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太后離開靜思殿,就再也沒有人敢到靜思殿來找藍宛婷的麻煩。而池醉墨也不知是哪根筋沒搭對勁,近日以來對藍宛婷不再進行饑餓折磨,反爾改變了方針政策,讓膳房調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
藍宛婷沒有受虐傾向,有飯吃總比沒飯吃好,但是,令她最頭痛的是,池醉墨似乎把靜思殿當成了他的行宮,自從自己住進來,他一天三餐,基本都會回來與自己吃飯。
兩個人在一起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雖然整桌飯菜都是藍宛婷愛吃的,可是,他們兩個吃頓飯你爭我搶跟打仗似的,每次藍宛婷都是望著池醉墨心滿意足的離去而惱恨的磨牙。
當然,這些對藍宛婷來說都不算什么,最讓她頓足捶胸的是,池醉墨天天晚上都不回寢宮,而是在靜思殿過夜,兩個人雖然不住在一個房間里,但靜思殿是宮中禁地,別人根本進不來,即便不知道外面的事,藍宛婷也可以想象,外面宮人都會如何繪聲繪色的傳揚這件事。
藍宛婷知道池醉墨走迂回路線,硬的不行來軟的,還刻意制造生米煮熟飯的事實,讓自己百口莫辯,自己的清白啊,就這么被毀了!藍宛婷特別上火。
靜思殿里藏了個美人,皇上被迷惑了,夜夜寵幸之說在宮里不徑而走,宮里的嬪妃個個黯然神傷,嫉妒的要死,更好奇一個宮外的女子,會有何等傾國姿色,能讓皇上這般著迷?不過大家猜測,皇上也許是圖個新鮮,寵愛肯定不會持久,然后,一晃半個月過去了,皇上依然如故,這更引起大家對藍宛婷強烈的好奇心。
太后將一切看在眼里,知道這樣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對皇上的影響也不好,這一日,太后去了鳳儀宮。
“母后天這么冷,有事派人通知兒臣過去就好了,您怎么還自己過來了?”凌慧儀上前扶著太后坐到上座。
太后的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總在宮里待著怪悶的,哀家到你這里散散心。”
太后和凌慧儀隨便聊了幾句家常話,話鋒一轉道:“慧儀啊,皇上夜夜留宿靜思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人說家合萬事興,皇上這樣搞專寵對后宮不利,對國家社稷不利,哀家覺得此事不能再這樣下去,你有沒有什么解決辦法?”
凌慧儀冷了臉色,恨道:“皇上就被那個小狐貍精給迷住了,母后,最好的辦法是除掉她。”
太后搖了搖頭,“她是定國侯的女兒,又有背景強大的赤血宮撐腰,你也知道,赤血宮掌握著很多宮廷秘辛,所以,那丫頭動不得。”
凌慧儀咬牙切齒,“那把她攆出去也行啊。”
“怎么攆?不到萬不得已,皇上是不會和赤血宮翻臉的,而且攆出去皇上不會找回來嗎?”太后有些失望的看著她,“慧儀,哀家記得你剛進宮那會兒跟哀家說過,你會好好治理后宮,為皇上分憂解難,如今你身為皇后,執掌六宮,拈酸吃醋要不得。現在宮里流言四起,嬪妃怨氣沖天,你不能看著此事愈演愈烈,此事還要你來平息。”
凌慧儀像吃了苦瓜一般,一臉晦澀:“母后,你的意思是讓皇上納她為妃?”
太后拍了拍凌慧儀的肩膀,勸道:“皇上不讓她出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和她有了過結,這次你放低姿態,給皇上個面子,皇上會感激你,也只有這樣,這場風波才會平息。”
見太后幫著他們說話,凌慧儀不滿的叫道:“母后,那個丫頭那么囂張,她若得勢,我這個皇后還有得當嗎?”
太后也很心疼她,可是又沒有別的好辦法,只得寬慰道:“放心,母后向你保證,皇后之位永遠都是你的,誰也奪不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權衡之下,還是兒子最重要,也只能委屈凌慧儀了。
太后給凌慧儀分析利弊,勸了好久,好說歹說,凌慧儀總算將此事答應下來。
藍宛婷上午收到了父親的飛鴿傳書,一切果然如池醉墨所說,父親被派到邊關犒賞三軍,他和赤血宮之間來往的書往,都被皇上所劫,不過,知道父親沒事,已經平安回宮,藍宛婷放下心來。
令藍宛婷想不到的是,下午,他又收到藍清羽的信,哥哥在信說告知,父親在宮中設了圈套,要用五行令引慕容洛上鉤,和他當面對峙當年之事,等有了結果會告訴藍宛婷。
藍宛婷知道,宮里也有赤血宮的密探,即便自己不回信,父親此時也一定知道自己的境況了,但她還是親筆寫了一封回信,讓他們放心。
轉過天來,靜思殿內,池醉墨剛一進院子,就見藍宛婷和一只灰色的小狼崽在院子里玩的正歡,那只小狼正是由衛驚云喂養著的小灰。原來,藍宛婷出不了靜思殿,閑得實在無聊,便把小灰召喚來了。
聽到腳步聲,藍宛婷回頭一看是池醉墨,抱起小灰,準備回房。
“站住!”池醉墨冷喝。
“皇上有事?”
