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
宋金開戰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里,早就摩拳擦掌的吳玠趕緊著急手下將士,開始策劃如何進攻。∮∮,
宗澤并沒有給吳玠下達戰略命令,因為他也不清楚這里的情況,而且距離太遠,他也鞭長莫及,很難掌控這里,如果他給予吳玠太多的命令,反而會讓吳玠束手束腳,故此他希望吳玠能夠見機行事,畢竟吳玠立下好幾個大功,名聲在外,宗澤有相信他的理由。
但是疏勒這個位置可是沖關,在這里的勢力非常復雜,外面就是西域,可以說到處都是朋友,也可以說到處都是敵人。
大將姚軻龍道:“將軍,我認為我們應該該先攻取東喀喇汗,如今雖然我們占領著疏勒,但是東喀喇汗一直在旁虎視眈眈,一旦有機會,他們一定會出兵奪取這里,現在我們大宋已經與金國開戰了,而東喀喇汗作為金國的藩國,他們很可能會進攻我們,我們不如先下手為強,消除這后患。”
不少將士紛紛點頭。
但是謀士莊祥卻搖頭道:“不妥,不妥,現在的戰略目的是打敗金國,我們應該圍繞這一點作戰,東喀喇汗只不過是一顆離金國本土非常遠的棋子,就算我們消滅東喀喇汗,對于整個戰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一旦燕云失敗,那么我們同樣也是失敗,所以,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幫助大元帥他們,而不是各自為戰。”
吳玠點點頭,道:“那不知你有何建議?”
莊祥思忖少許,道:“我以為我們當示好東喀喇汗和高昌回鶻,然后集中兵力去攻打完顏宗望,先去沙、瓜二州,再與西夏前后夾擊完顏宗望大軍。”
姚軻龍道:“先生說的倒是簡單,除非我們送出疏勒。否則很難與他們重修舊好,一旦我們出兵,東喀喇汗必定會出兵進攻我們,高昌回鶻就更加不用說了,完顏宗望將半個河西走廊都送給他們,他們會背叛完顏宗望嗎?我們要有動作,先得把這這兩條狗給除了。”
吳玠又點點頭道:“這我們的確不得不防。”他想了想,又道:“但是如果先消滅東喀喇汗和回鶻的話,那需要不少時日,到時燕云那邊可能已經有了結果。甚至于西夏都可能滅亡了,所以我也贊成先生之言,我們必須要做一些能夠有利于燕云戰事的事情。”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東喀喇汗要進入我大宋地界,必須通過疏勒,所以我們可留人馬在此鎮守,防止他們偷襲,然后,率領大軍進攻高昌回鶻。”
張憲道:“將軍你方才不是說攻打高昌回鶻并不能影響全局嗎?”
吳玠笑道:“你們難道忘記了。高昌回鶻早就派出不少精銳前去占領沙、瓜二州一代,另外還借給完顏宗望不少人,一旦我們將目標鎖定在高昌城,你們說高昌回鶻會怎么做?”
張憲眼一睜。道:“高昌回鶻一定會從河西走廊調兵回援。”
莊祥道:“那我們就可以趁機拿下瓜、沙二州。”
吳玠道:“我不僅要拿下瓜、沙二州,我還要消滅高昌回鶻的精銳,我們可先安排在一支軍隊埋伏在河西走廊的末端,一旦高昌回鶻調兵回援。我們主力和這一支伏兵可以兩面夾擊這一支會援兵,然后再一舉拿下沙、瓜二州,如此。我們才能逼迫高昌回鶻與我們談判,盡快解決后顧之憂,我們的主要目標,還是完顏宗望。”
莊祥道:“若是高昌回鶻向我們投降,那完顏宗望的大軍就成為了一支孤軍。”
突然一名小將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將軍,大事不好了,金軍突然進攻我們的西寧州。”
吳玠愣了下,道:“金軍轉攻西寧州?你說清楚一點?”
那小將道:“就在不久前,金軍在應理附近的部隊突然南下,進攻西寧州,隨后,那金國二太子率領全部主力南下,圍攻西寧州,將軍,西寧州已經岌岌可危,我們趕緊派兵去救。”
“全全部主力?”
吳玠愣了好一會兒,道:“你的意思說金軍放棄了進攻西夏,轉而進攻我們的西寧州?”
那小將點點頭。
吳玠倏然起身,道:“那西夏呢?西夏難道沒有反攻嗎?”
那小將搖搖頭,道:“西夏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豈有此理。”
吳玠猛地一拍桌子,道:“那西夏國主未免太昏庸了,我們大宋已經與他們聯盟,而且我們幫助他們這么多,如今眼見我們西寧州被圍,竟然無動于衷,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若攻下沙、瓜二州,絕不還他,這些可惡的黨項人。”
莊祥道:“將軍,事不宜遲,西寧州乃是河湟重鎮,不可輕易放棄,我們應當馬上派兵去救。”
吳玠點點頭,問道:“西寧州有多少人馬?”
