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太傅、太保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頭腦昏潰了。
竟然從皇帝這里,聽到了如此炸裂的消息。
這種事情亙古未有!
其實這也不算什么,那大明王朝的戰神皇帝,不也被活捉過嗎?
虔城占山為王的暴徒們,還以為太子顧標是哪個地方上的富豪鄉紳呢。
太子顧標此次外出行走,十分低調,沒穿什么官服。
其身邊又有一隊保鑣跟從,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畢竟,綁架富豪鄉紳可比攔路打劫老百姓來錢快多了。
皇帝說到此處,氣得猛拍案牘。
堂堂帝國太子,竟然被這幫暴徒捉走了。
實在是有失朝廷的臉面。
案牘上的毛筆被顛起來后,滾落在地上。
老太監一聲不吭地將掉落在地上的毛筆撿了起來,放回了案牘上。
三公拱手道:“皇上,龍體為重,切勿動怒啊!”
皇帝顧元璋的胸口波涌起伏,罵道:
“朕,怎能不怒?”
“虔城,還是不是神凌帝國的城池?”
“這幫頑匪,官匪勾結,竟然圖謀太子!”
“朕決定派兵鎮壓虔城,剿滅叛賊!”
皇帝顧元璋越說越激動,沒了之前虛弱的樣子。
三位老臣此刻還跪在地上呢。
太師、太傅、太保合稱為“三公”,是朝廷的一品大官。
氣急了的皇上,也沒讓這三位老臣坐下。
哪怕是站起來也好啊!
皇帝顧元璋當著三公的面,破口大罵。
憋在胸中的火氣發泄出來,皇上的臉色也由原來的慘白色變成了紅潤色。
還是中醫說得對,有氣別憋著,會氣壞身體的。
“你們三個,也別擱這里跪著了,都站起來回話。”
皇帝招招手,示意著幾名小太監將三公攙扶起來。
太保說道:“依老臣之見,這虔城匪患勢必要除,可派信國公前往鎮壓。”
信國公湯和已是六旬老人了,頭幾年就回鄉頤養天年了。
然,神凌帝國與倭國發生戰事。
皇帝顧元璋就憑一道皇旨,又為這位六旬老人披上了戰甲。
這時候的開國功臣已經所剩無幾了。
就連年輕一輩的永昌侯藍玉也已被皇帝處死了。
太傅捋著胡子,側了側身子說道:“不妥不妥,信國公此刻正在齊魯省呢。”
一大把年紀的信國公,不能乘船東渡親赴戰場。
而是駐守在齊魯省,在后方指揮著十幾萬大軍與倭國周旋。
現在也是朝廷用兵剿滅倭國的關鍵時刻。
倭國三分之二的領土,已被神凌帝國的將士們攻占。
太傅繼續說道:“勞師以襲遠,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遠主備之,無乃不可乎師之所為,賊必知之。”
太傅就是有學問,張口就是“之乎者也”。
其意思大概就是:勞動軍隊突襲遠方,沒有聽說過;敵方以逸待勞,恐怕不行;長途行軍,叛賊必然知曉。
皇帝顧元璋心里急的要命,這太傅在這里咬文嚼字上了。
皇帝說道:“說話簡單點!”
太傅被皇帝嗆了這么一嘴。
人也老實了,手不捋胡子了,也不“之乎者也”了,就擱那里呆呆地站著。
太保接過話來,說道:“皇上,依老臣之見,楚王封地距離虔城不過數百里,楚王若能率領軍隊發動奇襲,必有奇效!”
楚王顧楨是皇帝的第六子,天資聰明、有勇有謀、頗具軍事才能。
早年,楚王朱楨率部下平定蠻夷,表現不俗。
皇帝顧元璋簡單一想,太保所說的有一定道理。
沒有多想的皇帝,直接對著老太監說道:“擬旨,命令楚王率領部隊前往虔城,十日內救出自己大哥。”
聽到此處,太傅心中著急,趕忙喊道:“皇上,萬萬不可啊!”
“朕意已決,誰再阻攔朕,重罰!”皇帝顧元璋十分惱怒地說道。
太傅撲通跪倒在地上,勸道:“皇上,太子還在叛賊手里,萬萬不可貿然出兵啊!”
