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可怕的演習
僅僅就是這么一幕,都讓人看得目瞪口呆,整個過程是行云流水,讓人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每一步都做到了完美、極致,而且考慮得也是面面俱到,即便是一個門外漢,都知道這些都是平時刻苦訓練得來的,沒有上萬次重復的練習,是達不到這種效果。
“那那輪子是是。”高俅指著前方,舌頭有些打結。
李奇呵呵道:“太尉猜的不錯,那玩意正是本人發明的,其實這東西早已經應用在了建筑業上面,我只不過是添加了幾個滑輪做成一個滑輪組,如此一來,再重的東西也能輕而易舉的吊起來,更何況這并不重的拋石機。”
高俅微微瞥了他一眼,嘆道:“就知道是這樣,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咋長的,不過話說回來,這玩意還真是有用。哦,這戰船好像我也從未見過。”
李奇笑道:“這幾艘戰船算不得新,只是經過一些改造,改造的關鍵就在于那個滑輪組和專門用來裝載騎兵的船艙。”
郭藥師嘖嘖道:“想不到步帥年紀輕輕,就能想到此等妙法,真是令人佩服啊!”
李奇拱手道:“不敢,不敢,我還有許多問題想向郭將軍請教的。”
郭藥師擺擺手道:“步帥就莫要寒磣我了。”
“這真不是客氣話,我朕的想邀請郭將軍去太師學院跟一些士官上課,還望將軍能夠答應在下。”李奇一臉誠懇道。這郭藥師雖然兩面三刀,但是本事還是有的,關鍵是他與金軍打過仗,比種師道還要了解金軍些,這對李奇而言可就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郭藥師見李奇不像是在玩笑,不禁愣住了。
“太尉,你看那邊。”
正當郭藥師茫然之際。忽聽得高俅身邊的副官突然叫道。
幾人趕緊轉頭一看,原來后方遠處也有一支隊伍正在渡河。
“是神衛軍。”
眼尖的胡攸驚呼道。
那支隊伍正是岳飛領軍的神衛軍,只見他們跟方才龍衛軍是如出一轍,幾乎就是復制了剛才那一幕,這也就證明他們都完美的執行了李奇下達的命令。
這下何灌臉色就變得更加的難看了,雙拳緊握,心里把弟弟何沖罵了一個半死,又想是不是李奇從中作梗,才導致捧日軍淪落到最后一名,反正他心緒是亂得很。
很快。兩邊的戰船就已經去到了對岸,兩只部隊又開始準備登陸。
就在這時,捧日軍終于出現了。
高俅轉頭一看,眉頭稍稍皺了下,比起前面的神衛軍和龍衛軍來,這捧日軍就顯得十分業余,稀稀拉拉的,騎兵都快把步兵甩的見不到人影了,另外還有一部步兵似乎適應不了這高強度的行軍。都跟裝甲兵跑到一塊去了。
其實捧日軍也早就開始練習走正步了,但是時間尚短,而且也僅此而已,他們平時的訓練幾乎還是與以往一樣。沒有另外那兩支軍隊那么高強度的練習,雖然李奇給過何沖許多建議,但是后者壓根就不服李奇,但又不敢惹他。于是就采取了陽奉陰違的政策。
即便這次演戲的內容公布下來后,何沖都覺得不以為意,因為內容都是一些行軍的基本功。他以為這對于禁軍的驕傲捧日軍而言,那不就是小菜一碟,可是真到了這一日,他才意識到了錯誤,不是他高估了自己,而是他低估了對手。
剛一開始,捧日軍是卯足勁跑,那是遙遙領先啊,可是兩個關卡過后,就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越來越慢,后面那兩支禁軍很輕松的就超過了他們,而且他們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當殿前司從他們面前行過的時候,竟然接連有三名裝甲兵直接暈倒在地。
丟人啊!
