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諸位將領如此沒有禮貌,擅自闖入陸遠所在的府邸。
陸遠也不再虛情假意地客氣,并沒有招呼對方,便獨自坐了下來。
蘇璃煙和顧紫悅兩人,就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切。
陸遠翹著二郎腿兒,抿了一口茶水,看著藍英以及各位將領們,緩緩地開口問道:
“藍大將軍,你帶著諸位將領到咱府上,是何意啊?”
陸遠并不認可顧紫悅口中的抄家,更不相信他們敢在皇城內,對自己動手。
要明白陸遠娶的女人,可是當今皇上的女兒,誰敢造反?
即便是有膽量造反,也不是蘇璃煙和自己的對手。
藍英等眾位將領向兩側挪了挪步子,為中間讓出一條通道來。
緊隨其后的是一名身著宮中服飾的太監,手持明黃色的卷軸。
這陸遠太熟悉不過了,這是皇帝又要下旨了!
顧紫悅嘴上嘟囔著:“完了,完了,真讓咱給猜著了,這是怎么回事啊?”
顧紫悅對于爹爹的生性很是了解,殺伐果斷從來不念親情。
送自己出閣的四姐安慶公主,她的男人就在前幾日,因為販賣私鹽茶葉,被爹爹處以極刑,腰斬于菜市場。
這被腰斬的人,也是當朝的駙馬啊!
顧紫悅自然是害怕陸遠犯了什么錯誤,惹惱了皇帝。
蘇璃煙倒是很冷靜,什么也沒有說,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那太監面白無須,神色肅穆,尖細著嗓子高喊:“陸遠接旨!”
陸遠聞聲,跪地迎接。
蘇璃煙和顧紫悅也跟著自己男人趕忙跪地。
太監展開卷軸,大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陸遠象島一戰,抗倭有功,今特封為府軍左右兩衛指揮使,望其為國效力。欽此!”
陸遠先是一頓,想起了前幾日在皇都內,皇帝顧元璋要讓自己從文官變為武將,陸遠當時就已經拒絕了。
當時雙方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怎么這會兒圣旨就已經下來了。
果然啊,果然。
這皇帝顧元璋決定的事情,到頭來誰也改變不了。
陸遠即便是不樂意,也要接這個圣旨,否則就是抗旨。
當初,年邁的劉基多牛啊,幫著皇帝顧元璋建立了神凌帝國。
劉基想告老還鄉,皇帝不肯,還不是被逼著回皇城當官了?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就是皇帝的權勢!
“陸指揮使,還不接旨啊?”太監出言提醒道。
陸遠恭敬地接過圣旨,喊道:“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指揮使,老奴這就回皇都復命了。”說罷,這名太監便轉身離去。
陸遠等人剛站起身來,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當中。
永昌侯藍玉的大義子藍英,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
膝蓋碰地的一瞬間,發出了沉悶的碰撞聲。
這種力度,簡直就是要把膝蓋骨撞碎了呀!
眾位參將們跟隨藍英紛紛跪倒在地。
藍英解下腰間的佩劍,雙手捧著佩劍,呈現在陸遠面前。
“拜見指揮使!”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陸遠有點無所適從。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反差,讓顧紫悅更是一臉懵逼。
陸遠趕忙雙手托舉著藍英胳膊,說道:“起來,起來,你們大可不必這樣拘泥于形式。”
藍英等眾位將領這才站了起來,威風凜凜地站滿了整個前廳。
蘇璃煙很是識趣地拉著顧紫悅的手離開了,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還是少摻和的好。
蘇璃煙相信哥能處理好這一切!
