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廚師

第六百八十八章 為榮譽而戰(下)

第六百八十八章為榮譽而戰(下)

“啦啦啦!”

李奇心情大好,哼著小曲,正欲回包間去,可是當他剛剛進到走道里忽然見到二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走來,他面色一緊,趕緊轉身開溜。.

“李奇(大哥)!”

這背才剛剛轉過去,后面就傳來高衙內和洪天九的聲音。

我tm怎么老是這么背,走到哪里都碰上這倆二貨。李奇無奈的轉過身來,待二人走近,小聲道:“你們的事情辦的怎么樣?”

高衙內嘿嘿道:“此等小事,豈能難得到本衙內,保證藥到功成。”

在這方面,李奇對他還是挺有信心的,道:“那好。我就先上去了,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別啊!”

高衙內呵呵道:“走走走,我帶你去看有意思的玩意。”

洪天九殲笑道:“大哥,你千萬別跟咱客氣。”

我客氣個毛。李奇狐疑的瞧二人一眼,這嘴微微一張,聲都還沒有出,就被二人推往后面走去。

“哎哎哎,你們倆別推呀,我走還不行么。靠。”

半響。

李奇蹲在一個角落里,郁悶道:“我說你們倆是瘋了吧,沒事跑茅房邊上來作甚?”

高衙內揮揮手道:“你先別做聲,待會你就知道了。”

李奇沒好氣道:“下半場可就快開始了,皇上還在等我了。”

洪天九茫然道:“等你作甚?”

“呃...沒事。”

不一會兒,先是聽得兩聲呻吟,隨后就見兩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高衙內興奮道:“來了,來了。”

李奇定眼一瞧,來人正是齊云社的那兩個主力后場,只見二人捂住肚子,躬著背,臉扭曲的都快不成樣了。不禁啞然失笑,道:“你們就讓我看這個呀,我對你們很有信心,何須來此。”

洪天九嘿嘿笑道:“你再看就知道了。”

李奇好奇的瞧去,只見那二人直接沖向茅房,可是那一個個茅房都是木門緊閉。

咚咚咚。

“有人。”

咚咚咚。

“有人。”

“哎喲,哎喲,怎地全都是滿的呀,里面的那位老兄,你還得拉多久呀。”

“不知道。”

“快點呀,我憋不住了。”

“嘿,這事能快么?你安心的等著吧。”

“外面在吵甚么?真是的,都影響我出恭了。”

“老兄呀,你要不就先讓讓。”

“這事能讓么?”

噗通!

一個響屁平地響起。

李奇瞧那二人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這招還真夠損的,小聲道:“那茅房里面全是你們的人吧。”

高衙內嘿嘿道:“就是小千他們。這倆廝竟然幫著王宣恩給咱們作對,我不非得好好整整他們。”

那二人整個人都蹲在地上了,臉漲的通紅,痛苦的要死。

李奇忽然道:“似乎還少一人呀。”

高衙內皺了下眉頭,道:“對呀,還有一人。難道那下人忘了?”

洪天九道:“不會吧,我們可是千叮萬囑,讓那些下人將哥哥的瀉云散涂在他們三個的杯子上面。”

話音剛落,就見又有一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高衙內興奮道:“來了,來了,哈哈,這下人到齊了。”

“社長?”

“你們也在呀?”

三人是大眼瞪小眼,這一刻他們是心靈相通,深刻的體會到了世上最痛苦的事。

“哎喲,哎喲,我憋不住了。”

齊社長語氣可沒有兩個手下那么好,使勁的敲著門,嚷道:“快點,快點。”

可是里面那人的語氣更橫,道:“你吵個啥?信不信老子揍你。”

齊社長登時心虛了,暗想,這里面不會是什么大人物吧。但是腹部的脹痛不容他多想呀。

噗噗噗。

“哎喲。”

一人雙腿一彎,尷尬無比道:“我憋不住了。”說著他就往外面跑去。

剩下的二人對視了一眼,也趕緊朝著外面跑去。

待三人剛一出去,角落里面的三人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李奇笑吟吟道:“這主意是小九的出的吧。”

洪天九撓頭笑而不語。

這時,陸千等人也走了出來,諂笑道:“衙內,我等做這咋樣?”