太傅這時候才想起了太子,早干嘛了。
就在剛剛,皇帝大發雷霆的時候。
三公,本想勸一勸皇上。
奈何皇上獨斷,直接決定派兵征剿。
因此,三公只好與皇上商量起派誰前往鎮壓叛賊一事。
即便是武力鎮壓,在此之前,也要先將太子營救出來啊。
所以,太傅現在心中所想,是不是應該討論一下如何營救太子了。
而不是直接讓楚王率領軍隊去鎮壓叛賊。
似乎兩件事情的順序,有些顛倒。
萬一這些叛賊走投無路,謀害了太子呢。
皇帝顧元璋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太傅,不屑的說道:
“朕就不信這幫反賊,敢謀殺太子。
難道他們就不怕朕誅他們九族嗎?”
如果要是給這幫反賊留下活路,他們或許不會魚死網破。
怎么說呢?這件事情就是很別扭。
就好比人販子,那些人販子拐賣了普通人家的孩子。
賣到了山區里,或者是賣到了有錢人家,從而得到了一筆酬金。
如果說人販子被抓住判死刑的話,那么這些人販子大概率就會來個魚死網破。
對于尋找失蹤的兒童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可話又說回來!
如果不判人販子死刑的話,還會有人去鋌而走險。
太師、太保緊隨著太傅跪倒在地上,齊聲勸道:“皇上急不得,老臣認為還是先救出太子,再讓楚王出兵剿滅叛賊。”
在三位老臣的勸解下,皇上這才收回了成命。
既然要營救太子,人數不求多,一定要是精銳。
往常遇到這種事情,皇帝首先想到的是錦衣衛。
現如今,前方戰事吃緊,不少錦衣衛也都征調去了倭國。
皇帝面臨著無兵可用的境地。
突然,皇帝想到了駐守皇城的金吾衛、羽林衛、府軍衛。
這些軍隊,原本就是皇帝命其駐守皇城的,以防敵國奸細。
在皇帝心目中,首先想到的便是府軍左右兩衛指揮使陸遠。
但轉念一想,女兒顧紫悅此刻正懷有身孕。
若將陸遠調往虔城,恐會遭到女兒抱怨。
當然,陸遠不是唯一的人選。
陸遠個人實力雖強,但是統兵作戰能力如何,皇帝心里也沒有底。
皇帝喊道:“金吾衛指揮使趙鋒何在?”
金吾衛指揮使趙鋒乃中年一代將領中的翹楚,其本身實力就已接近大天師圓滿境界。
再加上其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率領金吾衛精銳部隊偷偷前往虔城營救太子,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一名錦衣衛從御書房外,聞聲走了進來,半跪在地上,回道:“回皇上,趙大人此刻正駐守皇城北門。”
三公震驚,可見文武百官皆在錦衣衛的監視之下。
皇帝隨時可以向錦衣衛了解到文武百官的動向。
“去!把他給朕找來!”皇帝擺擺手說道。
跪在地上的錦衣衛站了起來,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皇帝看向三公,說道:“朕決定由金吾衛指揮使趙鋒,率領金吾衛精銳前往搭救太子!”
“皇上圣明!路遠急匆匆的帶著。
與此同時,陸遠帶著自己的兒女急匆匆的回到了府邸。
府邸院子大樹下,陸遠的幾個女人坐著馬扎兒,正在搖著蒲扇,聊著天兒。
趙巧兒樂呵呵地率先開口說道:
“喲,心肝寶貝兒,難得有時間帶著兒女上街出去玩兒哩。”
兩年后的趙巧兒身材已經勻稱了許多,回到了生娃前的狀態。
該豐滿的豐滿,該瘦的瘦。
陸遠一左一右牽著女兒和兒子,將其塞到兩位姨兒手中,砸吧砸吧嘴說道:
“那可不,咱自己的孩子能不上心著嗎?”
陸遠并沒有將今天聽到的事情告訴眾人,接著這個話題說道:
“算起來,咱也有兩年時間沒有看自己的大女兒了。
媳婦兒,近期咱們去一趟太和山吧。”
蘇璃煙一愣兒,心中納悶:“哥,這是怎么了?出了一趟門,回來感覺有點兒神經兮兮的。”
畢竟這兩年,哥也沒有主動提出要去看看女兒啊。
蘇璃煙“哦”了一聲,表示同意。
陸遠沒有再說什么,轉而拉起顧紫悅的手就往屋里走。
“遠你輕點,你都握疼我了。”
挺著肚子的顧紫悅,用手拍打著陸遠的手。
陸遠回府后的這一系列反常動作,令蘇璃煙多少感到迷惑。
心大的趙巧兒看著陸遠,牽著顧紫悅遠去的背影,嘖嘖道:
“咱這心肝寶貝兒就是有個性,當初咱懷著的時候還不放過咱嘞!”
