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雖然位高權卑,可是有一個普通官員沒有的權利,那就是可以zi誘的出入宮禁。レ♠點レ魏霸雖然還沒有報到,宮門上卻已經有了他的名牌,盡管董允領著虎賁中郎將的身份,卻無權阻止他進宮。
所以魏霸這句話反問得董允啞口無言,只能放行,眼睜睜的看著魏霸大搖大擺的進了宮。不過魏霸明知黃皓這是來找他的,也不好讓黃皓和他一起走,要不然這可就露餡了。
魏霸不知道董允攔著黃皓干什么,出于一種能,他注意到了董允神se的異常,那是一種很復雜的神情,有沮喪,有憤怒,還有一絲喜悅。魏霸沒想到董允是發現了劉禪出宮的蛛絲馬跡,不過他還是提高了精惕,沒有直接入宮見劉禪,而是在角落里等著黃皓。
過了好一會兒,黃皓才耷拉著腦袋走了過來,一臉的沮喪,眉眼皺在一眼,看那樣子都快要哭了。
“耗子,怎么了?”
見魏霸突然從旁邊走了出來,黃皓先是一驚,隨即又輕拍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道:“原來是魏侍中啊,可把我嚇壞了。”
魏霸笑瞇瞇的道:“大白天的,又是在宮里,誰能把你嚇成這樣?”
黃皓長嘆一聲,看看四周沒有,向魏霸湊近了些,一邊走一邊把剛才的事情了一遍。董允在宮里一不二,黃皓看到他,真像老鼠看到貓一樣。董允也從來不會把黃皓當成要用心對付的對,所以他面對黃皓的時候很強勢,根沒什么拐彎抹角的,直接亮出了證據,追問黃皓陛下有沒有出宮。黃皓被他嚇得不輕。卻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松口,要不然劉禪最多被丞相教訓一頓,他卻很可能被趕出宮,甚至有可能送了性命,所以一口推得干干凈凈,就是不話。
打死不開口,神仙難下。董允雖然有證據在,卻也不能當場將黃皓格殺,只好嚇唬了他兩句。就此放。黃皓雖然逃過一劫,心里卻是忐忑不安,這事得罪了董允,以后董允要整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是以六神無主。
魏霸聽了,暗自罵了一聲劉禪不講公德。隨口吐痰,隨即又計上心頭。他雖然對太監這種生物沒什么好感,更知道眼前這位現在還眉清目秀,謹小慎微的耗子以后是個禍國殃民的混蛋,可是他到成都來的目的不僅僅是幫張夫人打理魏家的產業,更重要的是接近劉禪,與諸葛亮爭奪話語權。既然諸葛亮用硬的。逼得劉禪這個皇帝敢怒不敢言,他當然要趁隙而入,以情動人。
“這件事好辦。”魏霸擺擺,大包大攬的道:“我認了便是。”
“你認了?”
“嗯。”魏霸一正經的道:“陛下有難。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豈能不迎頭而上,為君分憂。待會兒見到陛下,請陛下賞我一點檳榔,我到時候當著董允的面再吐兩個。他自然不能什么了。”
黃皓聽了,眉開眼笑。連忙殷勤的把魏霸引到了劉禪面前。行了禮,不等魏霸話,黃皓先喜滋滋的把董允發現了檳榔渣,懷疑皇帝私自出宮,而魏霸愿意代君受過的事情了一遍。劉禪先是大驚失se,隨即又眉開眼笑,顛顛的走到魏霸面前,扯下腰間的荷包,一股腦的塞給魏霸。
“都賞你了,都賞你了,待會兒可要當著董侍中的面吐兩口。嘿嘿,你是個好人。”
魏霸拿著那個精致的蜀錦荷包,也沒多想,拈起一顆檳榔就塞進了嘴里,一邊嚼著一邊點頭,大表忠心。“陛下放心,這件事,天知地知,陛下知,臣知。噢,對了,還有耗子知。”
劉禪樂得合不攏嘴:“他是耗子,可不是吱吱吱么?”