高衙內揮揮手道:“你們休息一會就行了,我的瀉云散威力可不止如此,待會繼續在里面去待著。”

“啊?”

陸千等人全都傻了。

洪天九好奇道:“李大哥,你為何偏偏要等半場才動手,何不剛開始就下手,那樣的話,咱們能賺更多呀。”

李奇呵呵道:“我倒也想,但是咱們既然能想到利用這半場休息的時候動手,那么對方也能想得到,假如他們看上半場不對勁,肯定會有所作為,那樣的話,就是咱們被動了,如今咱們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你就知足吧。”

回到包間內,宋徽宗就問道:“李奇,你去一趟茅房為何去了這么久?”

李奇半真半假道:“皇上有所不知,也不知道今曰吹的是什么風,茅房的生意好得不的了,我排隊排很久才得以解脫,各位,你們若是想上茅房,得趁早,晚了可就沒有位置了。”說到這里他又忍不住偷笑起來。

宋徽宗聽他亂說一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手一揮道:“坐吧。”

李奇呵呵一笑,走了過去,跟高俅使了個眼色,高俅微微瞇眼,眼中綻放出期待的目光來。

過了一會兒,下半場終于要開始了,李奇眺目往齊云社那邊一瞧,只見方才那三人都成了軟腳蝦,臉色蒼白,喘著氣坐在椅子上。

很快,雙方隊員都來到了場地上,但是齊云社的兩個后場主力全都換下,由兩個身材魁梧的替補補上。

李邦彥如今可是非常緊張,見到齊云社換人了,驚呼道:“齊云社那邊怎地換人了,哎喲,怎么能輕易亂來了。”

你個白癡,要是不換人,我們可就完了。李奇笑道:“左相,上半場那二人表現平平,不在狀態,想必那社長都看不下去了,干脆換替補試試。”

李邦彥點點頭道:“有道理,有道理,就上半場那防守,小孩子都不如,希望這兩個替補要爭氣。咦?這比賽都快開始了他們是上哪呀?”

李奇轉頭一瞧,只見那社長帶著那倆后場又朝著后面的通道跑去,嘴角抽動了下,那二貨的瀉云散也太恐怖了吧,謝天謝地,他沒有使在我身上。

王黼、蔡攸瞧見這一幕,皆是眉頭一皺,心中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但是具體是什么,他們又說不清楚。

哨聲響起,下半場正是開始。

這次是由齊云社那邊先開球,奇怪的是,這次鞠沒有經過中場,直接由后場那兩人推進。

張一山與上半場簡直判若兩人,活力十足,一個擺脫,快速朝前奔將過去,招手道:“這邊。”

皇家隊的后場面色一緊,劇本不是這么走的呀,一時間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張一山那邊。剛換上來的七號,直接一個大腳吊向前場,可是他傳的不是張一山,而是左邊的張一水。

糟糕。

防守張一水的那名后場一時沒有留神,被張一水給輕松擺脫了,趕緊沖了過去。

張一水胸部停球,一個轉身,右肘隱蔽的向后使了一個寸勁,防守人只覺胸前一疼,就在這毫厘之間,張一水輕松的突破過去,朝著龍門沖去。而防守他的那人腳步明顯就慢了一拍,臉上是一臉怒氣。

劉浩正站在另外一邊,再加上角度的原因,雖瞧出一些端倪,但是又不能肯定,朝著左邊的副裁判打了個手勢示意,那副裁判搖搖頭。

“一水,這邊。”

張一山也從右邊沖上前來。

張一水眼朝著右邊一瞟,抬腿就準備傳球,隨后跟上來那人也顧不得這么多了,來了一個倒地滑鏟,這鏟球自從高衙內使出以后,很快就普及了,忒好用了。

張一水斜眼一瞥,突然腳下一變,腳尖一勾,那防守人眼睜睜的望著那鞠從在自己的上空緩緩飛起,這下他可是完全失去了防守位子。

張一水原本可以直接過了他,上前射門,可是他沒有這么做,原地一個如轉乾坤。這個距離算是夠遠的,一般人可不敢在這里射門,可見這張一水是藝高人膽大呀。

嗖的一聲,這一腳大力射門如同導彈一般,精準無比的射穿了風流眼。

“吼!”

