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會骨干
潘衛杰與市委領導結束當天第三場會議后,拖著疲憊身影與同僚邊走邊談,看似精神不錯,還不時向下屬繼續闡述會議重點,其實心中有苦難言,只得把埋怨憋在肚子內:“哎,一天開幾個會,坐得腰酸背痛,吃不消啊!”
“潘市長,您的公子在辦公室等您!”潘衛杰伸手握住門把,準備推門而入,忽然秘書從旁邊竄出,恭敬的匯報道。
“我兒子?”潘衛杰顯得有些意外,在得到秘書確認后,他無奈的嘆息一聲,悄悄推開門,一眼望去,一道健碩的身影正背對自己站在窗邊,享受撲面而來的陣陣秋風。
不動聲響的關上門,靜靜望著分離十幾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兒子,潘衛杰心中滿是酸苦。雖然如今兒子也算有番成就,但通過對潘君宇性格,能力的觀察與了解,對于兒子未來前途,潘衛杰內心往往有種不安。
最后,潘衛杰故意輕聲咳嗽兩下,見兒子回頭發愣的模樣,忍不住故作威嚴,責怪的問道:“小宇,不在學校上課,跑這來做什么?”
“爸爸,不是這樣的……”我當然不愿被爸爸誤解,于是趕緊把他拉到沙發邊,詳細訴說經過,如今那張請假條還得靠爸爸幫忙解決。
“你這孩子啊!既然這樣選擇,那我也不多說!”潘衛杰聽完,原本想發表一下反對意見,但感覺總是幫兒子出謀劃策,長此已久,也許潘君宇永遠無法長大;因而,他選擇保持沉默,只是略微嘆息一聲,話鋒一轉,繼續說:
“請假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明天就別去學校了,既然一個月不去上學,也不在乎那么一天。你乖乖在家等候通知,順便整理東西,看看書本,該帶的東西都帶上,記住去部隊也不能拉下學習!現在我還有公事要辦,自己去外面玩會,記住五點三十分再過來找我,你的書包還落在學校,得回去拿!”
不愧是領導,幾句話就把我打發離開。雖然市政府占地龐大,但我無處可去,只得獨自一人坐在在花壇中央的方亭內擺弄衛星電話,來回翻閱十幾條電話號碼,希望找個人打發時間,但又不知說些什么,只得試著給四位合作組建紅客聯盟的骨干成員發送短信,用幾十個字簡單自我介紹一下,希望這樣做后天見面不會顯得太過陌生。
編輯好語言,按下群發鍵,我在鳥語花香的亭子內等待答復。
或許北大計算機第一高手正揣著手機,沒過多久,他的回復已經顯示在屏幕中央,而且他同我一樣,也是自我介紹一番;而后,張寒,陸璐,費達的回復也陸續發來,這下,我終于有事可干,以一敵四,同時與他們展開閑聊,忙得不亦樂乎!
而從花壇走過的公務員很快留意方亭中正有一名年輕的英俊男子,不知底細,剛踏入工作崗位的幾名小女生想象力豐富,居然把潘君宇誤解為等候女朋友下班的優秀男友,心中著實羨慕一把。可惜我對此一無所知,完全沉醉于短信溝通的樂趣中,并在張寒的提行下,給他寄去身份證的復印件以此辦理網站的相關證件,還利用手機轉帳三萬圓進入張寒的戶口,正式成為紅客聯盟的五名股東之一。
十一月十八日,在我的深切期盼下,今早終于從兩名士官手中接過等待兩天的通知書。
打開信封,沒想到居然是一張蓋有中央軍委與國務院兩枚大印的國防大學特招通知書,依照上面要求,我必須于二十日上午八時三十分準時向中國國防大學槍械專家李豪教授報道,接受為期四周的射擊針對訓練。
