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她是我明媒正娶,娶回來的媳婦。地契上自然該是她的名字。”沈瑾鈺淡淡的道。
一點兒都不覺得有什么,夫妻本一體,何必分你我?
里正的臉色又復雜了幾分,話雖這樣說沒錯。
可地契不同于別的,這般做實在是太欠妥當了啊。
官府的人,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卻又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那目光分明就是再說,快看,這有個大傻子!
里正急得直嘆氣,還想再說什么,月驚華已經捏著錢袋子,快速從屋里走了出來。
“里正大叔您這是?”月驚華疑惑的問,總覺得里正這目光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了看里正,又看了看一臉復雜的其他人,隨即將目光移到了她家夫君的身上。
沈瑾鈺察覺到她疑惑的目光,沖著她笑笑,將地契折了兩下遞給了她,不緊不慢的解釋:
“里正大叔沒事,就是怕官爺們等急了。”
“嗯。”
月驚華聽到沈瑾鈺這話,也沒有多想,隨手便將沈瑾鈺遞過來的地契,揣了起來。
“這里一共是五十五兩銀子,里正大叔您點一點,剩下的,年底前我們會一并給您。”
倒不是沒錢給,只是財不露白,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好說!”里正點了下頭,地契落款的名字,已經填了,再說什么也晚了。
接過錢袋子,掂了掂,便打算離開。
一點兒都不擔心,會有賴賬這一說。
在里正離開前,月驚華將三顆銀瓜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里正大叔您和官爺也辛苦了半天了,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一番心意,您拿著給大家伙兒添點茶水吃!”
里正一看,就知道這銀瓜子的出處,也不推辭,笑得一臉褶子。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收下了。錢的事情,有我兜著,你們也不必太過于著急。”
“有勞里正大人了,我們記下了。”沈瑾鈺和月驚華目送幾人離開。
直到里正和官府的人都走遠了之后,月驚華才驚愕的發現,地契上的署名竟然是她。
愣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怔怔的抓著地契:“……夫君你?”
“收好!”沈瑾鈺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一臉的寵溺。
這讓月驚華又是一呆,心里甜滋滋的,就好像掉進了蜜罐里一般。
當天下午,月驚華便著手找人干活的事情。
村里人,一聽是瑾鈺他們家找人干活,二話不說,能來的都來了。
望著院外黑壓壓的一片,月驚華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你們家找人干活,向來出手闊綽,又不拖欠工錢。
正好最近地頭上都沒什么活,大家伙兒閑著也是閑著,因此就都來了。”林大娘小聲提醒,很是嫌棄。
這些人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人,是真心來干活的,其余大多數都是奔著工錢來的。
月驚華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眉頭皺的老高,快速從中挑選了幾個年輕力壯能干活的出來。
被選中留下來的自然開心,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酸溜溜的和月驚華說了幾句,然后就走了。
月驚華笑笑也不生氣,隨即同留下的人,大體將種植法子講了一遍。
種子她手上有許多,但眼下能種的就那么幾種,黃芩、黃芪、防風、丹參、甘草、桔梗等等……
大家伙都是農家子,種地這種事情,都是信手拈來的,根本難不住他們。
簡單的了解了一番后,就各自回屋去取耕種的家伙事了。
饒是如此,月驚華還是特意叮囑了林大叔還有幾個年齡稍大的村里人,多看著點。
畢竟種子得來不易,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林大叔等人滿口應了下來,大家伙兒一窩蜂的朝北坡的旱地去了。
松土的松土,施底肥的施底肥,播種的播種,大家伙兒干勁十足,沒有一個人是閑著的。
就連三叔公家的幾個小伙子,也扛著家伙事,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十幾畝地,二十幾個人,看著勁頭,估摸著用不了兩日就全都種上了。
這一幕,令村里人更酸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久久的不肯離去,就在地頭上看著他們干活,看得那叫一個眼熱。
“你說瑾鈺他們兩口子,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這旱地都是沙石也敢買,不怕回頭就連種子都賠進去啊?”
一個婦人小聲嘀咕著,望著眼前這一片連一片的田地,也說不出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兒。
另一個大娘也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同樣也是酸溜溜的語氣:
“這誰知道呢啊,他們兩口子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啊。
花那么多錢,買這些根本保不了收成的田地,就為了種那些亂七八糟的種子,里正也不知道攔著點兒。”
“可我聽說瑾鈺家的,種的都是藥材種子,她又懂醫藥,應該不會胡來的才對啊?”
大家伙兒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都是月驚華和沈瑾鈺兩口子買地的事情。
疑惑的同時,更多的則是認為月驚華和沈瑾鈺此舉,分明就是在瞎折騰。
這些話,自然也傳到了吳大叔和吳大娘的耳中。
聽到這話,吳大叔一個勁的搖頭,直嘆那些人目光淺短:
“他們只知道人云亦云,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很聰明,從心底里就否定了那丫頭的努力。
卻不知,驚華那丫頭可沒他們想的那般簡單,那種子,也定然是藥材種子。錯不了,決計不會有假。”
“就你jing,這話你都說了快八百遍了,還在說?”
“你不也一樣,一天到晚那丫頭那丫頭的,還說我?”吳大叔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吳大娘也是一臉的笑意:
“那也是因為人家丫頭有本事啊,我是打心底里喜歡這丫頭,聰明能干,又有主見。真不知,那丫頭究竟是從哪里得來的那些藥材種子!”
“那也是人家有本事,咱們啊,看看就好,可別想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藥材種子稀缺得很,并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東西。
兩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樂得不行。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