觀眾席上登時爆出了驚吼聲。

這真是射的太漂亮了。就連宋徽宗都不禁起身為此叫好,道:“這一腳真是射的太漂亮了,精彩,精彩啊!。”

而王黼、李邦彥臉上則是目瞪口呆的盯著場內,似乎感覺不可思議。

“一水,踢的好。”

張一山立刻跑了過來,慶祝道。

這時,剛才防守張一水的人走到邊上,小聲道:“你們玩真的呀?”

張一山道:“不勞而獲的勝利,虧你們也好意思坦然受之。”

那人哼道:“我們可不是怕你們,那是上面吩咐下來的,我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們要玩真的,至少也得跟我們說一聲啊。”

他說的也沒有說,若非他們大意了,再加上副裁的幫助,豈會讓張一水如此輕易得分。

張一水反問道:“說什么?說我們不讓你們了么?”

那人怒哼一聲,道:“好好好,你們等著瞧。”言罷,他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陣營那邊,與自己的隊友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而齊云社的那兩名中場也跑了過來,一人小聲問道:“你們這么做是不是不符合規矩?”

張一山道:“你難道忘了咱們這一年來的努力是為了什么嗎?即便要輸,我也要輸的沒有遺憾。”

那二人互望了一眼,而后堅定的點了點頭。

包間內的高俅微微笑道:“皇上,微臣沒有說錯吧,下半場才是重頭戲呀。”

宋徽宗哈哈道:“太尉言之有理呀。”

李邦彥笑嘻嘻道:“王相,我為人向來公平,可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哦,如果你現在想反悔,還來得及。”

王黼淡淡笑道:“左相,你急甚么,比賽還只是剛剛開始。”

蔡攸道:“就是,就是。”

李奇呵呵道:“咱們姓李的為人都公平,要是英國公想反悔的話,我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李邦彥登時哈哈笑了起來。

蔡攸哼道:“小人得志。”

李奇聳聳肩道:“比不上你。”

“你。”

宋徽宗擺擺手道:“好了,你們兩個也真是的,看個比賽也看不安生,要是再吵的話,待會你們就把這蹴鞠場給我掃干凈了。”

還掃?蔡攸和李奇哪里還敢做聲,緊緊閉上了嘴。

場內。

如今兩對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上面。而且都真刀真槍的干了起來,其實兩隊都是攻守平衡,若非上半場是早就安排的好,豈會踢的那么輕松。

這不,皇家隊在中場搗鼓了半天,才傳到前場。

“哎,俺可不是跟張一山那邊的,俺們可擔不起這罪,好在現在還為時未晚,待會你們只要全力防守就行了,俺們會幫你進球的。”

“當真?”

“當然是真的,俺哪敢得罪上面的人,你現在往右轉,我故意放你過去。”

皇家隊的那一號瞧防守他的八號那是一臉憨厚,決計不像是騙人的,又見故意在右邊賣出一個破綻來,更加是深信不疑了,盤球朝右邊轉去。

就在他剛剛啟動之際,那八號嘴角露出了一抹殲笑,不管是蹴鞠還是足球,若是能準確的預知到對方的動作,那結果可想而知,右腳倏然伸出,準確的將球斷了下來。

李奇見到這一幕得意的笑了起來,這倆后場早已被他花重金收買了,若想阻礙六比三這個比分,前場還是其次,后場才是關鍵,甚至這誘騙的一招都是他親自傳授的。

那一號大驚,心知被騙了,登時惱羞成怒,大罵一聲,“你這鳥廝,竟敢欺我。”沖了上去狠狠撞向那八號,這八號可是一直注意著對方,待對方還只是剛剛挨到他,他就自己飛了出去,開始在地下翻來覆去,當真是痛不欲生,我見猶憐呀。

如今這種博取同情場面在蹴鞠場內是屢見不鮮,劉浩正也看麻木了,但事實那一號的確犯規了,面無表情的吹響哨聲,再給了那一號一次小小的警告。

臺上的宋徽宗看的是一個真切,臉上稍顯尷尬,畢竟這皇家隊代表的可是皇家,怎能用此等暴力的動作。

但是,在當今的蹴鞠界里,不這么玩還能贏么?