正因如此,考慮到下午我還得前去上海與張寒等人會面,所以時間顯得有些倉促,于是全家動員,與我一同整理日常用品,然后我按序塞入旅行包內。吃過臨別午餐,我向父母道別,依依不舍的準備出門。
“小宇,替換衣服,還有學習課本,這些都帶全了?”臨走前,媽媽不忘關照道。
“都帶好了,你們放心!爸媽再見!”雖然并未明說,但作為父母,他們心中清楚今晚我有打算在韓雪家留宿過夜,然而他們思想開通,我的行為沒有遭到反對與干涉,所以當我提出下午就去上海的要求后,爸媽愿意幫我整理東西,也算默許我的行為;于是臨走前,除了幾許與親人分別的傷感外,我的內心反而顯得十分平靜。
坐車前往上海途中,望著窗外逐漸熟悉的景色,我漸漸失去興趣,于是閉目養神,等待抵達上海韓雪家中,給她一個忽然驚喜。
聽見司機打電話的聲音,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揉眼打量車外,發現已處上海市內,而且即將到達韓雪所作的高檔小區。
大概十五分鐘后,我再次背上二十來斤的龐然大物,與見過兩次的大廈管理員點頭招呼,在得知韓雪在家的消息后,我滿懷心喜的進入電梯,打算邀請韓雪以我女友的名義一同參加今晚的聚會。
“叮咚!”清脆的聲響后,我踱步走出電梯,向拐角處韓雪的住所而去。
“韓小姐,這身晚禮服穿在你身上真是光彩奪目,就像下凡的仙子,好美!待會的慈善拍賣會上一定光彩奪目,成為眾人矚目的明星,作為你的舞伴,我倍感榮幸!”走到拐角處,突然聽見一道男聲肉麻的稱呼韓雪名字,內心不由猛的一顫,遲疑片刻還是止住腳步,靜靜偷聽下去。
“這件由馬克絲迪奧親手設計的晚禮服好漂亮,謝謝你的禮物!”這時,經過黑色低胸吊帶晚禮服襯托,韓雪更顯高貴美麗,但身前男子炙熱的目光卻使韓雪躲躲閃閃,不愿與他接觸,只能轉身關上房門,假裝沒有看見。
“不用客氣,你的身材苗條,無論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不錯,冒昧的問一句,我們可以走了嗎?我的司機還在停車場等候!”男子體貼的給韓雪披上絲質披肩,手挽后腰,彬彬有禮的問道。
“好的!我們走吧!”韓雪鎖上門,見身穿名貴禮服的男子主動伸出手臂,韓雪猶豫一會,考慮到回絕太沒禮貌,于是象征性的挽住男子左臂,向電梯走去。
而我,靠在墻角處,韓雪與男子的對話清晰傳入耳內,聽見他們漸漸臨近的腳步聲,不知為什么,我大腦條件反映,‘唰’的轉過身子,躲進不遠處的樓梯間,透過玻璃,門,我偷偷觀察韓雪與男子即將走過的樓道,不安與恐懼涌上腦門。
眨眼功夫,韓雪嬌艷可滴,雍容大方,身穿一縷露出白皙乳溝的黑色短裙與打扮紳士的年輕男子一同進入我的視線中,幾秒的時間后,他倆一同進入電梯,又很快從我視線中消失。
這一刻,我靠在樓梯間的墻壁上傻傻發楞,雖然男子只是匆匆而過,但我還是通過側面把他認出。那該死的家伙就是在我背后搞小動作的徐嘉亮,但韓雪為什么與他走在一起,并接受他送出的晚禮服?!
于是作為男人,無法逃避內心的疑問,強烈的zhan有欲使我對韓雪產生懷疑,因而馬上撥打手機與韓雪聯系。
此刻電梯內,徐嘉亮試圖與韓雪拉進關系,不時以愛慕的眼神注視韓雪,并努力尋找合適話題:“韓雪,今天真得謝謝伯母,她放心把如此美麗的女兒借給我,使我感激不敬!”
