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體版第十二集第五章言語刺激(一)
緩緩放下電話,韓雪收起了習慣掛在嘴邊的笑容,表情略微嚴肅,蕩漾著疑惑與思索的目光,使有心人看在眼里,馬上感覺到反常。
“韓雪,你沒事吧?”戴麗露出一副關心的神態,轉身走到韓雪身前,親切的詢問。
“沒事!”揮去煩亂的思潮和繞人的情思,韓雪苦笑一聲,把玩著手中的光盤,而戴麗一直站在身旁,不厭其煩的厚著臉皮,向韓雪索要住址。
戴麗一波又一波的熱情,喚醒了一段時間以來韓雪極力用理智壓制的東西,可理性永遠是理性,理性抵不住熱情,最終韓雪還是寫下了韓家別墅的確切地址,轉而交給戴麗。
達成所愿,戴麗低頭細看韓雪秀麗的字跡,一時之間她驚呆了。
身為地道的土海人,韓家別墅的市值戴麗略有耳聞,能有住豪華別墅的父母,自然聯想到韓雪富家小姐的身份,這一刻,戴麗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難受。
一個人的學識、文化、氣質、身材,這些都可以通過后天慢慢培養,但天生麗質與出身背景卻是無法改變的,當戴麗把目光過度集中在韓雪身上,與她進行永無休止的比較后,無論從身材到相貌,從工作到家庭,即便韓雪那看似一無是處的男友所突然爆發的巨大能耐,戴麗全部敗下陣來。就是這種比較過程中的失落與自卑,逐步引起女人間的妒忌與羨慕,不知不覺中,一種人格缺陷在戴麗心中慢慢滋生……
幾分鐘后,就在職員收拾東西,準備陸續離開時。大門卻被毫無征兆的推開了。
眨眼之間,十幾名高大的黑衣男子突然闖進辦公室,領頭佩戴大框墨鏡的中年男子向手下使個眼色,直接向低頭苦思的韓雪走去。
聽見吵鬧聲。韓雪不由抬頭張望四周。驚奇地發現同事們被一群黑衣男子強行驅離辦公室,唯獨自己例外。于是她疑惑不解的詫異道:“你們是?”
“韓小姐,我來取潘先生留下的光盤,請你配合一下!”領頭男子摘下眼鏡,擺出一副官腔。盛氣凌人的說道。
“他是誰?俊宇說地就是這個人?”韓雪遲疑片刻,還是把那張刻錄盤遞給中年男子。“給,這就是!”
“韓小姐,請你老實地回答我,這張光盤你是否曾經拷貝?”中年男子隨手交給下屬,后者馬上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進行核對。
中年男子問話時,那雙大而兇地眼睛死死盯住韓雪雙眼,看的韓雪心里一時竟有些發慌,但豐富的舞臺經驗并沒有讓她表現出來,冷靜的點頭表示肯定。
“韓小姐,請你讓一下?”沒有因心虛而低下頭,這令中年男子略微相信韓雪地言語,但此次任務事關重大,不容中年男子出一點差錯,因而他毫不客氣的請韓雪離開辦公桌,命令手下檢查韓雪辦公電腦。
“長官,沒有!”
得到下屬確認,中年男子這才松口氣,他與當事人象征式地道聲歉意后,領著一批手下,轉眼之間又從辦公室里消失。
面對一群來去匆匆的怪人,韓雪愣愣的站在辦公室走道上,心里如同翻騰蹈海般,根本不知發生何事,而所有的好奇與疑問,又牽引著男友的身影,清晰浮現眼簾。
“韓雪,那些家伙是干什么的?”
“他們找你什么事?”
“剛才我說報警叫警察,他們一點也不帕,反而發出一絲冷笑,簡直太囂張了!”
面對周圍亂哄哄的同事們,韓雪漠無表情的搖頭嘆息,聳聳肩,同樣無奈道:“其實我和你們一樣,也想知道!”
當事人選擇保持沉默,男女同事大眼瞪小眼,心知問不出所以然,所以大家不愿自討沒趣,很快散開人群,但幾乎每個人的表情上分明寫著沮喪與懷疑。
用過午餐,賀朝明與我打過招呼,匆匆忙忙趕回上海,而主治醫生以防止傷口感染不能愈合,甚至留下疤痕為由,要求我住院接受觀察治療,于是我只能留在香港度過回國后的第一個春節。
下午一點,整間病房內靜悄悄的,兩名西裝筆挺的G4組員靠在門外,留意從病房門口經過的所有人人員,由于他們的存在,完全把過道的噪音隔絕在外。
而病房內溫可與兩名手下,則守候在病房內,靜靜的坐著閱讀雜志,打發枯燥的時間,誰也不愿意打攪這片寧靜。
我斜躺在舒適的病床上,雙目空洞的打量周圍一切,小冰箱,電視機,幾張圓形的沙發椅和茶幾,還有一個大大的窗臺,感覺這間高級病房非常靜謐。
隨著時間靜靜流逝,我冷靜下來,總理的話語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浮上心頭,那種不負責任的感覺深深啃噬心臟,讓我自責不已,恨不得馬上有番作為,改變別人對我的看法。
不過,難得的安靜并未維持太久,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了一時的寧靜。
“進來!”我低喝一聲,緊閉的房門也隨之打開。
溫可等人通過微型聯絡器早已知曉來者身份,唯有我一個人向門口張望,只見齊冰一改之前裝束,已然脫去醒有的軍服,恢復普通女子打扮,讓人眼前為之一亮。
與G4組員點頭打過招呼,齊冰抱著一只貼有封條的箱子走到病床前,她停頓一下,考慮到官職等級,公眾場合下不宜太過放肆,雖不愿意,也只能正兒八經的開口說:“潘先生,你的東西我帶來了!”