高俅畢竟是殿帥出身,見到這一幕,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兩頰已經呈現出了青色。
其實這也是在李奇的預料當中,此次演練的要求,都是他根據龍衛軍的訓練強度來設定的,比如說什么負重三十公斤,渡河、攀山,這都是基本流程。不錯,這的確都是一些基本功,但最難練的就是基本功,因為這需要一個時間的積累,不是你今天只能跑一百米,明天就能跑一千米了,這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捧日軍哪里這么練過,他們可都是嬌生慣養,整天都沉浸在捧日軍的驕傲當中,每天操練也就是在走走正步,在校場里哼哼哈哈一陣,可以說是只操不練,雖然如今也能跑得比較整齊了,但是在體力不足的情況下,那就不能保證了。
就這種強隊對于捧日軍而言,那無疑是要了他們的老命。但是李奇可管不了這么多,他要的是真實且又有具有參考意義的過程,管你受不受得了,在戰爭中,只有輸贏,沒有任何借口和理由,勝者為王嗎。
起初高俅也不覺得神衛軍、龍衛軍有多么的厲害,但是這一對比,他立刻覺得這兩支軍隊實在是太強了,如同天兵下凡。
那何沖見神衛軍、龍衛軍已經到了河對岸,心中是又急又怒,開始暴躁的用馬鞭狠狠抽那些落后的士兵,一個勁的催促。
好不容易他們終于來到了岸邊,而岸邊那幾艘的戰船等得花兒都謝了。
越急就越容易出亂子,在上船的過程中,捧日軍的士兵們是爭先恐后,沒有絲毫的防備,騎兵把弓箭手、槍兵和裝甲兵擋在身后,等到騎兵全部進入船艙后,弓箭手又和槍兵爭著上船,結果直接有兩三名士兵落水,這天氣落水那真是慘無人道。
何沖氣得都快哭了,趕緊叫人放繩救人,好不容易才把人救上來,但已經是冷得只剩下半天命了。等到弓箭手和槍兵上船以后,裝甲兵又開始上船,直到最后,他們才想起那幾輛拋石車來,又趕緊命人開始裝載拋石車。
前面李奇教他們使用滑輪組的時候。還特別囑咐過讓他們多多練習,但是他們見這玩意這么簡單,還需要什么練習,結果到了這一刻,是忙的手忙腳亂的,硬是折騰了半天才把拋石車給裝了上去,在下落的過程中,還差點沒有把船給砸了。
等到他們上船以后,龍衛軍和龍衛軍早跑的沒影了,就連那幾艘戰船都已經縮小成幾艘“小舟”了。
何灌如今腦子里是一片空白。輸了不要緊,畢竟競賽總會有輸家的,但是輸的這么難堪,那就是你的不是了。在寒冷的冬天,人人都是被吹的一臉霜白,而何灌則是悲催的一張關公臉,作聲不得啊。
高俅微微瞥了眼何灌,臉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淡淡道:“什么捧日軍。這分明就是落日軍,還殿前司,哼,我看應當叫殿后司才對。”
“噗嗤。”
李奇聽得實在是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只是鼻子有點癢而已。你們別誤會了。”心里卻道,這俅哥真是太有才了,殿后司。落日軍,太tm貼切了。
“你何須道歉,行軍都能行成這模樣,還不讓人笑啊,你想笑的話,大聲笑出來就是了。”高俅嚷道。
話雖如此,但咱們李師傅是一個低調的人,使勁搖頭,得虧有個口罩罩著,不然低調就會變成虛偽。可是那胡攸是一個“實誠”的漢子啊,雖然他已經努力的咬緊下唇,但是笑聲還是從鼻孔中跑了出來。
事已至此,何灌也只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認錯,朝著高俅抱拳道:“卑職失職,還請太尉責罰。”
“失職?”高俅冷笑一聲,道:“你這不叫失職,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盡職。”
“卑職知罪。”
高俅道:“你這次真是令我很失望,殿前司,三軍之首,呵呵,現在恐怕得改改了,就你們這樣子,憑什么去守護大內。”
何灌眉頭緊鎖,低頭不語,心中是叫苦不迭啊。
高俅沉吟片刻,突然朝著李奇道:“李奇,方才神衛軍那頭領叫什么去呢?”
“哦,那人叫岳飛。”
“岳飛?就是上次去湯陰救得那人?”
“正是。”
高俅點點頭道:“他的確是個人才,記得上次在閱兵式上面,皇上都曾詢問過他。對了,岳飛現在在侍衛步擔任什么職位?”
李奇一愣,如實道:“教頭。”
“教頭?”高俅道:“這未免太屈才了吧。”
李奇道:“不瞞太尉,我也是這么覺得的,但是他剛來沒有多久,又沒有軍功,只能當個教頭。”
高俅眉頭一皺,沉吟片刻,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那我就破格提拔他為捧日軍指揮使。”
何灌聽得是愁云滿面,岳飛明顯就是李奇的心腹,而李奇如今又是朝中新貴,還投靠了太子,他根本不敢得罪李奇,如此一來,他們也就是掌控不了岳飛了,那等于就是將捧日軍交給了李奇。但是,如今捧日軍的情況擺在這里,他又不能反駁,只能吃下這個悶虧,心想是不是得去找太子說說。
李奇倒真是沒有料到這一點,不禁詫異的“啊”了一聲。
“怎么?”
李奇心中狂喜,讓岳飛當捧日軍的指揮能力,能夠很好的鍛煉岳飛的統帥能力,嘴上卻道:“可是我侍衛步也缺人啊!”