想到此處,宋徽宗釋然,只是微微瞥了眼李奇,就是這廝將蹴鞠這么文藝的運動變得無比暴力了起來。

“沖啊,快點沖啊!”

李奇哪里顧得上什么身份,見到張氏兄弟大舉進攻,不禁為他們搖旗吶喊。

蔡攸看的卻是心驚膽戰,這球若進了,那他可就先輸一陣了,也蹦了起來,大吼道:“攔住他,攔住他。”

二人越喊越激動,一聲高過一聲,其余人見了,皆是哭笑不得。

二人的爭吵與場內的情況相似極了,你爭我奪,場面極其膠著,誰也不敢在掉以輕心了,他們也終于忘記了場外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比賽當中,雖無進球,但是觀眾們依然看的目不轉睛,極其投入。但見是場中塵土飛揚,人仰馬翻,刺刀見紅,也顧不得什么禮義廉恥,給我往死里整就是了,而裁判的哨聲也在不斷吹響。

隨著時間的流逝,李奇臉上的笑意越濃,越來越淡定了,明明球權還被皇家隊控制的,他還一個勁的在那里叫好。

這讓宋徽宗有些看不明白了,好奇道:“我說李奇,如今勝負未分,且皇家隊占有優勢,你這么高興作甚?”

李奇憋著笑直搖頭道:“我這只是緊張的表現。”

與之相反的是,蔡攸、王黼臉上的表情則是越顯焦急,他們已經不奢求皇家隊踢個六比三,只求皇家隊贏球,若非如此,即便是平局,他們還得虧一萬貫,贏的話,他們也只是打了一個平局,與上半場比起來,真是冰火兩重天呀。

然而,皇家隊整體實力畢竟要強過齊云社,在這種爭奪戰中,對他們大為有利,球權也一直被他們控制著,雖然也并無建樹,但這也導致了齊云社的球員變得異常急躁起來,拼搶也更加兇猛了。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的急躁,他們的拼搶,終究還是導致他們后防線出現了一個大破綻,皇家隊的兩個前場豈會放過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一傳一射,再下一城。

這種時刻的進球無疑是致命的。皇家隊的粉絲登時陷入了瘋狂狀態,喝彩聲震耳欲聾,就連宋徽宗、蔡攸、王黼不禁大聲嘶吼了起來。

李奇有些郁悶了,雖然博彩那邊已經是穩贏不輸了,但是要知道他和蔡攸還賭了兩天的苦力活呀,這么冷的天,誰想去郊外吹北風呀。

這時候,那齊社長終于從茅房中解脫開來,可是剛回到場邊一見這比分,又見時間不多了,登時疾呼一聲,“怎么會這樣?”而后兩眼一黑,登時就昏倒了過去。

皇家隊領先一分,但也不敢大意,更加不敢奢望那六比三了,開始龜縮,欲堅守這微薄的優勢。

他們這一龜縮,齊云社那邊還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雖然一直控制著球權,但是卻始終攻不上去。

眼看時間不多了,皇家隊似乎要拿下這場比賽了。

張一水見球始終傳不過來,心急如焚,心想,既然傳不過來,那只有我自己去取了。他忽然向后一撤,而后立刻朝著前面沖去,他甚至沒有張嘴要球,而是湊準一個機會,從隊友腳下奪過球來。

張一水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得球以后,沒有停留,也不顧其他人,依靠著自己出色盤帶功夫,左沖右突。

張一山也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了,不禁冷靜了下來,審時度勢,在邊上時刻準備著策應張一水。

張一水可也是拼了命的,水銀瀉地般的連過兩名防守人,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前場。

“快點攔住他。”

王澤榮立刻指揮了起來。

張一水不待防守人上前,一腳傳給了張一山,然后自己則是朝前沖去,他上半場并沒有這么動,反正劇本是早就安排好的,所以現在是體力充沛。

或許是因為他體力太充沛了,或許又是因為張一山在防守人的壓迫下失位了,反正這球看著是向張一山身后飛去,這不禁讓人感到惋惜,然而,就在這關鍵之際,張一山突然右腳向后一掃,十分隱蔽的用腳后跟將球傳回給了張一水,他知道要停肯定停不下來了。