黃皓湊趣的連連點頭:“陛下得正是,我就是吱吱吱……”一邊著,他一邊學起了老鼠叫,一邊拱著兩,不停的轉著腦袋,兩只眼珠更是滴溜溜亂轉,活脫脫一副鼠輩樣,把劉禪逗得捧腹大笑。
看到眼前這一副君臣歡,魏霸不禁暗自嘆息。諸葛亮活活的把自己累死了,求的不過是身后名,在世的時候可沒過一天好ri子。就是后來立廟,也是劉禪迫于民意,不得已的舉動。劉禪對他這個鞠躬盡瘁的丞相可沒什么好感,直到諸葛亮死后四十年才為他立廟,還是在沔陽他當年戰斗過的地方。那時候離蜀國滅亡只剩下一年了。
就目前而言,不能劉禪有多壞,也不能他有多恨諸葛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對諸葛亮沒什么親近感,更談不上什么感情。
劉禪詳細問了魏霸這兩天的行蹤,言語之間,對魏霸能zi誘的到處活動羨慕不已。他特別詢問了與關鳳交的情況,當他聽魏霸敗在了關鳳下時,他撇了撇嘴,有些得意的道:“你當然打不過關家姊姊了,當年在公安的時候,也就是我阿母能和她對陣。關侯的一身武技,也就是她得到了真傳。現在的關興就不用了,他的武技還是關家姊姊傳授的,就是關平也不能和關家姊姊相提并論。如果她是關家的虎女,那關平、關興就是犬子。”
到當年的歲月,劉禪忽然有些感傷:“可是要和我阿母比起來,關家姊姊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罷了。我阿母身邊的一百多個婢女,哪一個不是武技高強之輩?當年在公安,也就是趙將軍能讓我阿母有點佩服,其他人根不在她的眼里……”
聽著劉禪心馳神往的著當年孫夫人的英雄事跡,魏霸忽然有些怪異的感覺,仿佛眼前不是一個少年天子,而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的世界里只有記憶,沒有現在,能讓他感到一點安慰的都是多年以前的事。公安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當時的他也就是歲吧。
魏霸聽夏侯徽過她第一次見劉禪的情景。知道這位少年皇帝對孫夫人念念不忘,可是他沒料到劉禪對孫夫人的印象居然這么深,一時倒不知道些什么。孫夫人在三國名頭很響,歷史上卻沒有留下多少字,連孫尚香這個名字都是野史傳,回江東后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現在他身在三國,也只知道孫夫人還在世,也沒有嫁人。究竟生活得怎么樣卻一無所知。
孫夫人嫁給劉備的時候剛剛二十歲出頭,現在也不過是四十多一點。當時劉備忙于征伐,根沒有時間陪她,反而把照顧劉禪的任務交給了她。也正因為如此,她和劉禪才有這么好的感情。以至于她回江東的時候想把劉禪帶回,只不過后來被趙云攔住了,未能成行。后世人都這是孫夫人想挾持劉禪,不過魏霸卻聽趙廣過,孫夫人豪氣過人,不亞于男子,根不會做這種事。她要把劉禪帶走。只是因為和劉禪有近乎母子和姊弟之間的感情罷了,根沒有考慮到這么多。
劉禪沉浸在回憶之中,自言自語,絮絮叨叨的像個老人。魏霸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心酸。這皇帝也不是好做的啊。按劉禪是個有福的天子,一輩子沒吃過什么大苦,最后還是善終。可謂是傻人有傻福,可是從另一個角度想一想。他才二十出頭就被困在這個皇宮里,只能靠回憶生活,何嘗不是一個悲哀?
“對了,那個聯姻的事,朕覺得不可行。”就在魏霸為劉禪感傷的時候,劉禪忽然道:“只是這件事怎么向丞相,朕還沒想好。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劉禪的思維太跳躍了,魏霸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的看著劉禪。劉禪很豪邁的揮揮:“丞相是當世的管仲樂毅,你卻是未來的管仲樂毅,朕不能因為聯姻的這點屁事捆住你。孫家那個大虎,朕多少也聽過一些,可是個兇悍的婆娘,周瑜的兒子周循就是被她逼死的,周家也被她搞得雞飛狗跳,朕可不想你步周循的后塵。只是這件事是丞相所定,要推卻,就得先服丞相,魏霸,你可有辦法?”
魏霸哭笑不得,這件事如果我了有用,還費那么多周折干什么?
劉禪眼珠一轉,又喃喃自語道:“其實啊,如果阿母嫁給你倒是挺合適的。她可不是那種不明大義的俗女子,嫁給你,既不影響大局,我又能天天看到她。”
魏霸頓時傻了,這是神馬邏輯?為了你能和孫夫人見面方便,讓我娶先帝的女人,還是一個四十歲的大媽?大哥,你也太無厘頭了吧?
好在劉禪自己馬上也覺得不太妥當,自已否決了。“那可不行,你要是娶了阿母,我豈不得叫你阿爹?”他打了個寒顫,搖了搖頭,臉上的肥肉亂顫。“不行不行,這事絕不可行。”
魏霸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這小子還沒有傻到亂來的地步。這么看來,他比司馬家那個只知道肉靡的蠢皇帝還是高明不少的。
“這件事先放一邊,朕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做。”劉禪再一次展示了他跳躍的思維,伸拉起魏霸,轉身就走:“跟朕御書房,朕有一個最重要的事要交給你。”
魏霸不明所以,跟著劉禪來到布置得寬敞明亮的御書房,看到那一架架堆放得整整齊齊的青囊,標注得清清楚楚的骨簽,魏霸嘆為觀止。這年頭書籍流傳不便,要靠抄才能傳習,家里能有幾部書,那就是不得了的寶貝,像劉禪這個御書房的規模,那就是一個寶山了,這里面恐怕有不少是孤珍,要是讓后世那些收藏家們看到,他們肯定會開心瘋的。
很快,魏霸人也開心瘋了。
劉禪指著案上攤開的一卷帛書,唉聲嘆氣。“這是丞相書的《管子》,你好好看一看,然后寫一篇心得。唉,朕的字太差,丞相不滿意,都打回來八趟了。再寫不出一個合格的,不僅朕要瘋,丞相恐怕也要瘋了。”
“陛下的意思是?”魏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諸葛亮書的《管子》,那是多值錢的寶貝?作為收藏品的價值且不,這里面多少有諸葛亮自己的心得體會,對任何一個想做官的來,這都是無價之寶啊。劉禪居然把這樣的寶貝就這么隨意攤在自己面前?
劉禪不高興了,瞪了魏霸一眼:“你好好看,幫我寫一篇心得搪搪差,這么簡單的事都聽不懂?”
魏霸喜不自勝,連聲道:“陛下,臣懂了,臣懂了。臣一定廢寢忘食,肝腦涂地,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劉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沒病吧?寫一篇心得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他隨即又長嘆一聲:“不過,為了能讓丞相滿意,朕已經只剩半條命了。”
題外話,開學了,這兩天老莊又積了點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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