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早上在這邊集合的嗎,怎么到現在都還沒有到?”趙顏抬頭看了看天色,臉色有些焦急的自語道,今天就是他們離開京城的日子,本來他和曹嵩、徐元等人都約好了,早上在他的別院門前集合,然后一起離開京城,可是現在曹嵩、呼延平都到了,卻是唯獨沒有見到徐元。≥,
“該不會是準備的東西太多,所以耽誤了時間吧?”聽到趙顏的話,旁邊的呼延平開口猜測道,他已經知道徐元就是以前的了空,不過對于了空能夠拋下一切與寶安公主在一起,心中也十分的佩服。
“不對啊,剛才我從二姐家的大門前經過時,已經看到他們的馬車都在府門外候著了,現在想來應該早就來了,怎么現在還沒到?”曹嵩這時也一臉奇怪的自語道,他的駙馬府與徐元的駙馬幾乎是緊挨著,來趙顏這里時剛好從那邊路過。
“你們三個大男人真是笨,既然知道奇怪那還在這里說什么?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正在這時,壽康公主,不對,現在應該稱她為衛國公主騎著馬來到趙顏他們身邊,說完之后立刻打馬向駙馬府的方向跑去。
“公主成了婚性格不是如此的豪爽,九哥兒你也算是難得了!”呼延平這時重重的拍了拍曹嵩的肩膀道,臉上也露出爽快的笑容,只不過這種笑容怎么看都有種幸災樂禍的樣子。東京城以前都說他懼內,不過自從曹嵩娶了衛國公主后,京城中最怕老婆的人就變成曹嵩了。
“就你話多,快點跟上!”曹嵩這時卻是狠狠的瞪了呼延平一眼道,對于外界說他懼內的流言,他也聽到過一些。不過他卻從來不認為自己懼內,在他看來自己對妻子更多的是一種尊敬和疼愛,只有那些不懂的人都認為自己是怕。
徐元的駙馬府距離趙顏的別院本來就不遠,所以趙顏他們很快就來到駙馬府門前,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只見駙馬府門前竟然圍了一圈的衙役。阻擋著里面的馬車離開,這讓趙顏他們都是一愣。
“去問問怎么回事,那些衙役是誰派來的?”趙顏立刻命令身邊的侍衛前去詢問情況,同時心中也十分的奇怪,按說以徐元和自己二姐的身份,普通的衙役哪里敢到他們門口堵人,難不成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前去詢問情況的侍衛飛奔而來稟報道:“啟稟王爺,這些衙役是新設立的三司會計司派來的。據他們說是跟隨一位王核察前來請駙馬去會計司問話,不過徐駙馬并沒有同意,結果他們就堵著門不讓徐駙馬離開,現在依然在僵持之中!”
“三司會計司?”趙顏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也是一愣,因為他不記得三司中有這個部門,不過這時曹嵩卻是開口提醒道,“三哥兒,這個會計司是上個月剛剛設立的。主要就是把天下的戶口、人丁、場務、坑冶、房園、租額、年課之類,重新登記。使有無相通,以省察國家大計。”
說到最后時,曹嵩卻是猶豫了一下,然后這才再次開口道:“另外我聽說王詵那個家伙就被安排在這個會計司中,那個衙役口中的王核察該不會就是王詵吧?”
就在曹嵩的話音剛落,只見有一個身穿官服的官員從衙役中走出來。來到趙顏面前深施一禮道:“下官王詵拜見郡王千歲!”
