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西南位置的馬家大宅,這里是宋初名將馬全義的府邸,當初馬全義有勇有謀,深受宋太祖與宋太宗兩任皇帝的信任,職位最高時官拜東上閣門使、樞密都承旨,擢拜簽書樞密院事,當時的馬家可以說是風光一時,這座馬府也同樣是賓客如云熱鬧無比。(最穩定)
只不過自從馬全義去世后,馬家就和大部分的將門一樣,家中再也沒有出現什么優秀的人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家族一步步衰落,最后馬府變成了馬家大宅,從遠處看時馬家大宅依然是占地廣闊建筑森嚴,但是當走近時卻會發現,馬家大宅中的許多建筑早已經變得破敗不堪,不少馬家的支脈也都另尋出路,只剩下長房的一支還在守著馬家大宅昔日的余輝度日。
本來像馬家這種逐漸衰落的將門并不在少數,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馬家很可能會這么一直下去,直到消耗到祖上留下的最后一點余蔭,成為普通的百姓,不過現在的馬家卻有了轉機,而這個轉機則出在馬家的這一代家主馬德讓身上。
馬德讓從小就身材高大氣力過人,他自己也喜歡習武讀兵書,這點倒是頗有他祖先馬全義的風采,但正所謂時勢造英雄,馬全義生于亂世,最后憑借著自己的本事為子孫留下不小的基業,可是馬德讓卻生在最為和平的仁宗年間,大宋雖然有遼國和西夏這兩個大敵,但彼此間還算是安寧,像馬德讓這樣的人也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再加上他們馬家衰敗的厲害,連送他去禁軍的門路都沒有,結果馬德讓就這么高不成低不就。在家一呆就是幾十年,最后四十多了依然一事無成。
對于馬德讓的遭遇,雖然有人感到同情。但更多的人卻是在旁邊看笑話,甚至不少人都當面取笑他。認為馬德讓這一輩子也就這么庸庸碌碌的過去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馬德讓的大兒子馬通因為太過肥胖,他妻子借著娘家的勢力把馬通送到趙顏那里減肥,結果引出后來軍校的建立,馬通因為受不了苦而退出,但馬德讓卻厚著臉皮自己代替兒子上了軍校,每天跟著一幫足以做他兒子的小家伙們一起訓練。為此更為馬家招來更大的嘲笑,背后說什么的都有,甚至連他的妻子也勸他放棄,但馬德讓依然固執的堅持了下來。
正所謂“苦心人、天不負”,馬德讓的堅持終于換來了回報,他在從軍校畢業后加入西軍,剛好趕上滅夏之戰,在這一戰中他穩扎穩打,從一個小小的都頭積功升到營指揮使,后來又被提拔為軍都虞侯。雖然虞侯在軍中只能算是一個中層將領,但是以馬德讓的資歷,日后升任軍指揮使幾乎是板上板上釘釘的事。甚至做到廂指揮使也并非不可能,要知道這可是地方軍隊的最高將領了,絕對算是軍中的高層。
也正是因為馬德讓個人的努力與升遷,終于使得暮氣沉沉的馬家重新煥發了生機,馬家人外出時也能夠重新挺起腰桿,說話都帶著幾分底氣,以前那些看不起和嘲笑過馬家的人也都灰溜溜得躲得遠遠的,更有不少人主動前來拜訪企圖修復以馬家的關系。
這幾天馬家大宅更是熱鬧非凡,因為馬德讓從西北調回來了。這次朝廷整頓京城禁軍,結果馬德讓他手下的軍隊幾乎是第一批就被調了回來。趁著這個機會,不少人都是帶著禮物前來拜訪。畢竟馬德讓日后的前途廣闊,能夠與他交好日后也能多條門路。
看到家中的熱鬧景象,馬德讓也十分高興,對于前來拜訪的人也都一一親自接待,畢竟馬家雖然有了復興的跡象,但底子依然太薄,這時可絕對不能得罪人,另外家中全都靠他自己也有些不太保險,所以早在幾年前他就把家中比較爭氣的兒子、侄子等送到軍校里,今年和明年都有人畢業,等到這些馬家的下一代像他一樣在軍中站穩腳根,到時馬家才算是真正的有了根基。
今天馬德讓卻是拒絕了所有求見的人,早早的讓人準備好一桌豐盛的酒席,專門用來招待一個人,對于這個人的到來,馬家上下也都十分的重視,不但有馬德讓親自坐陪,另外還有他的幾個兄弟,以及子侄輩中比較有出息的幾個人,可以說馬家的重要人物都來了。
“折兄,當初我就說過,只要你來了京城,我這里最好的烈酒管飽,你快嘗嘗這酒的味道如何,是不是比咱們軍中的酒精強?”馬德讓舉起酒杯,笑呵呵的對面前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大聲道。西北苦寒,軍中之人大多嗜酒,但是軍中卻是禁酒,唯獨隨軍大夫那里有酒精,有些好酒如命之人就借著受傷要一點酒精,然后摻上水當酒喝。
只見這個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之極,哪怕是坐在那里,依然比其它坐著的人高出一個頭來,身材也極為孔武有力,濃眉大眼方耳闊口,兩頰帶著幾分西北的風霜之色。只見這個身材高大之極的中年男子將面前的酒碗里的酒一飲而盡,當下也不禁大笑一聲道:“好酒,雖然不如軍中的酒精辣口,但卻后勁綿長回味無窮,這酒在西北可見不到!”
