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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方將折好的宣紙揣入懷中,外宅便來了小廝,說是蘇沅帶著人到宅門外要強硬著闖進門呢!
玉容聽后,頗有些不知所措,“撲通”一聲跪在蘇拂面前,神色極為晦暗,“望郎君平安歸來。”
蘇拂面上本是平靜,見玉容此狀卻不由得勾起嘴角,伸手將玉容扶起,“你跟了我一年有余,且要相信我的本事,若你都不能鎮靜,又指望什么來救我呢!”
玉容眼神復雜,揚頭看向她時,只好暗自壓住自己的心慌,鄭重的點點頭,“婢子會救郎君出來。”
她沒再說什么,只是拍了拍玉容的手,抬腳出了屋門。
玉容咬了咬牙,緊隨其后。
外院。
蘇沅陪同一人坐在院內的石桌石凳處,那人環顧著這院內四周的情景,神色并不分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蘇沅,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垂花門,生怕錯過里面出來的人影。
守在二門處的十三以凌厲的目光盯住蘇沅,只可惜蘇沅的心神都在別地,對十三的視線很是無感。
只見垂花門處身著一襲青衣的蘇拂蒙著細紗走出,身后跟著玉容一人,十三忙低下頭去,喚了一聲郎君。
蘇拂目不斜視的從十三身旁走過,一眼便看見了蘇沅以及坐在蘇沅對面的人,她的目光微微一縮,這是個熟人。
自然,坐在蘇沅對面的人聽見了聲響,將環顧院子的視線收了回來,放在她身上,不經意的直起了腰背,偏過頭看向蘇沅,“這就是你說的人?”
眼前這人是今年新上任的府官,對于蘇沅來說,并不是很熟悉,但是蘇拂這件事若是掠過府官經了旁人,怕是會在這府官面前給蘇氏一族留下不大好的印象。
蘇沅點點頭,稱是,“就是她。”
這人聽了蘇沅的話,微微瞇了瞇眼睛,眼前的人比他先前所見時,并無極大差別。
等蘇拂走近了,他在站起身,道了一句,“蘇郎君,好久不見。”
蘇拂站定,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人,神態分外輕松的回了一句,“不知方兄何處高就?”
她面前之人,原是他們一行人前往江寧府時,所見過的撫州臨川縣令方永,看來還是依她所言,方永正妻江落的父親,翰林學士江帆為了能好生看護自己的女兒,果真將方永調回江寧府來了。
也許是在江寧府任職的緣故,方永的模樣倒是比在臨川縣見到時更加的意氣風發,風流瀟灑,又因方永本就只有二十七八的年紀,這么一瞧,怕是容貌鼎盛之年,也不過如此。
方永嘴角微勾,倒是極有涵養的笑了,“高就談不上,不過六品京官罷了。”
方永話音方落,蘇拂便拱起了手道,“恭喜。”
在臨川縣時,方永不過是七品縣令,如今越過從六品,直接到了正六品,又是在京任職,自然算是升職了。
方永沒有再說話。
倒是身旁的蘇沅有些急切,道了一句,“方通判,這……”
方永回過神看了蘇沅一眼,蘇沅閉了口,笑了笑,伸手示意方永說話。
蘇拂對此一目了然,蘇沅方才稱方永為方通判,又是正六品官職,那么方永所任職的應是京府府尹的屬官,京府通判。
她就說,沒有哪一處的府尹會親自下來拿人的。
方永看向蘇拂,問道,“聽他說,蘇郎君是閩地人?”
方永此人的辦事態度,她倒是不怎么清楚的,因此聽方永這般問了,卻是謹慎的答了一句,“我是閩地人。”
“閩地哪里?”方永道。
“我生于閩地汀州,一年前才到的江寧。”她回了一句。
方永微微挑了眉,又點了頭道,“前兩日邊境抓到一個妄想逃到吳越國的閩地俘虜,聽說那俘虜同蘇郎君頗有淵源。”
說到這里,蘇拂便是明白了,蘇沅為何會這般大大咧咧的帶人闖進來了。
怕是蘇沅早就盯著自己的動作,見范丘從這里離開,便命人跟著范丘,瞅準機會又將人給抓回來了。
她藏在袖口的手緊緊握住,面上卻不動聲色,“不知方通判說的是誰?”
方永頓了頓,又像是在回想那人的名姓,片刻才道,“好像是姓范名丘?不知蘇郎君可是認識?”
她暗自咬了咬牙,面上卻笑得越發舒緩,“原來是他,我在汀州時承蒙范丘照顧過一次,因此他被帶到江寧府后,陛下將人釋放,他無處可去,我便將他帶到這里,容他歇上幾日,卻不知他竟是往吳越去了。”
蘇沅卻在旁邊看他們軟言溫語,如沐春風,心下便著了急,“方通判可是忘了?府尹還在等著呢!”
方永不悅的看了蘇沅一眼,不過他自然也沒忘了府尹交代過來的事情,寒暄兩句已然足夠,因此便道,“那還是勞煩蘇郎君同我走一趟。”
蘇拂點了頭,“談不上勞煩,通判親自過來,才是折煞了我。”
方永直言一聲請字。
蘇拂看了一眼身后的玉容,又若有似無的將目光飄到十三身上,十三暗自的點了頭,算是回應了她。
她同方永及蘇沅向宅外走去,只等出了這宅子,身后的幾人便被方永留下了,說是衙門不方便有那么些人過去。
她到底是助方永識得了鳳娘的真面目,還讓江落同阿魚重新回到了他身邊,且讓江帆在背后助他調進了江寧府。
方永同她是沒什么過節,只是不知道方永自己心中會如何想。
方永身為江寧府通判,雖然可能并無什么實權,但是在府尹跟前說句話也是好的。
因此,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方永,隨意的問道,“阿魚可還好?”
方永怔了一會兒,才想起阿魚是他長女的小名,才笑著道,“好得很,越長越漂亮了。”
她點點頭,也不再多問。
直到了府衙,方永帶著她進去,府衙之上,兩旁的捕役手持水火棍筆直的站著,堂上冷靜的很,好似穿堂風吹過,泛出一絲絲的冷意。
高坐在桌案后面的府尹,一張臉很是嚴肅,見她過來,拍了一聲驚堂木便道,“還不跪下。”
她站在原地,那身衣袍微動,面上平靜無波,“我還不知,我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