這府軍左右兩衛的各位將領們,都是永昌侯藍玉的手下。
而永昌侯藍玉與陸遠之間的關系并不好,曾多次派人圍殺陸遠。
尤其是眼前的這位藍英曾與陸遠同擂臺上較量過。
在比武招親的擂臺上,陸遠打贏了藍英,這才娶到了顧紫悅。
此刻,藍英能夠心甘情愿地拜見陸遠為指揮使,其中必有蹊蹺。
陸遠右手負于身后,大拇指在各手指之間點來點去。
陸遠右手指尖泛著金光,這是在行占卜推算之術。
陸遠通過觀察腦海中的星空,推算出藍玉大義子藍英是皇帝很早之前就安排在永昌侯藍玉身邊的錦衣衛。
現在的藍英已經失去了錦衣衛的身份,留在府軍右衛中任指揮同知。
原府軍五衛不設指揮使,皆直接聽命于永昌侯藍玉。
也就是說藍英的府軍右衛指揮同知,在府軍右衛中是除了義父藍玉之外的權勢最高人。
永昌侯藍玉對大義子藍英那是信任有加,在率領府軍三衛乘坐戰船北上剿寇時,便將府軍左右兩衛交由藍英管理。
當然,也有讓四義子和五義子協助大義子藍英共同管理府軍左右兩衛。
就在一日之前,藍英借助酒局將四弟、五弟統統拿下,并移交兵部。
現在皇帝顧元璋敕陸遠為府軍左右兩衛指揮使,是將府軍左右兩衛從永昌侯藍玉手下剝離了出來。
陸遠成為了府軍左右兩衛指揮使,掌管兩衛軍隊,在一定程度上與錦衣衛指揮使是同品官員,皆三品。
當然,由于錦衣衛是皇帝的親衛,所以即便是同層次的,錦衣衛的地位還是要高上許多的。
陸遠從四品知府文官變為三品指揮使武將。
陸遠短短三年的功夫,便從七品芝麻官變成了三品大將,不知是喜還是憂。
說好的,就是狗都不給皇帝當官的呢?
尤其是這次,曾經風光無限的永昌侯藍玉便已經遭到了皇帝的清算。
陸遠心中打起了小九九,想要遠離朝政的念想更加強烈。
或許,只有體驗過,才會更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吧。
陸遠心中冒出的念頭就是:之前“狗都不給皇帝當官”應該改為“當狗都不給皇帝當官”。
長長久久的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陸遠的究極目標。
沒想到藍英這個人還一身正氣,不與自己的義父同流合污。
陸遠既然升了官兒,還是這些將領們的上司,也吩咐后廚做了一些菜肴。
在府邸里,陸遠同這些將領們喝了酒吃了飯,還從這些將領們口中了解了府軍左右兩衛現在的情況。
臨近傍晚,陸遠才將這些將領們送出了府邸大門。
這些將領們真是好酒量,輪流敬著陸遠,陸遠喝了不少,走路的時候有點搖搖晃晃。
陸遠打了個酒嗝兒,朝著后院走去。
一名下人將府邸大門關上,并插上了門閂。
陸遠站在院子里,往東房和西房瞧了瞧。
東房里面住著蘇璃煙,西房里面住著顧紫悅。
陸遠右手在空中左右比畫著,嘴里念叨著:
“公雞頭,母雞頭,不在這頭,在那頭。沒錯,就是這一頭。”
陸遠推開東房門走了進去,屋內的蘇璃煙正感覺有點兒空落落的。
可能是女兒今天離去的原因,蘇璃煙心中難免有些不舍。
看著自己男人醉醺醺的樣子,一股強烈的酒味兒撲鼻而來,蘇璃煙趕忙起身迎了上去。
蘇璃煙攙扶住陸遠的胳膊,拍其后背,關切地問道:“哥難不難受?我給你熬點兒醒酒湯吧。”
陸遠耷拉著腦袋,擺擺手,說道:“媳婦,這么晚了就不要忙活了,咱沒事兒。”
蘇璃煙將陸遠攙扶到床上,為其脫掉長靴擺在床邊,解掉外套掛在衣架上。
蘇璃煙扯來一床棉被蓋在了陸遠的身上,棉被又往下扯了扯,露出陸遠的胸膛。
蘇璃煙解開陸遠衣服上面的幾個扣子,一塊溫熱的濕毛巾在其胸膛上擦拭著,關懷道:“哥,悶不悶啊?”
陸遠耷拉著腳在床外,搖了搖頭。
蘇璃煙離開,去后廚幫哥喝熬點兒醒酒湯和燒了一壺熱水。
待蘇璃煙回來時,陸遠已經睡了回去,看著哥熟睡的樣子,蘇璃煙莞爾一笑。
蘇璃煙將醒酒湯擺在了床頭柜上,并端來一個盛滿溫熱水的木盆兒擺在了床下。
蘇璃煙挪了挪陸遠的腳,按在了木盆中。
蘇璃煙細嫩的手,多次舀起木盆中的溫熱水澆在陸遠的腳上,很是溫柔地搓著陸遠的腳丫子。
數分鐘后,蘇璃煙用一條干凈的毛巾給陸遠擦拭了腳丫子和自己的手。
蘇璃煙雙手抬起陸遠身子,將其擺正平躺在床上。
迷糊中的陸遠,手一抻兒,便將蘇璃煙摁在了自己身上,嘴里還在絮叨著:“如煙、如煙.”