“徐先生客氣了,你和爸爸是商業伙伴,而我作為主辦方的家庭成員,出席待會的慈善拍賣會和晚上的酒會完全應該!”韓雪淑女得體的回答道。雖然不是心甘情愿,但母親的吩咐使她無法反對,只得同意作為徐嘉亮的女伴出席上層社會虛華的交際舞會,還需保持主持節目時招牌式的微笑,這讓韓雪懷念與潘君宇交往時無拘無束的感覺。
“那豈不是每次韓先生舉辦的舞會都能見到韓小姐芳容?如果這樣,我以后一定每場必到!”徐嘉亮作為情場老手,對于普通女子他自信手到擒來,但見過韓雪的容貌后,他通過幾周以來收集的韓雪資料,得知韓雪在學生年代從未談過戀愛,于是他改變戰略,在韓雪面前表現的如同白馬王子一般,他相信憑借自己的條件,完全能夠符合韓雪的擇偶條件,所以他沒有直接表白,而先以言語試探一下韓雪的反映。
“徐先生不是很忙嗎?”聰慧的韓雪自然聽出徐嘉亮的言下之意,鎮定的她不作任何表情,只是在走出電梯的一瞬間給予一擊。
“呵呵,我那些都是小生意,如果參加哪次宴會韓小姐缺少舞伴的話,我一定愿意再次擔當,就怕韓小姐看不上我!”
徐嘉亮此話一出,使韓雪進入進退兩難的地步,如果推辭顯得沒有禮貌且清高,但答應又違背良心,好在韓雪也算人精,只是向徐嘉亮微微一笑,不做回答。
當徐嘉亮不甘放棄,準備再次出擊時,韓雪的電話正巧響起,因而他只能故作紳士的給韓雪打開車門,待韓雪坐好并接通電話后,他才輕輕關上車門。
“喂,你好!”
“韓雪,我是俊宇,我明天就得前往北京,以后有一段時間見不著,所以臨走之前我想見你一面,你在哪?我去找你?”
“晚上我得參加一個舞會,沒有時間啊,等你回來我們再見,好嗎?”韓雪看一眼坐進車,剛吩咐完司機開車的徐嘉亮,由于不想透露私事,故此無可奈何的回答道。
“參加舞會?和其他男人?”想到跳舞時男女肌膚接觸,而韓雪又穿得如此淡薄,我更是無法放心,妒忌心開始作怪!
“恩,這個很正常嘛,晚上回家,我再給你電話吧,拜拜!”韓雪本想責怪潘君宇思想保守,但發現身旁有雙炯炯的眼神,話到嘴邊,總覺得無法出口,只得吞進肚內。
“喂,我還沒說完呢,喂!”我暈,韓雪居然說完就掛電話。
如果正如她所說的,只是正常舞會我會欣然接受,但對方是我討厭的徐嘉亮,情況就不一樣;而且讓我看見他倆手挽手的模樣,內心更不舒服。
本想再掏出手機,再次撥打韓雪電話,可想想又能說些什么?最后只得選擇放棄,慢慢踱步走下樓梯,順便扶平煩亂的心事。
走出韓雪所住小區,看看時間,距離晚間聚會還有兩個時間,而我又感覺無處可去,只能要求出租車司機載我前往費達早已預定好的餐廳,原本計劃在韓雪家換件成熟的西服,目前看來希望已經破滅,于是我只得運動服搭配巨大旅行背包向餐廳而去。
果然,當我踏進餐廳后,服務員與招待紛紛感覺身前年輕男子所穿服飾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但客人就是上帝,身穿紅色禮服的迎賓小姐自然不會怠慢,還是熱情的詢問一番,在得到答復后,我才被領進三樓一處豪華包廂。
沒想到費達為人如此豪爽,算算人頭,才不過五個人,他卻預定一個十二個人的大包廂,豪華的布置自然不用筆墨形容,而且包廂內還配有一臺二十九寸彩電,此時正播放東方電視臺的電視節目。
即使一邊品茶,一邊觀看電視,但我的心緒還是無法平靜,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猜測韓雪此時的所言所行,那種牽掛的滋味真不好受。
“啪啪啪!”忽然三下敲門聲,打斷我思緒,于是回頭張望,一對三十來歲的中年夫婦出現在眼前。
“你是‘自作聰明’?你好,我是費達,這是我的妻子!”那位不胖不瘦,相貌平凡,但氣質尚佳的男子首先開口,然后幾步走上前,主動與潘君宇握手,而他的妻子則在旁邊偷偷打量潘君宇的容貌。
“你好,你一定是‘狼王’費達,費大哥?這位一定是陸璐姐,不對,應該叫大嫂!”拋開煩惱,我與費達親熱的握手后,又向頗有姿色的陸璐點頭問好。