“真的是你,看來我上次對你的警告你并沒有放在心上啊!”趙顏看著面前的王詵,一臉憤怒的道,上次徐元剛到京城,就傳出他就是以前了空的身份。結果趙顏查到與王安石的兒子有關,立刻又聯想到王詵身上,為此還特意去警告過對方,卻沒想到這次他竟然還敢出現在自己二姐的府門前。
“下官不知郡王之言何意,不過下官今日來這里,是想請徐駙馬去會計司一趟,協助我們做一些調查!”對于趙顏的憤怒,王詵卻表現的十分平靜,似乎真的是一個公事公辦的官員似的。
“調查?什么調查?”曹嵩擔心趙顏一怒之下動手,所以搶先開口道。
“沒什么,只是下官發現徐駙馬的田產有些問題,與上報的數目不符,所以下官才想請徐駙馬去會計司問一些問題!”王詵再次平靜的開口道。會計司成立之后,立刻分派官員到各地清查戶口、人丁、田產等事務,其中王詵就是負責清查京城周圍的土地一事,不過他不查別人,卻偏偏查到了徐元名下的田產,而且還是在趙顏他們要離開的這個時候,若說他不是故意的恐怕連鬼都不相信。
“我的田產都是當初先后賞賜下來的,之后我就沒有再增加半分田產,若是連這些田產都有問題,那你們會計司還真是認真負責啊!”正在這時,一直沒有見到人影的徐元終于從府門中走了出來,他之前一直沒有出面,其實并不是怕王詵,而是不想因此事節外生枝,所以才等著趙顏來了之后才出面,這樣無論王詵有什么樣的陰謀,都不敢當著趙顏的面施展了。
“徐駙馬總算肯出面了,雖然你的田產都是先皇賞賜的,但是我們清查過后發現,你現在的田產卻比當初多了將近五百畝,也就是說,每年徐駙馬都要少交五百畝的農稅,這可不是一件小事!”王詵這時卻是一臉嚴厲的開口道,看他現在的樣子,倒是與后世電視劇中那些清正廉潔的官員有幾分相像。
“呵呵,五百畝?好大一個數目,不過剛才徐元已經說了,他的田產都是先皇賞賜的,就算是有問題,也是分配這些田產的人有問題,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去找我皇兄,讓他給你們一個說法!”趙顏冷笑一聲道。
其實田產方面的問題是最多的,整個大宋所有貴族中,幾乎沒有人敢說自己的田產沒有任何問題,哪怕是徐元這樣只是賞賜的土地,但是種植這些土地的佃戶們一般都會被動或主動的開墾荒地,把其中一些河灘、山地變成田地,這些田地自然不會上報,于是經年累月下來,增加一些土地也很正常,比如像趙顏名下的田產,真實的數目肯定比上報的數目要多上不少,雖然趙顏沒關注過,但以曹穎的性格,估計瞞報個幾千畝都有可能。
“郡王此言差矣,這些田產在徐駙馬的名下,那么自然就該找徐駙馬負責,所以下官自然要找他!”王詵這時卻是絲毫不讓的道,他今天就是來給趙顏和徐元添堵的,甚至最好是趙顏能夠忍不住打他一頓,不過現在他可不是當初那個有名無權的駙馬,而是大宋會計司的核察,雖然這只是個臨時性的職位,但也依然是大宋的官員,執行著朝廷的公務,若是趙顏敢打他,那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是關系到大宋全體官員的顏面。
趙顏自然也看出了王詵的心思,當下也是十分的惱火,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王詵的身份不同,而且還是新黨中的中堅人物,自己若是與他發生沖突,那就相當于徹底的站在了新黨的對立面,估計這也正是王詵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他也必須要控制自己的脾氣。
想到這里,趙顏也終于恢復了冷靜,當下冷笑一聲看了看王詵,也懶得再和他爭論,直接對徐元道:“姐夫,讓人趕著馬車離開駙馬府,咱們今天出發的時間不能耽誤了。”
徐元聽到趙顏的話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也是對王詵笑了笑,轉身就進了府門,不一會的功夫,就看到一輛輛的大車從府門中出來,王詵看到這里立刻大驚,對著趙顏高喊道:“越王殿下這是何意,難道打算硬闖嗎?”
“呵呵,本王剛才糊涂了,以本王的身份,何必與一條瘋狗理論,實在是有份!”趙顏說完也不再理會王詵,直接讓侍衛推開那些衙役,使得徐元的馬車可以順利離開,剛才他的確是氣暈了頭,其實在遇到王詵這種故意給他添堵的情況,他只需要不理會對方的挑釁,直接帶著徐元他們離開就行了,至于日后王詵去告狀,那就讓他去告好了,他才不信趙頊會因為這些小事而處罰他。
王詵聽到趙顏竟然罵他是瘋狗,平靜的臉上也終于閃過一絲怒容,特別是看到趙顏的侍衛推開自己帶來的衙役,更讓他十分的憤怒,可是他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也就在王詵憤怒之時,忽然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從他面前經常,一陣清風吹開馬車的窗簾,露出馬車中一個宮裝麗人的身影,這讓他整個人如同雷擊,因為馬車中的女子正是他以前的妻子寶安公主,可惜現在對方卻是徐元的妻子,而且封號也變成了蜀國公主,與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