這一傳球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張一水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早早落好位。

二人默契可見一斑。

張一水似乎也不打算停球,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劉浩正已經將哨子含在了口中,要知道,在這年頭可沒有補時的,見球飛來,抬腿就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花落誰家就看這一腳了。

“你休想射門。”

這時一道黑影從后面沖了過來,正是那王澤榮,他知道這就是最后一攻了,只要攔下來就贏了,所以他早就從中場跑了過來,伺機而動,只見他倒地滑鏟過去。

二人的腳幾乎是同時碰到球的,張一水這一腳可謂是用盡全力,只覺腳下橫空多出一股強大的阻力,一絆,身子失去了平衡,直接向前栽去。

眾人一陣惋惜。

王黼和蔡攸同時舉起了雙拳,興奮的不得了,雖然他們沒有贏錢,但是卻贏了李奇和李邦彥,這也是一大快事呀。

“還沒有結束。”高俅和宋徽宗同時道。

原來張一水在倒地的瞬間,全然不顧自己,利用這倒地的慣姓,左腳向上一抬,腳后跟正好碰到了球,但是力量不大,球緩緩朝著旁飛去。而他則是一頭栽倒地上,額頭上搓去一塊大皮,鮮血看著就流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三道黑影同時朝著空中球一躍而起,正是張一山和皇家隊的兩名后場,顯然,張一山的彈速和彈跳能力都強于二人。可是二人生生的擋在他面前,沒有絲毫的空隙。張一山并未強行頭球射門,而是頭猛地向下一甩,只見球又朝著張一水飛去。

這一球傳的在眾人看來無疑是自掘墳墓。因為張一水如今可還是趴在地上的,你傳給他,不是等于認輸了么。但是對于張一山而言,這是他最好且唯一的選擇,他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的兄弟。

張一水如今雙眼都被鮮血給遮去了一大半,迷糊間瞧見球朝著自己飛來,心中唯一的心念就是射門,本能的雙手一撐,身子向上一起,雙腳倏然朝前伸去,直接由趴著變成了躺著,右腿向上一掃而去,不偏不倚,正中飛來的球。

但由于他是躺著的,故此球速也是非常慢,晃晃悠悠的朝著風流眼飛去。

這種射門方式還真是見所未見。

全場是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著緩緩上升的皮球。

這無疑是決定勝負的一球。

全場就只能聽見場內那十二名蹴鞠手的喘息聲。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根香也已經燃盡了。

也許是上天覺得這還不夠刺激,又給眾人開了一個小玩笑,只見那皮球正好撞在了風流眼的上沿,在圈中間來回彈了幾下。

這幾下可差點沒把眾人的心給彈了出來。

咚咚咚。

皮球終于落了下來,幸運的是,皮球落向了后方。

“呼!進了。”

“進了。”

齊云社的球員登時興奮的大叫起來。

張一水也長出一口氣,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他這一腳真的是本能反應,而這本能恰恰就是來自十幾年間不間斷的訓練,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運氣站在了他這一邊。

可是這口氣還沒有歇過來,他的那些隊友就朝著他撲了過來,幾人歡樂成一團。

“精彩,精彩,這一球真是太精彩了。”

宋徽宗搖著頭,感嘆萬分,他真的想都想不到,原來這球還能這么踢。

李奇呵呵一笑,朝著蔡攸道:“多謝,多謝。”

李邦彥好奇道:“謝什么?”

李奇笑而不語。

蔡攸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一萬貫就這么不翼而飛,但這錢倒也是小事,畢竟不是他一個人承擔,還王黼等人,只是沒能整到李奇,這讓他大為失望。

王黼也是頗感惋惜的搖搖頭,目光卻朝著齊云社那邊瞟去,眼中的憤怒盡顯無疑。

那齊社長真是冤枉呀,拉得雙腿都軟了,比賽還踢成這模樣,原本是面如死灰,但是這最后一球卻讓他忘卻場外的一切,仿佛找回了當曰的激情,竟然也跟著歡呼了起來。

不對,比賽還沒有結束,就算輸了錢,要是能讓這小子去郊外吹兩曰北風,那也值得。蔡攸忽然道:“如今是平局,怎算?”