“呵呵,既然你都開口喊大哥,那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待張寒,陳宇來后,我們再正式結拜!”不虧是已經踏上社會十幾年的人物,費達笑呵呵的招呼我坐下,又給妻子拉開椅子,待陸璐做好后,他才坐在我身旁,并給我添滿茶水。
“小弟弟,記得短信里怎么說的!你可得叫我三姐哦,我才不要被稱作大嫂,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土!”陸璐見潘君宇外表不錯,好感直升,因此并不見外,直接開起玩笑。
“沒問題,我記得,費大哥,張二哥,漂亮的三姐,陳四哥,最后才是我!”前天在蘇州市政府通過短信閑聊三個小時,感覺不錯,于是我就提議五人結拜,并得到他們同意,因而費達剛進屋,我就稱呼其為大哥;但當稱贊陸璐漂亮時,我總會在不經意時想起韓雪,表情一愣,慢慢才恢復正常。而我的這些細微表情,自然沒有逃過費達夫婦的雙眼,倆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并未開口提問,反而扯開話題,閑聊最近幾年網絡發展與紅客聯盟成立后的發展前景……
“各位,不好意思,機場堵車,遲到了,待會自罰三杯!”潘君宇與費達夫婦正談的不錯,包廂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一張三十來歲,玩世不恭的光頭圓臉出現在眼前,他身材微胖,卻堆起滿面笑容,走進屋內時抱拳作揖,向在座的三人道歉;而他身后則尾隨一名戴著近視眼鏡,理散發的年輕書生,他不像張寒那般話多,只是默默走到潘君宇,費達夫婦三人身前,握手表示歉意。
“張二哥,你好!這位一定是陳四哥!”人到齊后,氣氛融洽,我也站起身,向張寒,陳宇迎去,學著爸爸同別人握手問好的姿勢,主動與他倆問好。
“潘君宇?小帥哥,今后你就是我的五弟;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以后喊二哥,別帶姓,聽著怪怪的!”張寒顯然屬于那種人際交往大大咧咧的活躍分子,因此也不見生,與我勾肩搭背,開始稱哥道弟。
“大哥,二哥,三姐,四哥!”聽張寒這么說,我也放開膽子,朝四人重新喊一遍。
“恩,好的,我們以后就是兄弟,來大家別站著,坐,陸璐,你去叫一聲,可以上菜了!”費達年齡最大,上海又是他的地頭,于是主動招呼眾人。
“大哥,我去就行了,不用麻煩大嫂!”陳宇雖然進屋內說話不多,但他也懂做人,急忙擱下行禮,擋在陸璐身前,主動跑出包廂通知廚房上菜。
陳宇走后,張寒不忘起身把兩人的行禮擺在一塊,但很快發現在墻邊那只厚實的大背包,因而好奇巡視眾人,然后問道:“怪怪,這包誰的?不會大哥準備帶大嫂出去野營嗎?”
“二哥,這是我的,明早我得去北京,所以順便帶在身邊!”我見張寒眼神不善的向費達詢問,并不時露出淫穢的笑容,雖然不明白他此話何意,但我還是回答道。
“咦?我和陳宇明早五點四十五分的飛機,要不,你同我們一起走吧,雖然時間早點!”張寒聽說潘君宇也要去北京,顯得有些意外,但很快又熱情的提議說。
“那飛機幾點抵達北京?”我擔心趕不上,因此問清楚。
“從上海到北京差不多兩個小時吧,七點五十分應該到了!你打算去哪兒?”
“八點三十分之前能否趕得到國防大學?”
“國防大學?那可是直屬中央軍委領導,擔負著培養陸、海、空三軍指揮干部,地方省級領導干部及中央國家機關部以上負責干部的地方,你不屬于部隊系統,那你的官職有多大?”張寒此話一出,費達夫婦也顯得萬分驚訝,雖然早已知道潘君宇在為國家做事,但沒想到這么年輕就有機會前去國防大學深造提干,因此表現的有些大驚小怪,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潘君宇臉上,期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