除了直呼其名外,齊冰就是叫我混蛋。懦夫,臭小子等等,至于“潘先生”,她還是第一決這樣稱呼我。聽來總有些新奇。
“你坐。麻煩替我打開箱子!”與齊冰對視一眼,我索性端起架子。吩咐道。
齊冰深深吸口氣,忍住情緒,不讓自己發作,然后麻利的扯開箱子。承出一大堆物品擱在病床上,冷冷的說道:“潘先生。這是物品清單,請你核對一下!”
由于齊冰的出現,溫可等人出于好奇,偷偷留意箱子內存放的一件件物品,眼神逐步混亂而迷離起來。
我準備低頭查閱清單,還沒來得及細看,一道冷電掃射過來,勿庸置疑,當然是齊冰足可殺人地目光了。
不想與齊冰關系太過尷尬,我抬頭偷偷給她一個殷勤的眼神,故作感謝道:“好的,十分感謝,累了喝口茶吧!”
齊冰心里好笑,但嘴上卻不說話,反而一聲不吭的坐在病床邊,注意我地舉動。
性能略有提升地新型筆記本,嶄新的衛星加密電話,九二式手槍等等這些東西,如今一件不拉地物歸原主,我不由一陣心喜。
原本閑的無聊,此刻終有事可干,我把物品分門別類塞進筆記本包內,最后白凈的床鋪上只剩下九二式手槍,肩挎式槍套,三個彈梭及一盒子彈。
出于職業關系,溫可等人識得這種團級以上軍官才有資格裝配的5.8mm口徑92式手槍,對于我有資格擁有這種手槍,還能快速熟練地裝子彈,他們滿是好奇與驚訝,卻不得詢問。
雖然不清楚我的確切身份,但見識過早晨地大場面,此刻又看到九二式手槍,溫可不敢有絲毫輕視,暗自嘀咕道:“這個姓潘的年輕人,不是一般的人物啊!”
時間過的很快,一抹黃昏的余暉從窗外照射到病床上,整個房間里一片寂靜,仿佛沒有人的存在,只有時鐘的指針,滴滴答答,每一聲都在我的耳膜里挑起一絲震顫。
三個小時前,我打發所有人離開病房,抽空給家里去了電話。
面對爸媽急切關心的詢問,我無法隱瞞真相,把綁架營救的過程托盤而出,著實嚇了他們一跳。
不過父母終究是父母,責怪也好,痛罵也好,天底下最親的人還是他們,風波過去了,耳邊只剩下他們關心的嘮叨聲,叮囑聲……
然而這些以前聽來厭煩的嘮叨,在我遠離父母,經歷生離死別后,方才發覺父母的嘮叨與叮囑原來是如此溫暖和動聽!
人,總要到了差點失去后,才知道什么最真,什么最美,而什么又最值得珍惜!
與家里通過電話,另一個與我關系密切的人影不禁浮現心頭,想要與韓雪復合,如能獲得她的無私幫助,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可撥打這個電話并不容易,平時我能夠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可以欺騙別人,但此刻我卻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當一名意外情況下有過性關系的女人,經常出現在眼前,誰還能保持內心的平靜與安寧?
與其讓時間來消磨心底深深的烙印,讓時間來沖淡一切,還不如我主動劃分接線,理清關系。想到這里,我還是干脆的拿起電話。
“姐,我是俊宇,你身體還好嗎?”我強裝出一副歡喜的表情,緊張又慌亂的說道。
“我很好,謝謝你的關系,看來我沒有白疼你這個弟弟!你可不知道,昨晚小雪為了你,還哭了一場!”韓柔雨有意無意,特意點出韓雪,只為與我分隔界線。
此刻韓雪也已回到家中,正與韓柔雨一同在房間里整理服裝,準備與父母歡度春節,可聽見姐姐提到她的名字,韓柔雨立即反映過來,猜到電話那頭是誰?臉頰不由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豎起耳朵,留心聆聽對話。
“真的嗎?那太好了,姐,她在邊上嗎?”我喜上眉梢,感覺電話里的聲音就像獅子的舌頭柔柔滑滑的舔著我耳朵,讓人既興奮又無奈。
“小雪,俊宇想和你說話,要聽嗎?”韓柔雨理智的詢問韓雪,可后者使勁搖頭,還在逃避感情。
韓柔雨嘆息一聲,歇氣道:“俊宇,她不想聽,看來你還需繼續努力!”
短的暫對話中,我也能聽出韓柔雨在有意處理我倆關系,心知獨明下,我大膽的說道:“姐,那就算了!我祝你新年快樂,心想事成,早日找個如意郎君。”
“好哇,希望如你所愿!”韓柔雨擠出笑容,發出清脆的笑出聲,讓一旁留意多時的韓雪倍感好奇。
打完這個電話,我起身走到窗臺前,呆呆望著外面的世界,心里并不好受。責任,友誼,愛情,理智,還有社會道德,這些情緒交織錯亂,讓我感覺活的很累,難道這就是人生?
思考過后,我不習慣的摸摸光頭,再次撥打韓嘯天的電話,準備向韓雪家人發動攻勢,拯救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