蘇璃煙聽此,面露神傷,哥嘴上什么都不說,卻是個十足的女兒奴。
蘇璃煙不舍得女兒陸如煙外出游歷闖蕩,陸遠又何嘗愿意呢?
若非陸遠想醉,就是再喝上十幾壇酒水,也能憑借一定技巧將酒精排出體外。
蘇璃煙在陸遠耳邊輕聲呼喚著:“哥,口渴不,喝點醒酒湯吧。”
陸遠聽著媳婦兒的聲音,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說道:“好!”
在陸遠身上的蘇璃煙,起了起上半身,伸手將床頭柜上的醒酒湯端到跟前。
蘇璃煙坐在床邊,微彎著腰,姿態有點怪兒。
是因為陸遠的一只大手正扶在蘇璃煙的后腰上呢。
蘇璃煙用湯匙舀起一口醒酒湯,放在朱唇前輕輕吹了吹,又抿了抿。
湯匙中溫著的醒酒湯,順著陸遠的齒縫流進了肚子里。
陸遠搖了搖頭,嘟囔著:“媳婦兒,咱不要湯匙喂!”
蘇璃煙聽此,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么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蘇璃煙輕吹著碗里的醒酒湯,使其涼下來,然后猛灌了一大口。
本就有點“嬰兒肥”的蘇璃煙,小臉蛋更是鼓了許多。
蘇璃煙放下手中的醒酒湯,俯身貼在了陸遠的嘴巴上。
陸遠的喉結上下翻動著喝著醒酒湯。
兩人都能聽見“咕咚咕咚”的喝水聲。
聲音不大,聽起來很是有趣。
陸遠慢慢喝下一大口醒酒湯花了不少時間。
蘇璃煙剛好坐直身子,陸遠則是順勢摟住。
人舌與蛇信子在一起攪動了起來。
這,,,
這就是愛情!
被堵住嘴的蘇璃煙支支吾吾,雙手捶打,想要說什么。
蘇璃煙愈發抗拒,陸遠愈發興奮。
冒出來的蛇尾尖掃翻了床下的木盆。
木盆中的水打濕了地面,泡發了桌椅板凳腿兒。
蘇璃煙扭動著蛇腰劃了上去,來了一招“蟒蛇纏腰”。
近乎忘我的二人,在……
一大清早兒。
陸遠坐了起來,右手扶著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
陸遠喃喃道:“喝假酒了吧,怎么會有點頭疼呢。”
看著一旁熟睡的蘇璃煙,那條粗壯白玉般的蛇尾轉了好幾圈兒,死死纏繞著一床棉被。
好在棉被不是活物,否則怕是被纏繞窒息而亡。
陸遠伸手在蘇璃煙的上半身抹搜了幾下。
“嗯!不錯!軟和!”
陸遠有模有樣地點點頭,又嗅了嗅指尖上殘留的蘇璃煙體香味兒。
這才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就站在了床上。
俗話說:“站得高,尿得遠!”
陸遠低頭看了下自己,吊兒郎當的樣子。
陸遠又掃視了整間房子。
房子內亂糟糟的,各式各樣的東西歪七扭八,就跟被炮火洗禮過似的。
這都是昨夜兒的杰作!
陸遠雖然喝得有點多,但是依稀記得發生了什么。
“我只對蘇璃煙發過炮彈啊,沒有轟炸整間屋子,怎么這般亂?”
區區一夜四次郎,陸遠有圣體護身,不值一提!
陸遠赤腳下了床,在濕漉漉的地面上踮著腳尖走。
陸遠捏起掛在板凳上的紅色肚兜兒,這是蘇璃煙的。
忘記昨晚是誰撇到這里來了,手勁兒蠻大的!
陸遠又將泡在地上的衣裳、褲子拾了起來,掛在衣架上。
浸過洗腳水的衣服,還不時地“滴答”著水。
陸遠撓了撓頭,一臉的詫異,自言自語道:“我的呢?整間屋里,我都翻遍了,就沒見我的。”
陸遠可不想光腚,連個“褲頭”都不穿。
顧紫悅右臂擔著今早有人送來的新軍服,來到東房門口,叩響了房門,喊道:
“遠~姐姐,你們醒了嗎?”
陸遠捂著身子,下意識地回答道:“醒了,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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