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祥云村不歡迎你。”
“我們相信寧寧,用不著你在這里幸災樂禍。”
王巧兒見他們如此蠻橫,叉腰潑辣起來。
“一群蠢人!還相信她,早晚被她坑死。”
劉大伯舉著棍子就要沖出來揍她。
王巧兒嚇得一聲尖叫,漏風的牙都露了出來。
她慌不擇路地跳上自己的馬車,趕緊逃了。
劉大伯對著她的馬車怒吼:“再趕來,打斷你的腿!”
這幾個月,沈寧寧已經請劉大伯他們,幫忙加蓋了自己的村屋。
從之前的一間小院,變成了一個擁有四間屋子的大院子。
將隔壁沒有人住的祖屋,也并在了一起。
這會兒,小家伙慢悠悠地提著食盒,來村子里給大家送飯。
然而,卻碰上劉大伯跟劉大嫂子吵架。
村子里的人都去勸架了。
沈寧寧聞訊,也急忙趕過去。
原來,劉大嫂子要將囤的那些物資都賣了。
“趁著現在便宜,咱們趕緊出手,不然,等到夏天來了,就砸手里了。”
劉大伯不同意:“寧寧說了,雪災要來了,你咋能現在賣了呢!”
劉大嫂子徹底崩潰,歇斯底里的尖叫。
“雪災,又是雪災!總是說,有意思嗎?”
“我只知道,已經春天了,不會有雪了,你們沒有常識嗎?”
“寧寧有時候確實很聰明,但她不可能每次都說對啊,她又不是神仙。”
劉大伯擋在門口:“總之,我就是不許你把棉被拿出去賣了。”
劉大嫂子一耳刮子抽在他的脖子上。
她紅了一雙眼:“你是不是瘋了!兒子的腿從小就跛,我們得好好給他治!”
劉大伯沉默了。
大家聽了寧寧的話,為了躲避災難,都把家底掏空,買了物資。
雖然吃喝不愁,沈寧寧都給提供,可是,正常的生活開銷,一分錢都沒有了。
劉大嫂子一轉眼,看見沈寧寧站在人群前,小臉落寞地看著他們。
她立刻上前,抓住沈寧寧的小手。
“寧寧,你告訴嬸子,你是不是猜錯了,根本沒有雪災,對不?”
“你只是太害怕承認,會被大人罵,是不是?嬸子只想聽你一句實話!你別害怕,告訴嬸子。”
沈寧寧舔了舔嘴唇,艱難地說:“嬸子,雪災就要來了……”
還是這句話!
快要把劉大嫂子逼瘋了。
她推開沈寧寧,后退兩步,眼睛充血發紅,像是被逼無奈的困獸。
“不管你們今天說什么,東西我是賣定了,都給我讓開,不然我就吊死在門口!”
沈寧寧正要請她冷靜,小家伙愿意暫且將東西都買下來。
等劉大嫂子需要的時候,再還回來。
然而,劉大伯卻在沉默中爆發了。
“賣!你全都賣了!”他聲音沙啞的怒吼:“到時候出了事,你最好有點骨氣,別求到寧寧面前去。”
劉大嫂子瞪他一眼,拉著一個包袱,撞開村民們就離開,去城里賣棉布了。
沈寧寧看向村民們。
大家一個個愁眉苦臉,似劉大嫂子這樣的問題,家家戶戶何嘗沒有?
他們都把錢拿去買物資了,去賭一個可能不會來的天災。
沈寧寧看著大家的面容,她軟糯的聲音,飄蕩在風里。
“叔伯嬸子們,我沒有騙你們,天災真的會來。”
大家嘆氣。
有人聲音憔悴:“外面那些人,是咋笑話咱們的,你知道嗎?”
“總說會來,可是,是什么時候呢?”
“一個月?十個月?一年?十年?哎……”
大家搖著頭走了。
沈寧寧眼眸中神色無措,追上去幾步:“高叔,彭嬸……”
然而,村民們留給她的,只是漸行漸遠的背影。
瘋書生拍了拍沈寧寧的肩膀。
小家伙回頭,看見他朝自己,溫和微笑。
“為師相信你,所以,為師浪費了下午讀書的時間,耗費一個月,跟陳冶一起把屋頂加固好了。”
沈寧寧終于露出笑容。
她抬頭,看著三月的艷陽天。
陳婆婆在旁邊搓著肩膀,說道:“雖然說是三月了,但是這天,怎么回暖的這么慢啊?”
沈寧寧在國學府里。
也總是被葉裳依帶著人抱團針對。
她們知道小家伙有太子護著,故而從來不明面上欺負她。
只是沈寧寧經過的地方,到處都有人揚聲大喊:“假福女!真禍害!”
陸紹元每每舉起拳頭,揚聲怒斥:“再胡說八道,牙齒給你們打掉。”
葉裳依便帶頭冷笑:“怎么了,陸公子還不讓我們在國學府說話呀?”
“再說了,我們也沒指名道姓說是誰,你緊張什么,難不成,有人心虛?”
“我看,之前旱災下雨,也不過是碰上一次好運氣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福女啊?”
沈寧寧氣定神閑,不理會,拉著陸紹元走遠。
“這些人太討厭了,葉裳依得意什么,做個女官,便想翻天了?”陸紹元叉腰,俊秀的眉眼滿是躁怒。
沈寧寧不在乎。
只看著他:“我不管她們相不相信我,你有沒有聽我的,囤好物資?”
“我當然有啊。”陸紹元說到這里,又抿了抿唇:“不過我娘讓我勸勸你,別太執著于雪災。”
沈寧寧噘嘴,白嫩的面孔上,滿是對未來的擔憂。
“你如果相信我,最近就不要讓孟夫人出城收東西了。”因為,她最近又做夢了。
夢到第一個被大雪凍死的,居然是陸紹元他娘。
孟夫人死在京畿道路上,大雪壓塌了山林,將她與一整個商隊活埋。
剛入四月第一天。
墨凌危坐在紫宸宮內,與下屬臣子商議瑣碎的政務。
忽然。
他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渾身僵住。
底下低著頭的臣子們不解,等抬起頭來,朝墨凌危看去。
竟見太子殿下,俊冷的眉宇掛著寒霜,臉色冷白,睫毛也有冰霜凝結。
陳少北最先站起身,急促吩咐:“快傳太醫,太子殿下舊疾發作了!”
自從旱災消失,墨凌危已經有小半年沒有發作寒癥了。
陳少北跑到墨凌危身旁,扶住渾身冰冷的他。
然而,墨凌危的目光,卻轉向窗外。
明媚的四月艷陽天,竟突兀地飄起鵝毛大雪。
他擰了擰眉,艱難地吐出一口寒氣:“我昏著的時候,保護好沈寧寧。”
墨凌危說罷,驟然倒下。
陳少北驚駭:“殿下!”
這場紛紛揚揚、毫無征兆的大雪,從此時開始,密密地下了整整兩個月。
將原本要進入夏日的滄云國,一舉拉入刺骨的寒冬之中。
原本對沈寧寧所說的話充滿懷疑,甚至嘲諷的人們。
鬼哭狼嚎地陷入了這場由寒冷飛雪造成的煉獄之中。
逃都來不及,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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