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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顧眾臣公的反對,執意要御駕親征。
百姓們都紛紛來到街市目視著皇上的車攆出了皇城。
養尊處優慣了的薄郎君并未騎馬,而是坐著馬車跟在了皇上的車駕后面隨行。
趙氏的耳目就隱在人群之中。他們見皇上的車馬出了皇城遠去之后,飛奔至趙府稟報。
趙老太爺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這也許就是天意!來人!拿信鴿來!”
他已經與城陽王通了信件,密謀起兵造反事宜。
城陽王本來還在猶豫之中。待他接到趙老爺子的飛鴿傳書之后,即刻集結兵力,著手反叛之事。
皇上行至太原,受到了太原郡大小官員的熱情款待。
一高興多飲了幾杯的皇上見到舊臣分外順心,全部予以舉功行賞,諸民里賜牛酒。
太原郡守言晉陽、中都的田地遭遇洪澇災害,民生艱難。
皇上遂宣布免了這兩地三年的租稅。
翌日,皇上酒醒。回憶起夜宴之事,問正在煮茶的薄郎君道:
“孤可有失?”
“還好!太原景色宜人,不知皇上可有雅興一游?”
薄郎君見徐內侍侍奉皇上穿戴整齊,便斟了一杯茶放到了自己對面的茶桌上。
皇上坐下品茗,連稱茶不錯。
時逢太原郡守進來施禮請安。皇上便問此茶出自哪里?
“晉陽以東的龍角山!”
太原郡守躬身施禮,據實回復。
“遠么?”
皇上動了去看看的念頭。
“不算遠!騎馬大約半個時辰就到了!莫非皇上想去龍角山?”
太原郡守疑惑地抬起頭看向皇上。
“去看看茶農是如何養殖茶葉的!體察一下民情!”
薄郎君替皇上作答,并給太原郡守斟了一杯茶。
“哦!下官這就去準備!”
太原郡守并未接薄郎君給他斟的那杯茶,而是急匆匆地退出了屋門,前去準備皇上游訪茶山事宜。
“你說孤去游龍角山是否妥當?”
皇上的心里還是有顧慮的!畢竟灌嬰正率兵與匈奴激戰,他此時游山玩水怕落人話柄。
“您若不如此,又怎能麻痹城陽王等人呢?”
薄郎君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
“那孤就當一次庸者吧!”
皇上下定了決心去游龍角山。
太原龍角山就在晉陽縣道的旁邊,交通很便利。
山中的茶坊廟歷史悠久,傳說在上古時期,這里是古太原晉陽湖東岸的一個渡口,商船、貨船都在這里停靠。過往的客商和行人在這里飲茶休息、拜佛許愿。后來,大禹治水,打開了靈石口,空出晉陽湖,才有了太原城今天的樣子。(引用)
皇上與薄郎君和太原郡守等人來到了茶坊廟。
廟旁有一茶舍,茶香四溢。
薄郎君一行未近眼前便嗅到了沁人心脾的茶香氣。
“坐下喝杯茶再進廟!”
皇上是便服出行,所以他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了。
太原郡守想勸皇上,卻被薄郎君的眼神給制止了。
“皇上畢竟是九五之尊,怎么能在這小小的茶舍用茶?”
太原郡守不解地看向薄郎君。
“皇上難得出宮一次,就讓他做自己想做之事吧!”
薄郎君能體會到皇上此時的心情。他也深知作為久居宮中的帝王之不易。
皇上喝了三道茶,額頭微微見汗,臉上卻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徐內侍遞上了巾帕。茶舍的老者瞧見那巾帕的顏色,忙跪地給皇上叩頭。
“快請起!”
皇上要伸手去扶那老者,卻被徐內侍搶先一步扶起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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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內侍摸出了錢幣付了茶資。
“草民不敢收這茶錢!”
老者的手哆嗦了起來。
“拿著吧!”
薄郎君起身道。
皇上已經大步走進了茶坊廟。姜玉寸步不離地跟隨其左右。
茶坊廟為一進院落布局,由山門,左右鐘鼓樓,正殿,兩側的耳房。東西兩個茶房大院組成,后院還有一排涼亭和水池。顯得錯落有致,別有一番景色。
眾人乘興登山遠望,遍野綠色喜人。
那片便是茶農們賴以生存的茶田。
皇上與薄郎君望著那呈階梯狀的梯田,便互相扶著走了下去。
郡守和姜玉緊隨著,徐內侍卻因腿腳不快落在了后頭。
“看什么看!還不扶著我快走!”
徐內侍見身邊的兩名侍衛只是跟著他,忙催促二人架著他去追皇上等人。
茶山上早就有人傳遞了消息,不相干人等一律回避,只留有種植經驗豐富的祖孫二人在茶園里等候皇上的問話。
皇上詢問了老茶農可能吃飽穿暖。
老茶農躬身行禮說他們依靠種植茶葉為生,生活還過得去。
皇上抓了一把老茶農背簍里的茶葉看了看,然后又嗅了嗅。
“夏茶沒有春茶清香,但茶色濃郁,別有滋味。”
老茶農跟著皇上邊走邊說。
“我們喝的茶許是春茶了!”
皇上想起了晨起時,薄郎君親手烹制的茶來。
“嗯!那是毛尖,綠茶!”
薄郎君jing于茶道,自然對茶葉也有所研究。
“毛尖茶色澤嫩綠,香氣清鮮帶熟栗子香,滋味醇厚,葉底細嫩綠亮,一般在三月下旬就開始采摘。”
老茶農如數家珍般地介紹起來。
“祖父!到家了!”
老茶農的孫兒扯了扯他的衣裳提醒他道。
“快進院子!老頭兒家的茶應有盡有!”
老茶農頗為自豪地將皇上等人請進了他的茶舍。
屋舍雖然簡陋,可場院挺寬敞。
薄郎君與皇上一起坐在了院子里的木桌旁。
老茶農祖孫將家里珍藏的好茶都搬了出來。
皇上打開這罐瞧瞧,那罐嗅嗅,連說好茶!
“這些您都帶回去吧!”
老茶農將茶罐都裝進了竹簍之中放在了桌子上。
“不可!只拿兩罐即可!”
皇上忙擺擺手道。
“您免了我們三年的租子,這點茶葉不算什么!”
老茶農將竹簍塞到了徐內侍的手里。
“姜玉!”
薄郎君示意姜玉給錢。
老茶農堅決不收錢幣。他說這些茶葉他放著、看著卻一直舍不得喝,也喝不完。如今遇到了您這樣的明主,就替茶山的茶農們孝敬您了!
皇上卻說您不收錢,我不能拿您的茶!如果其他官員都學孤,你們茶山所產的茶葉恐怕就所剩無幾了!這個先例不能開!
老茶農這才收了錢幣,躬身施禮想送。
皇上親自背著那簍飽含茶農心意的茶樂顛顛地下山去了。
薄郎君這時才覺得皇上有了年輕人該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