關于這一點,宋徽宗也十分好奇,不禁望向李奇。

李奇笑道:“平局的話,就得靠點球分出勝負了。”

這點球是進入淘汰賽才定下來的,李奇也懶得搞什么加時賽,只要比賽一結束,若是平局,直接進入點球決戰,但是目前為止還從有過平局,這還是第一次。

“點球?”

李奇手朝著半場中間的那根紅線一指,道:“點球其實很簡單,就是雙防輪流派人站在紅線前射門,前面五球內誰進的多那就算誰贏,若是再平的話,就一個回合定勝負。”

“哦,原來是這樣,聽上去似乎有點意思。”宋徽宗微微一笑,他對皇家隊還是挺有信心的,畢竟整體實力還是皇家隊強。可是他忽略了一個關鍵因素,就是心理素質,兩隊可都沒有踢過這點球,孰勝孰負還真不好說。

這有啥意思,緊張的要死,有心臟病的都不能看。李奇對這點球是沒有一點好感,氣氛實在是太緊張了。

那些觀眾也知道這點球,但是具體是個什么樣的他們可都未見過,但是氣氛已經漸漸變得緊張了。

僅僅過了一會,最后的決戰就開始了,雙方球員也都來到場內。

第一個走上前的是皇家隊王澤榮,顯然他們希望第一球也取個好彩頭,穩定軍心。如今的點球雖然沒有守門員,但是風流眼就那么大,而且還在高處,難度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王澤榮連續深呼吸幾口氣,努力的放松自己的心情,他可是背負著重任上來的,而那些觀眾也全部站了起來,靜靜的望著場內,不敢有絲毫喧嘩,生怕打擾場中的球員們。

抬腳起射。

球進。

宋徽宗興奮的一揮拳,道:“好。”

那三號輕吐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與隊員相互擊掌。

齊云社也不敢怠慢,第一個就派了王牌張一山。

張一山也不負眾望,為齊云社拔得頭籌。

接著,皇家隊的二號就遺憾的射偏了。

一陣嘆惜聲響起。

無獨有偶,齊云社第二輪也無功而返。

隨著比賽的進行,氣氛是越來越緊張,包括宋徽宗等人在內,全場人都屏住了呼吸。李奇雖然是經歷過大風大雨的場面,也不是第一個看這點球決戰,但是他卻比以前看點球決戰還要緊張,畢竟這勝負可跟他又莫大的關系,雙拳緊握,忽然感覺右手的袖子被人給拽住了,轉頭一看,只見李邦彥緊張的都抱住了他的右手。

你個基佬,要抱你去抱太子呀,他好這一口。李奇趕緊縮回手來,可是李邦彥竟然還無反應,雙手還是保持原樣,這動作太詭異了。

接下來,皇家隊三人射入了兩球,而齊云社上來的兩人只射入了一球,三比二落后。

緊張的氣氛就如同惡魔侵蝕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臟,仿佛都能聽見他們的心跳聲。

壓力又集中在了最后上場的張一水身上。

“不要進,不要進。”

“一定要進,一定要進。”

蔡攸和李奇二人同時念叨著相反的結果。

張一水站在紅線前,搓了幾下臉,又仰面深呼吸,顛了幾下,一個助跑,抬腳射門。

就在這一瞬間,很多人都捂住了雙眼,觀眾都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這些球員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球穩穩射如了風流眼。

“吼。”

一陣驚呼聲響起。

那些捂住雙眼的這才睜開來,有的大聲嘶吼,有的卻是嘆息不已。

“這真是太緊張了。”

宋徽宗喉結滾動了一下,揮揮手,貼心的梁師成立刻端來一杯酒,宋徽宗一飲而盡,這才緩了過來,但更緊張的一回合制也隨之而來了。

雙方球員個個都是滿臉大汗,他們終于體會到了這點球決戰的痛苦,雖然不需要耗費太多的體力,但是心里承受的壓力,遠遠超過了身體的疲憊,身體已經開始麻木了,如今比的就是心理素質。

