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師傅來過?”
薄郎君壓住火氣問道。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吧!”
羅嬌嬌伸了個懶腰一起身,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掉落在地。
莫非她真的不知?
薄郎君看著一臉驚詫地望著地上的山晨外袍的羅嬌嬌暗自尋思著。
“我師傅的衣服?”
羅嬌嬌極力回想著昨夜的情形,卻怎么也記不清了。
“算了!我們下樓吃早飯吧!”
薄郎君見羅嬌嬌的確不知情,便消了火氣。
羅嬌嬌放下師傅的外袍,一臉疑惑地跟在了薄郎君的身后向樓下走去。
落座之后,羅嬌嬌問薄郎君他的師傅怎么沒下來?
薄郎君說他有要事出去了。
兩個人的隔閡一夜之后煙消云散。
羅嬌嬌見薄郎君一臉的倦怠神情,心知他昨夜并未睡好。
“郎君的發髻有些松散,等您吃好了,我給您重新梳理一下吧!”
羅嬌嬌放下碗筷瞅著才食用了半碗飯薄郎君道。
“不吃了!我們回吧!”
薄郎君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角起身就走。
羅嬌嬌看了一眼薄郎君剩下的半碗飯,心中暗怪自己多嘴。
坐在梳妝鏡前的薄郎君看著羅嬌嬌那用心給自己梳頭的樣子,他的心里著實很受用。
薄郎君的發絲很滑順,梳起來也很順手。
沒一會兒功夫,薄郎君的頭發已經綰好。
羅嬌嬌插好了玉簪,然后扶正薄郎君的頭看向鏡中。
兩人的臉在銅鏡中貼在了一起,宛若一對碧人。
“以后天天給我梳頭可好?”
薄郎君咽了一口唾液問道。
“那是自然!”
羅嬌嬌隨口答道。
薄郎君的嘴角露出了難得的笑意。
羅嬌嬌這才回過味兒來,不覺得紅了臉頰。
“郎君真壞!不理你了!”
羅嬌嬌放下梳子轉身要走,卻被薄郎君起身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身。
“以后不許給別的男人梳頭!”
薄郎君附耳低語。
“他是我師傅!”
羅嬌嬌轉身對薄郎君道。
“師傅也不成!”
薄郎君俯下身子吻住了羅嬌嬌的那圓嘟嘟的唇瓣。
“大白天的,人都去了哪里?”
山晨的聲音在外間響起。
雙頰緋紅的羅嬌嬌一把推開了薄郎君,羞怯地把喘息未定的薄郎君又推了出去。
“嗯!”
薄郎君咳嗽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你不會大白天的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吧!”
山晨一把推開薄郎君就要進內室。
“您想多了!”
薄郎君伸出手臂攔住了山晨。
“羅小娘!你給我出來!”
山晨沖內室大叫。
內室并無動靜。這使得山晨更加的疑惑了!難不成不是羅小娘?
“你要是敢做對不起羅小娘的事兒來!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山晨不顧薄郎君的阻攔,硬是進了內室查看。
內室一個人也沒有,使得跟隨山晨進去的薄郎君也愣住了。
羅嬌嬌早就從窗戶溜了。
“大驚小怪!”
薄郎君已經猜到了羅嬌嬌定是翻窗跑了,心里很是覺得有趣。
“說正事!”
山晨本就是粗野之人。他根本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
“查清了?”
薄郎君走到外室的茶桌前坐下煮茶。
“雅姬是中郎將李旭副將的女兒。聽說犯了軍紀被打入大獄,后又死在了獄中。”
“雅姬母親早就亡故,因而當她的家人自顧自地四下散去時無依無靠,所以進了歌舞坊賣藝為生。”
山晨將雅姬的家庭變故一一打探清楚了。
“可知案子的實情?”
薄郎君聯想到雅姬尋他幫助一事料到他父親的案子必有內情。
“這個不知!”
山晨見茶煮好了,坐在了薄郎君的對過自己動手舀了一碗茶吹了吹熱氣喝了起來。
怪不得羅嬌嬌喝茶如牛飲,有師傅如斯,她還好得了?
薄郎君默默地注視著山晨暗道。
“想辦法打探出他父親因何入獄!”
薄郎君自斟自酌起來。
“這恐怕得使點錢幣了!”
山晨一個江湖游俠,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哪里有什么多余的錢?
薄郎君進了內室,拿出一個錢袋遞給了山晨。
山晨起身一把接過錢袋就走。他到了屋門口停住腳步道:
“不許欺負我徒兒!否則我就帶她遠走高飛!”
“你覺得她是被欺負的人么?”
薄郎君撇了撇嘴回敬。
“那樣最好!”
山晨這才放心地去繼續打探消息了。
“我師傅走了?”
過了一會兒,羅嬌嬌的頭探進了門內問正在喝茶的薄郎君。
“嗯!坐下陪我喝茶!”
“嗯!”
羅嬌嬌快步走到茶桌旁坐下飲茶。
“你等下去隔壁的歌舞坊找雅姬的事兒去!”
薄郎君的話使得羅嬌嬌給他斟茶的手抖了一下,差點將茶碗里的茶水噴濺到他的衣袖之上。
“郎君這是要做嘛?”
羅嬌嬌不解地放下茶杯問道。
“照我說的做便是!隨便找個由頭大鬧一場即可!”
薄郎君囑咐羅嬌嬌。
羅嬌嬌見薄郎君起身進內室休息去了。她為難地想了半天才出了客棧。
雖然羅嬌嬌平時任性、頑劣,也從不吃虧,但她卻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人麻煩。
她雖然不喜歡雅姬,可也犯不著去找人家打架。
郎君這葫蘆里究竟賣得是什么藥?
羅嬌嬌走到歌舞坊的門前猶豫不前。
“呦!誰家的小娘子這么嬌美!把面巾摘了讓爺看看可好?”
一位上了年紀的富家老爺恬不知恥地湊到了羅嬌嬌的身前。
羅嬌嬌厭惡地后退兩步。如果不是她身在吳國,又要幫師傅辦要事,她必定會將眼前人打得滿地找牙。
“爺有得是錢!只要你愿意,爺保證你每日吃得是山珍海味,穿得是錦衣華服!”
那位富家老爺逼近一步。
“那你為何不將這歌舞坊頭牌娶回家呢?她可是個大大的美人兒!”
羅嬌嬌眼珠子一轉,探問道。
“她?誰敢要?他那不知深淺的老爹得罪的可是吳王!若不是李中郎將從中斡旋,她們全家都不可能有活路!”
那富家老爺子壓低嗓音神秘地說出了緣由。
“別瞎說了!一個小小的副將,怎么可能激怒高高在上吳王!”
羅嬌嬌內心雖然震驚不已,可她卻故作驚訝地繼續探問。
“噓!小點聲!她父親是監督和守衛官錢鑄造的,吳王暗示造錢幣的管事兒內侍在生銅里多摻點料,誰知被他查出端倪,一劍殺了那內侍。”
“別吹了!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些?莫不是坊間傳聞你也當真?”
羅嬌嬌故意搖搖頭表示不信。
“我跟你說啊!死的那個內侍與我同族!沒事兒我們就在一起喝點小酒,聽聽小曲兒的!他的事兒從來不瞞我。”
“這事兒過去了這么久!已經塵埃落定,所以我才敢與你說上一說!你可別告訴他人,免得遭受連累,鬧不好你我二人都會丟了性命!”
那富家老爺子可能此時已經后悔跟一位素不相識的小娘子說了這么多。他搖搖頭,甩著袖子走進了歌舞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