高俅一位他愛才,耐心的勸說道:“有你在,岳飛的作用就顯得可有可無了,他在捧日軍才能盡情發揮,我答應你,只要捧日軍能夠做到跟今天的神衛軍一樣,我就讓岳飛回侍衛步。”
雖然禁軍的跟俅哥有莫大的關系,但是上四軍地位不同,俅哥可不敢叫他們去幫自己做工務農,那么他自然想上四軍越強越好,最不濟也能幫他長長臉。
這怎么能行,你應該升岳飛做殿帥啊。
不過這也只是李奇想想而已,他自然知道殿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當的,得了便宜賣乖道:“那那好吧,可是太尉,你可得說話算數哦。”
“這你放心便是。”
這時,郭藥師忽然指著前方驚呼道:“空中飛人...飛人。”
眾人忙舉目望去,只見遠處一個個麻雀一般大小的人影從山澗之中飛過。眾人看得都快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顫聲道:“那那究竟是什么?”
李奇答道:“那是偵察兵,應該是龍衛軍的。”
“龍衛軍?。”胡攸驚呼一聲,道:“我咋不知道軍中還有人會飛呀。”
李奇無語道:“馬帥,他們可不會飛,其實在兩座山之間還有一條長繩,他們就是依靠這長繩滑過去的,只是因為距離我們太遠了,所以看上去就好像飛過去一般。”
“原來如此。”高俅稍稍點了下頭,又道:“這也太危險了。你這么做的目的何在?”
李奇道:“軍隊渡河后,會沿著大路走,繞過這兩座大山,去到后面的平原地帶,但是偵察兵得趕在前面達到,因為對面的山頭里藏有三個信封,信封中會交代接下來的任務,如果等到大部隊到了山那邊再去派人尋找信封,那無疑會影響行軍速度。所以必須要偵察兵先去山頭找到信封,根據信里面的內容,研究出一套最有利的行軍路線,然后在與大部隊會合。將研究出的方案告訴長官,這樣一來,就不會耽擱,直接進入最后一個階段。”
郭藥師道:“其實難就難在最后一個階段。”
“哦?此話怎說?”
郭藥師也早就看出來。高俅并未仔細看這次演戲的計劃,答道:“三個信封的內容其實就是一副地圖,士兵們要根據地圖上的路線。去到一個臨時搭建的軍械倉庫,但是他們至少要趕在申時之前將那些拋石機、床子弩運、馬匹送到倉庫里面,否則很難完成任務。”
“這又是為何?”高俅好奇道。
郭藥師謙虛的笑道:“下官沒有實地勘察過,還是讓步帥來說吧。”
李奇呵呵道:“因為倉庫的地點就在河邊上,他們將拋石機、床子弩送到倉庫后,必須得乘船回到這里來,這里也就是終點。”
“難怪你叫我來此,原來這里是終點啊!”
李奇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道:“但是若跟著主河道回來,那得繞一個很大的圈,二更之前是不可能趕回來的,不過途中有一條狹隘的山澗,若是從山澗走,那么就會近得多,但是那條山澗水流很急,必須要在天明的時候過,不然的話,就會非常危險,根本走不得,所以他們最好能未時一刻趕到倉庫,這樣他們才能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渡過山澗。”
這還真是一環扣一環。
郭藥師道:“不僅如此,停在倉庫邊上的是幾艘大船,根本過不了那條山澗,但是大船上面還放著很多小床,所以在他們達到山澗處,就必須改換小船,再渡過山澗,在如此緊湊的時辰內,這無疑是難上加難。”
這哪是在演習啊,分明就是在整人啊,這還真是一次要命的演戲。高俅聽得都覺得可怕,沒好氣道:“李奇,你搞這些目的何在?”
李奇道:“既然是水軍陸戰隊,那當然要水陸結合,在很多情況下,大船都無法靠岸,唯有靠著小船登陸,我這主要是訓練他們的登陸能力,要能在最短的時辰,直接在水上,由大船改換成小船,而且還能考驗他們的駕船能力。”
高俅點點頭,道:“那我們豈不是要等到天黑去。”
“那倒不用了。”李奇手往山谷那邊一指,道:“如今侍衛步的偵察兵已經穿過了山谷,只要等下殿前司的偵察兵過去后,那咱們就可以去下面等了,我已經安排好一間屋子供各位取暖。”畢竟這“空中飛人”還是存在一定的危險性,所以李奇還是要親眼見到他們全部安全穿過以后,才能安下心來。
高俅也明白李奇的擔憂,點點頭,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殿前司的偵察兵。
又等了好一會兒,高俅似乎猜到了什么,擺擺手道:“算了,不等了,想必也等不到了,咱們下去吧。”說著就他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何灌閉目長嘆一聲,殿前司不僅在實力上輸給了對方,就連這膽量也不如對方。(。。)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個小時。。。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