?”羅嬌嬌不解地道。
“我們若守在那里,賊人恐怕會起疑,而不會露面!”薄郎君看向門口。
“郎君!賊人正在逃!”姜鈺說完,人已經追了去。
薄郎君和劉乾也同時起身奔出了屋子。待羅嬌嬌走出屋門時,眾人已經不知去向,她只好返回屋中等待。
一個黑影接近了屋子。羅嬌嬌剛要去開門,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這人的身影不像薄郎君三人!難道是……?羅嬌嬌不覺得一激靈,人已經閃身藏到了內室。她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外室的動靜。
屋子的門被輕輕拉開的聲音傳入了羅嬌嬌的耳內。但她卻沒有聽到腳步聲,便知此人的輕功了得。
“我的人布下了天羅地網,按理說賊人是跑不掉的!”劉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既如此,這人應該還在府內!”薄郎君走進了屋里。
羅嬌嬌剛想出去說賊人就在屋內,卻看到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她一掌打向那人。
那賊萬萬沒料到屋內還藏一人,想閃避已經來不及了。他結結實實地挨了羅嬌嬌一掌,人被逼退出了內室。
“誰?”薄郎君反應倒是奇快,出手去抓那賊人的肩胛骨。
賊人的身子一矮,反手撩劍上挑,迫使薄郎君收回手臂,后退兩步站穩身形。
劉乾飛起一腳踢向那賊的持劍的手。賊人因被羅嬌嬌打傷胸口,氣息不暢,腳下慢了一點,劍被劉乾踢飛出去。
賊人見對方人多,且個個身手不凡,所以一揮手射出了幾枚金針暗器。
薄郎君和劉乾閃身躲過,屋里的火燭卻被賊人的金針熄滅。
賊人奪門而出,羅嬌嬌閃身而出,一腳踢向他的后心。
那人反手一掌,擋住了羅嬌嬌的腳力,卻止不住地向后“噔噔噔”地倒退三步。他剛轉身欲逃,一柄鋒利的劍橫在了他的脖頸之處。
賊人的面色大變,卻不敢動彈半分。薄郎君和劉乾走出了屋門。
“諾頓!你為何要如此做?”劉乾緩緩開口道。
姜鈺扯下了那賊人的面巾,果然是大月氏的使者諾頓。
“不知劉郡守以何罪名捕我?”諾頓神色坦然地道。
“閣下夜闖郡守府,所為何事?”
“左護法受了重傷,我放心不下,前來探望不可么?”
“那你為何不走大門,卻要潛入府中?莫不是要來殺人滅口?”劉乾冷笑道。
“要殺他,我何必等到現在?”諾頓推開了姜鈺的劍,走到了劉乾的面前。
“金佛在哪里?”劉乾質問諾頓。
“這是你的事兒!我要帶走左護法!”諾頓目光灼灼地與劉乾對視。
“人未轉醒之前,還需留在府里救治!”劉乾絲毫也不退讓。
“那就別怪我在大漢天子面前告你的狀了!”諾頓恨聲道。
“你還是帶著金佛快些到皇城完成你的使命!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薄郎君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笑的意味。
“金佛在安定被盜,這是不爭的事實!”諾頓的臉上現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既為大月氏的王子,卻又為何勾結匈奴?”薄郎君突然話鋒一轉。
“你是何人?如何得知我的身份?”諾頓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劉乾和羅嬌嬌也同時呆住了。諾頓真的是大月氏的王子?他為什么要背叛大月氏和匈奴勾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