“兩萬左右。”
吳玠眉頭緊鎖,道:“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完顏宗望是率領全部主力進攻西寧州,恐怕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失守了,唯一可以救援的西寧州就是興慶府,可恨黨項人,竟然見死不救,錯過了最好反攻的機會。鳳翔府還有多少人馬?”
莊祥搖搖頭道:“鳳翔府的大部分主力已經北上燕云,最近的軍區就是成都府,但是成都府的主力已經被我們調到這里來了,就是河湟地區還有三萬人馬,可調去援救。”
“三萬?”
吳玠喃喃念了幾遍,道:“要是西夏反攻,我們就可以集合河湟地區的三萬兵馬前去夾擊金軍,但是如今西寧州已經被圍,如果我們貿然調派三萬援軍去救,很有可能會中了完顏宗望的圈套,不宜妄動。”
關鍵他不能親自領兵全去,而大將又都在他身邊,他真不敢隨便派個人去。
莊祥道:“難道將軍不打算去援救?”
吳玠搖搖頭道:“我們離西寧州太遠了,鞭長莫及,而且我們邊上還有兩條狗等著我們去對付。這樣吧,讓吳璘領鎮南軍前去,若是西寧州沒有被攻占,可前去援救,如果西寧州失守了,另外,得趕緊讓吐蕃地區的士兵,前去鞏固蘭州、成都府、鳳翔府一代的防衛,這幾個地方一定不能丟。”
莊祥點點頭,道:“這只有如此了。”
因為他們還有重要任務。但是鎮南軍已經剿滅了吐蕃,身上并沒有重擔,而且相比較起來,吳璘、岳翻統管的鎮南軍離西寧州也比較近,有吳璘、岳翻在,吳玠也比較放心。
吳玠突然目光閃動了幾下,又坐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道:“等下。金軍為何攻打西寧州?”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莊祥道:“金軍也許是想從河湟進軍,進犯我大宋。”
吳玠搖搖頭道:“那戰線未免也太長了,而且。他在沒有攻破西夏和燕云的情況下,從西邊迂回進攻我大宋,很難得到補給,他難道就不怕西夏斷他后路嗎?而我大宋疆土廣闊。一旦西夏和我們聯手封死他們后路,他們連跑都沒有地方跑,無異于甕中之鱉。再加上那邊山路居多,蜀道難走啊,他的騎兵也將會受限,不可能,不可能,完顏宗望絕不可能放這等錯誤,如果他是想從西邊迂回進攻我大宋,一定要先攻下西夏,拿下河套地區,作為自己的補給,方可進攻我大宋。”
那金國二太子是聽說我們撕毀盟約,一怒之下,統兵南下。”
吳玠哼道:“這話也只能騙騙三歲小孩,一怒之下,就連自己性命包括幾萬士兵的性命都不要了嗎?完顏宗望絕不會如此莽撞的。”說到這里,他突然眨了幾下眼,旋即呵呵笑了起來,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張憲好奇道:“將軍明白了什么?”
吳玠笑道:“不愧是完顏宗望,果真狡猾,完顏宗望根本不是想迂回我大宋,而是想從我大宋迂回進攻興慶府。”
“啊?”
眾將士皆是一愣。
“拿地圖來。”
“是。”
不一會兒,吳玠就與眾將士來到地圖前面,吳玠手指向賀蘭山,道:“完顏宗望在賀蘭山屢屢受挫,想要突破賀蘭山的天然屏障,絕非易事,然而,現在燕云地區告急,完顏宗望必須要盡快攻破賀蘭山,如果西夏一亡,而燕云未丟,那么他就可以從河套地區出兵與燕云地區的金兵夾擊我們在燕云地區的主力部隊。”
一干將士紛紛點頭。
“如果繼續在賀蘭山耗下去,對于全局極為不利,那么完顏宗望只有繞開賀蘭山。”吳玠又指著陰山道:“而賀蘭山北面是陰山,同樣也易守難攻,完顏希尹大軍在這里也是遲遲打開不了局面,那么剩下只有一條路了,就是南下,,但是西夏在南邊已經所有防備,并且在應理一代布下重兵利用防守,完顏宗望分兵去攻,也未能有所突破,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大宋還沒有與他們撕毀盟約,完顏宗望當時肯定也不想對我大宋開戰,然而如今情況不同了,他有足夠的理由進攻我大宋,沒有顧慮的完顏宗望,就可以繼續南下,從我大宋借道迂回過去,而他就是想從西寧州渡黃河。
西寧州乃是河湟重鎮,道路四通八達,東臨黃河,一旦金軍圍困住西寧州,便可從容度過黃河,到時再順勢北上,迂回到興慶府后方,而愚蠢的黨項人此時肯定會以為完顏宗望因為是我大宋撕毀盟約,憤怒之下,才轉攻我大宋的,到時定會放松警惕,待完顏宗望從我大宋借道去到他們后方,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所以,只要西寧州守將不是被金軍一攻即破,那么便可守住,因為金軍不會在西寧州浪費太多時日,他們的目標還是興慶府。”
ps: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