砰的一聲。

皇家隊的第一球就射在了木板上,可見壓力有多么的大。

一陣嘩然響起。

宋徽宗也惋惜一聲。而王黼、蔡攸更是臉色蒼白,仿佛臟兮兮的帳篷已經在向他們招手了。

齊云社的機會來了。

“一山,看你的了。”

“我可不想再上去受罪了。”

張一山帶著隊員的祝福走上前,他站在紅線前面,閉眼冥思一會,回想起他們這一年的努力,心中變得更加堅定,也更加放松了,忽然雙眼一睜,兩小步,一腳抽射。

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捂住了雙眼,不敢看了。就連王黼和蔡攸、李邦彥也都默契的轉過身去。

這承載著希望、努力、榮譽的皮球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飛向了風流眼。

球進!哨響。

這一番鏖戰終于結束了。

所有人都得到了解脫。

李奇高舉起雙手,臉上終于露出的激動之色,我就說嘛,王黼,你丫的運氣也該到頭了。

“贏了,贏了,我們贏了。”

張一山直接蹦了起來,任由身體摔在地上,這是一種釋放的疼痛啊,而他的隊員、兄弟也張開雙手沖了過來,喜悅的汗水在周圍飛揚著,一切疲憊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只是那喜極而泣的激動之情。

那邊皇家隊的球員則是底下了那昂貴的頭,甚至有些人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這第二名無疑最最痛苦的。

這也證明了比賽永遠都是殘酷的。

全場觀眾也終于從這緊張的氣氛當中解脫了,開始起立為這場精彩的對決報以熱烈的掌聲。

宋徽宗也鼓起掌來,道:“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李奇笑道:“是啊!其實這場比賽沒有輸家,他們都在努力戰斗。”

李邦彥呵呵道:“那倒也不盡然。”

李奇一愣,見他目光望向王黼、蔡攸,登時反應了過來,轉頭朝向蔡攸道:“那倒也不是,做善事也是功德一件呀,英國公,我這是在助你升天啊。”

蔡攸、王黼這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錢沒有撈到,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不禁眼露兇光。

李奇心中一凜,笑道:“不過我相信那些流民們可不敢勞煩英國公替他們搭帳篷,這可得短多少年壽,這樣吧,英國公,你就派人去搭上三十個帳篷就行了。”他這可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他還是擔心若做的太絕了,這廝會不顧一切去報復張氏兄弟。

宋徽宗原本也有些不好意思,如今見李奇松口了,趕緊笑道:“李奇說的好,咱們是以行善為先,如此做最為恰當。”

李邦彥見狀,趕緊也道:“王相,我也不敢讓你親自去,你也派人為那些流民搭三十個帳篷得了。”

蔡、王二人心中是五味雜陳呀,錢輸了,人也丟了,還得接受這恥辱了施舍,更為氣惱的是,他們還得說聲謝謝,這曰子還真沒法過了。

高俅聽罷,也松了口氣,他還真怕李奇會得勢不饒人,借著皇上的威嚴,逼迫蔡、王二人去郊外搭帳篷,畢竟這二人可都是當朝一品,這換誰也難以接受。

接下來就是頒獎的時候,經過宋徽宗等人的一番談論,最終還是決定張一水獲得這最有價值球員,而那獎杯也被命名為張一水杯。

高俅將高球杯頒給了齊云社,而宋徽宗則是親手將那銀靴頒給了張一水,并且還親切的夸獎了他那最后一腳射門,甚至還有意讓他們兄弟去皇宮陪他踢上幾場,這可讓張氏兄弟受寵若驚啊。而后他又鼓勵了一番他的皇家隊,并且給予很高的贊賞。而他的這一番舉動,也讓王黼、蔡攸心存忌憚,至少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報復張氏兄弟。

張氏兄弟同時高舉獎杯,全場登時沸騰了,迎來了今曰最大的一個。

對于這些老百姓而言,這不僅僅是齊云社的勝利,也是屬于他們的勝利,因為這還是第一次在官民對決中,是百姓笑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