“你是石頭嗎?”
藍宛婷怔了一下,近而笑道:“你想把我捂熱啊,很抱歉,我跟你不來電,你就別白費功夫了。”藍宛婷無視池醉墨那越來越黑的臉,“如果你決定原諒我了,不如把我放了,這里不適合我,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藍宛婷毫不客氣的打碎他的美夢,只不過,池醉墨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放棄的人呢?沉聲道:“你不用想了,這輩子朕都不會放過你。”
池醉墨怒氣上涌,調頭便走,剛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對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皇后和太后都贊同朕納你為妃,后宮所有的人都認為你是朕的女人,你沒有選擇,只能嫁給朕。”池醉墨有些得意,“朕決定下個月初八,正式封你為妃,至于封號,你自己有喜歡的字嗎?如果沒有,朕就給你定了,對,朕現在就去擬旨。”
他這是直接通知啊,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藍宛婷被打的措手不及,正在愣神的功夫,池醉墨笑著往外走去。
“喂喂,擬什么旨?你站住,不許走,我可沒答應要做你的妃子。”藍宛婷快步向他追去。
“不用你答應,只要朕認定就可以了。”池醉墨向后掃了一眼,聲音透著愉悅,腳步也輕快起來。
“無賴,你這不是逼婚嗎?”藍宛婷一氣之下,蹲下握了一個雪團,狠狠的朝他砸去。
“那又如何?”池醉墨輕松躲過,笑容可掬的道:“朕不計前嫌肯娶你,那是你的福氣,你這么刁蠻任性無法無天,這世上除了朕,沒有人再敢娶你了。”
“我當尼姑也不嫁你!”藍宛婷氣急,照著那笑的恣意放肆的臉,用力砸去。
藍宛婷的手法還蠻準的,池醉墨一偏頭,雪團差不多貼著她的鼻尖飛了過去。
“你再說一句?”池醉墨的聲音充滿警告。
“我不嫁你。”藍宛婷答的干脆。
池醉墨迅速蹲下握了一團雪,“嫁不嫁?”
“不嫁!”
“嗖”的一聲,一個雪團砸向藍宛婷的肚子。
“可惡,你真打?”藍宛婷也不示弱的向他猛砸,兩個人在院子里瘋跑起來,你追我趕的打起了雪仗,后來兩個人被對方砸的滿身是雪,無力的坐到雪堆上,彼此瞪著對方,瞪著瞪著,眼睛都瞪酸了,最后兩個人覺得自己太孩子氣,不由自主的笑了。
池醉墨絕對是行動派,說到做到,最終還是下了圣旨,冊封藍宛婷為“婉妃”,下月初八行冊封禮,冊封后,藍宛婷就會遷居到木蘭苑居住。
無法阻撓池醉墨的胡作非為,藍宛婷氣的一天都沒吃下去飯,到了晚上,藍宛婷打定主意,她要趁冊封之前,拿到最后兩滴真龍臍血,然后卷鋪蓋卷走人,讓池醉墨永遠都找不到她。
晚飯后,池醉墨照例在靜思殿內的書房里處理公文,平時,藍宛婷從來不會過來打擾他,不過今天,藍宛婷心情不順,晚上喝了點酒,滿腔怒火沒地方撒,就來池醉墨這里找茬。
“皇上,請你收回成命。”藍宛婷按住池醉墨正在批閱的奏折,語氣強硬。
“你的手長的真好看,皮膚又嫩又滑。”池醉墨伸出食指,輕佻的在藍宛婷的手背上滑來滑去。
藍宛婷倏然將手抽回,怒瞪他,“色狼!”
池醉墨笑的如沐春風,從容優雅的將奏折合起收好,抬頭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晚上難得見到你。”
每天用完晚膳,藍宛婷都防賊似的,跑回房里,將門栓上,防備色狼,所以,池醉墨才會做冒出這樣一句話。
“哼”藍宛婷將頭扭向一邊,訝道:“這面墻上掛著的那張超大地圖呢?”
池醉墨瞇起眼睛,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這面墻上掛有地圖?”原來是有一幅地圖,不過在藍宛婷住進來之前,池醉墨已經收起來了,她怎么可能知道?
想起那個雨夜,藍宛婷一拍腦門,埋怨自己說話不經大腦,頓時閉口不言。
“朕在問你話,你怎么知道墻上原來有地圖?”
池醉墨的眸子凝著寒冰,看起來讓人心驚,藍宛婷想說謊,卻找不到說謊的理由,無奈之下,只得實話實說,“其實,以前我來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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