“哈哈,那是自然,軍中的酒精本來就是治傷口的,除了辣就沒什么其它的味道了,不過咱們喝的卻是超過五年的陳釀,這東西可是有錢都買不到,幸好前段時間有人送來幾壇,否則我也只能請你喝三年的陳釀,那味道可就差上一截了!”馬德讓這時再次大笑道,他面前坐著的高大男子正是折克行,說起來也巧了,他之前被提拔為虞侯時,剛好在身為軍指揮使的折克行手下做事,兩人在西北共事幾年,不但配合默契,而且私交也極好,這次更是一同被調到京城禁軍之中,馬德讓身為地主,自然要設宴款待他一番。
“父親,其實五年陳釀還算不得頂級好酒,我聽說越王殿下那里還藏有十年的陳釀,聽說光是聞一聞就能醉倒人,可惜越王殿下藏的很嚴,輕易不拿出來示人!”正在這時,坐在下面的一個年輕人也是開口笑道,只見這個年輕人大概二十歲左右,身材同樣十分健壯,容貌與馬德讓有幾分相似,正是他的兒子馬勇,今年剛從軍校中畢業,本來馬勇也是要被分配到京城禁軍之中,但是馬勇卻不愿意,而是執意要去河北軍,因為他覺得在邊疆才能鍛煉自己,這讓馬德讓也十分高興,親自去向張載求情,這才滿足了兒子的愿望。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其實越王殿下并不好酒,但他卻有一幫好酒的朋友,比如呼延家的平哥兒,曹家的嵩哥兒,以及蘇子瞻那些文人,一個個都是好酒如命,而且經常往越王那里跑,所以越王殿下手中的酒估計也不多了。”馬德讓再次大笑道,他是軍校的第一批學員,與趙顏的接觸也最多,所以對趙顏的事情也最為了解。
坐在旁邊的折克行聽到馬德讓父子提到趙顏,當下臉上也露出十分感興趣的神色,想了想開口道:“德讓兄,你們父子都是從軍校中畢業,不知可否對我講一講軍校中的事?”
“折叔,你要聽軍校中的事情可就得問我了,我爹都已經從軍校畢業好多年了,這些年里軍校的變化很大,我爹肯定不如我清楚!”這時馬勇卻是搶先開口道,他是個自來熟,見誰都能說上話。
“你這個臭小子,我雖然從軍校畢業了,但對軍校也十分的關注,知道的也并不比你少!”馬德讓卻是十分不服氣的道。
“哈哈,德讓兄你和孩子爭什么,而且我也覺得馬勇賢侄口齒伶俐,肯定比你講得好!”折克行這時也是大笑道,他其實也看出來了,馬德讓對馬勇這個兒子十分看重,這次也是想借這個機會將馬勇介紹給自己,這樣日后馬勇在軍中的門路也能更寬一些。
馬勇聽到折克行也讓自己說,當下更是變得眉飛色舞,大口的喝了一杯酒就講了起來,他從軍校的起源開始講起,然后又講到這幾年軍校的發展與變化,以及軍校中大概的一些課程,當然軍校里一些不能外傳的秘密他是絕對不敢往外傳的,哪怕折克行是軍中的將領也不行。
折克行聽得也十分認真,說起來他自幼喪父,十幾歲時就挑起家族的重任,以前雖然聽說過軍校,但卻一直沒有機會前來學習,不過這幾年他發現軍中軍校出身的將領越來越多,而且幾乎沒有什么庸才,這讓他也對軍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現在聽到馬勇的講述,心中忽然涌起一個大膽的念頭,當下扭頭對馬德讓道:“德讓兄,你覺得我若是想去軍校學習,軍校那邊會不會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