趙巧兒坐在馬扎上,那粗壯的雙腿夾著自己的女兒,嘻嘻哈哈地說道。
這也就是沒有外人,趙巧兒才敢如此地咧咧。
在趙巧兒的認知里,親侄子是有特殊癖好的人。
趙巧兒這話蘇璃煙也是認可的。
當初蘇璃煙懷著孩子的時候,沒少挨陸遠的頂撞。
以至于自己的女兒剛出生時,便對著自己的爹爹冷眼相待。
宋美琴笑著說道:“瞧你那賤樣兒,咱懷孕那會兒,咱侄子咋就不碰咱呢?還不是你褲腰帶太松?”
趙巧兒雙手掐著自己的粗腰,不服道:“誰跟你似的?懷個孩子要命的緊,生怕弄掉了。”
“你當著孩子的面兒,再瞎說,小心咱撕爛了你的嘴!”
宋美琴假裝生氣,扭頭看向一邊,不再搭理趙巧兒。
陸遠這兩年煉制了不少的丹藥,陸遠的女人們經過這兩年的調理,那是個頂個的越來越年輕漂亮了。
哪怕是趙巧兒、宋美琴這樣的年紀,就是再生上七八個娃娃,也不成問題啊。
尤其是那些延壽丹,讓他們的身體機能得到了很好的恢復。
趙巧兒、宋美琴還是喜歡穿著少婦裝,成熟且魅惑。
陸遠的這兩位姨兒在嘻嘻哈哈地打鬧著,完全沒有意識到將要發生什么。
陸遠將顧紫悅帶入房間內,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咱聽說你大哥被人抓了!”
顧紫悅是一臉的不相信,笑了笑說道:“遠你在開什么玩笑?誰還敢抓我大哥呀!”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陸遠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結合卦象推算出來的事情,告訴了顧紫悅。
顧紫悅聽后,心里有點兒發慌。
這兩年來,陸遠所占卜推算的事情,從來沒有失誤過。
顧紫悅雙手握著陸遠的胳膊,搖著陸遠的身子問道:“遠那我大哥現在在哪里?”
陸遠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遠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算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他。”
顧紫悅歇斯底里地喊著。
太子顧標可是顧紫悅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呀!
太子顧標對待陸遠也是極好的,很多時候都會幫著陸遠說話。
趙巧兒和宋美琴隱隱約約地聽著顧紫悅的喊叫聲,兩人還以為顧紫悅在叫椿呢!
蘇璃煙倒是聽得一清二楚,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是并沒有表露出來。
只怕是這神凌帝國要翻天了!
面對懷了自己孩子的顧紫悅。
陸遠也是感到無奈,卦象上顯示的比陸遠說得要兇險的多。
而且陸遠還多算了一卦。
卦象上顯示神凌帝國即將打贏倭國,占領倭國四島,神凌帝國將達到空前的強盛!
然,物極必反、否極泰來;水滿則溢、月盈則虧。
與此同時,緊隨而來的便是長達三年時間的動蕩不安。
神凌帝國上下人心惶惶,寢食難安。
就連陸遠也要暫避鋒芒,否則會受到牽連。
造成神凌帝國三年動蕩的原因并不僅僅有人禍,還有天災。
“悅兒,原諒咱的無能,這件事情上咱不能相助!”陸遠如實說道。
“我不信!”
顧紫悅濕紅了眼,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兒,挺著肚子奪門而出,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在大樹底下乘涼的趙巧兒、宋美琴剛才還在嘻嘻鬧鬧。
看著哭滴滴的悅兒跑了出去,連忙喊道:“悅兒,你這是咋了”
陸遠緊隨著顧紫悅的步伐,跟了過去。
趙巧兒嚷嚷著:“親侄子,面對女人可要好好哄啊。”
陸遠走進顧紫悅的房間,看到顧紫悅正在收拾背囊。
陸遠走了過,右手按在了背囊上,問道:“悅兒,你這是要去哪里?”
顧紫悅劃開陸遠的手,賭氣地說道:
“遠,你不救我哥,我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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